从6月下旬至今，印尼每天新增确诊病例均在千人以上，且不断刷新日增长记录，毫无好转势头。
新冠病毒肆虐地球至今，按理说早已无人不知。但所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在中国周边，如今还有这样一个国家：许多老百姓否认疫情的存在，官员总是鼓吹各种神奇“土方”，专家依然“迷信”群体免疫……这个国家不是印度，却与印度又十分相似——从6月下旬至今，该国每天新增确诊病例均在千人以上，且不断刷新日增长记录，毫无好转势头。它就是东南亚国家、与中国隔海相望的印度尼西亚。
印尼首都特区长官承认，新冠逝者的墓地即将告罄。
一
民众：病毒？不存在！
印尼卫生部日前公布了一份民调，令世界深感震惊。民调数据显示，许多印尼人至今仍不相信新冠病毒真的存在。既然不相信，那么就难免发生许多令人悲伤的故事。比如，在印尼旅游胜地巴厘岛，当地政府此前要求对所有登岛游客进行新冠检测，却没想到这样再正常不过的举措遭到巨大的反对声浪。比如，印尼国内知名摇滚乐手杰林西号召其拥趸举行抗议，并带头不戴口罩，也不与人保持社交距离。
印尼医学协会不久前强制要求待产女性进行新冠病毒检测时，杰林西咒骂该协会是“世界卫生组织的走狗”。
公众人物的影响是明显的，警方不得不以涉嫌诽谤为名对其展开调查。但明星尚且如此，何况普通大众。于是，一幕幕“抢尸”的闹剧接连上演。按照印尼的丧葬传统，死者只能被土葬，绝不能被火化或安置于棺材。而且，死者遗体必须由亲友清洗干净，然后用白布包裹全身，举行赞礼。这样的习俗十分不利于阻止病毒的传播，因为与新冠死者遗体的接触仍可能导致感染。为此，印尼政府规定新冠死者的丧葬改由专业人员接手，且遗体必须用密封性更好的塑料裹尸袋包装，然后在24小时内入棺下葬。然而，有些死者家属无法理解，竟不顾风险想各种办法从医院盗走或骗走遗体，导致类似新闻在当地时有发生。
二
政府：土方最管用
民众如此大意，印尼政府呢？当2-3月第一波新冠疫情在全球传播开来时，印尼政府时常得意于自己的“零感染”。当媒体开始质疑印尼到底是“运气好”还是“检测差”时，印尼官方依然效率低下，我行我素。事实上，一些知情者事后披露，首都雅加达一些地区的疫情早在2月已相当严重。但当地政府做了哪些准备呢？他们仅准备了3000个病毒试剂盒不说，而且到3月2日才用了不到160个。据印尼官方监察机构专员艾尔文说，总统佐科在3月疫情初发时主张的验血检测法走错了路，因为更准确的方法是拭子采样检测。此外，政府多名内阁部长公然鼓吹各种抗疫“土方”，比如多祷告、多吃用香蕉叶包裹的米饭、佩戴桉树项链、喝山竹汁……据路透社报道，印尼实验室相关人员表示，印尼能处理拭子采样检测样本的实验室本就不多，检测能力根本无法应付不断增多的病例。同时，由于管理不善，有限的实验室又没有被充分利用，以至于人力、物力均在奇缺的状态。
印尼当地7月，洛克雅海边的许多游客没戴上口罩，也没保持社交距离。
三
下一个印度？
尽管，此前印尼政府以一波有力的管制措施压制了病毒的传播速度，但到6月被迫放松管制后，疫情迅速反弹。重启经济的压力可以理解，可印尼准备之不足，令人咋舌。昨天，印尼新增确诊病例达4634人，再次刷新该国单日新高。这个数据看似没有美国、印度等国惊人，也不及近来出现反弹的欧洲国家，但印尼国内受访者几乎无一例外地承认，受该国病毒检测能力的限制，实际数字可能远不止于此。根据世卫组织的经验，一旦某地的确诊率超过5%，就意味着疫情没有得到控制。印尼国内是什么水平呢？在检测能力相对最完备的雅加达，确诊率接近25%......对此，笔者只能说三点：第一，实事求是、科学应对是抗疫的基本态度。病毒最大的盟友，是无知。一方面，总统佐科6月访问东爪哇时承认，多达七成民众拒绝戴口罩。另一方面，印尼政府其实做了一些工作，如派遣志愿者工作组进驻社区指导民众勤洗手、戴口罩，遵守防疫规定，但这些措施来得太晚。
进驻社区、提醒民众遵从抗疫要求的工作组成员。
第二，抗疫如同一场战争，考验的是一个国家的综合国力。印尼政府不清楚解禁的风险吗？印尼民众真的不担心病魔的威胁吗？未必，但现实生活的压力不允许。印尼政府已经承认，今年的经济萎缩无可避免，属20多年来首次。而在解禁前，民调显示60.6%民众认为重启经济比抗疫更重要，因为新冠未必致死，而停摆却难以过活。第三，上下一心，团结一致是战胜病毒的根本保证。基于现状，有分析担忧，印尼政府应该更加努力，印尼民众也应该更加配合。例如，一些新冠患者为了保住家人或亲友的工作，刻意隐瞒密切接触者的名字或联系方式。一些密切接触者出于相同的目的，则拒绝接受必要的检测。拥有近2.7亿人口的印尼是否会沦为下一个印度？用印尼大学流行病学家伊万的话说，峰值可能要到10月才会出现，而且未必能今年内结束。雅加达国立退伍军人发展大学医学院院长普立约的话更直接：“这个病毒已在印尼全国范围蔓延。我们现在所做的基本只是希望达到‘群体免疫’，接下来只能挖掘更多的墓坑。”
（文中图片GJ）
撰稿 杨一帆
责编 杜雨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