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外交部12月5日发布《美国民主情况》报告，被视为与美国接下来的“民主峰会”争夺“民主”话语权的一场斗争，这种说法其实印证的是：“民主”本身只能存在于世界各地对于“民主”不同模式的探索之中。毕竟，“一枝独秀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
当然，美国民主也非“一枝独秀”，或许曾经有过，比如在华盛顿、林肯、罗斯福时期，那时候的美国民主曾经是强健的，因为他们敢于直面重大危机和矛盾，善于打破一个旧世界，更善于创造一个新世界，不仅在美国国内构建了强健的政治共同体，还为美国走向世界提供了道义和动能。可惜“花无百日好”，一个民族的政治民主事业不是始终一帆风顺的，也不该是一成不变的。民主管不管用，关键看效果，评判在人心。
《美国民主情况》报告，实际上是总结了西方世界内部，尤其是美国内部，对于美国民主事业的观察、分析、批判和探索，体现了全世界不分民族、阶级、族群和地域，对于美国民主以“普世价值”自居、却对自身及世界民主事业造成伤害这一历史现象的反思。实际上材料里反映的就是，关心美国民主事业的真诚反思者以及参与其中的建设者、甚至是既得利益者都在大声疾呼，美国民主出了大问题，需要用求同存异、凝聚共识、直面矛盾、化解危机的“民主”态度来重建。
该报告从表面上看，可以说是在批评美国民主，实际上是在批评那些以“美国民主”自居的丑恶现象和丑恶势力，最终目的还是为了美国人民普遍公正地享有真正的民主。毕竟现在美国民主的衰败，最大的特征就是失去了吸纳批评意见、直面化解矛盾的良性政治互动能力。败坏美国民主的邪恶势力，以各种形式盘踞在政界、学界乃至资本层面，成为一个尾大不掉的系统性既得利益群体。以至于美国民主走到今天，已经被异化成一个各种强势力量把持的“政治黑洞”，一个与民无关的“民主空壳”。
那么作为美国民主的忠实追随者，为什么处处以“民主防卫”自居的民进党方面从未针对美国民主提出建设性的批评意见呢？是不敢、不愿，还是不能？报告里这些良善的反思意见，难道以所谓“亚洲民主灯塔”自居的民进党方面从来也是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吗？难道民进党所谓的“民主”就是以美国的是非为标准，然后在岛内强行复制和建构一遍吗？难道美国民主出了生死存亡的大问题，台湾地区也要把这些问题重现一遍吗？对于民进党而言，答案是确定的。问题在于，如果以所谓“普遍真理”自居，那么从最根本的价值论上来说，是否就已经是“反民主”的呢？如果以“唯一模式”为傲，那么是否在所谓“民主化”的过程中已经把“民主”蕴含的包容和创新杀死了呢？
这些问题，任何以民主自居的政党和政权都应当直视并回答，但是显然民进党不会。因为能够参加所谓“民主峰会”，民进党已经被美国认证为“民主”了，这些根本问题不需要解决，相反是需要在话语中“被解决”的。毕竟但凡多一种行之有效的“民主模式”，都是对以“霸主”自居的美国民主党和以“模范生”自居的台湾民进党的重大挑战。于是乎，美国民主党政府拿出了最不民主的方法，来垄断对于民主的定义权。这在行为上已经具备对于“民主”的自反性和自毁性，实在是不高明。但类似民进党这等只能以“民主小圈子”自居的政党而言，自己可以不民主，只要美国人认证你是“民主”的就好了，这样多省事！毕竟服务民众是个苦差事，但是图利美国，只要听话送钱就行了。更何况花的是民众的钱，自己做中间人也是满手沾油，岂不快哉！
于是答案便出现了：任何反思民主的真诚与探索，都构成了推进民主不断落地和进化的动力与内容；任何以“民主”自居，拒绝接受其他可能性和多样性的“模式”，本质上都是在削弱民主自身的潜能和道义。《美国民主情况》报告，上可以说承续托克维尔对于美国民主的考察，下可以成为全世界共同追求各自民主事业的一个契机和一种尝试。民主注定多元、注定多样、注定多变，唯一不变的是人类对于美好生活的追求和为之践行的探索。“多元一体”的世界历史先天地构成了“多样共在”的民主模式的必然性，整个报告的真意也正在于此。
作者：王丰收 北京联合大学京台文化交流研究中心 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