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68年出生,今年53岁,前一段时间回家发现他变老了许多。
从我有记忆开始,爷爷奶奶就跟着我们家一起吃饭,可以说爷爷奶奶的老年生活,全部都是由父母亲在负责的。
母亲没有文化,一辈子挣不了多少钱,全家的经济来源主要都是父亲。父亲年轻的时候,一开始跟别人做水泥,但后来嫌弃太累了,不感兴趣,于是就不做了。
不做水泥工以后,跟着村里的人出去城市做生意,当时做生意的钱,是爷爷奶奶辛苦攒下来的,以及还向身边的亲戚借了几万元。
原本父亲踌躇满志,但没想到最终还是失败了,欠了许多钱。回到家以后,父亲听了母亲的话,决定不再去做生意,踏踏实实打工。于是,父亲经过别人的介绍,跟村里的一名木匠学起了做木工,给别人当学徒。
父亲后来回忆那段学徒的日子,总是说当时学徒的生活非常累,比他年纪小的人最后都跑了,坚持不下去,最后就他留了下来。
学徒了几年以后,父亲为了还债,就出来单独拉队伍接工程了。一开始的时候生意不怎么好,但是凭借父亲的为人,以及聪明才智,后来发展得越来越好,家里堆了满满一个角落的工具箱,都是父亲自己花钱买来的。
因为父亲对工人好,只要有活做,每天都会自己花钱带着工人吃饭,还会买各种点心给工人,并且逢年过节呀,还会请工人下馆子,所以很多人愿意跟着他一起做。
可以说,我们家这二十年来,全部都是靠父亲撑起来的,我初中的时候,想买电脑,跟父亲说了一声,他二话没说就给我买了。从小到大,想要什么,父亲都会买给我,他是我们全家人的骄傲,从来没有听过他对生活有半句怨言。
大学毕业以后,我就离开了家乡,到了大城市生活,每年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跟父亲通话的时间也自然越来越少。
父亲不懂我的工作,他也不敢多问,生怕我工作烦恼。
前一段时间,利用了点时间回了一趟老家,在整理房间里杂物的时候,意外发现一张1997年父亲跟我合照,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小毛孩,而父亲还顶着一头飘逸的长发,穿着黑色夹克衫,脸上写满了帅气。
我看着这张照片,再望一眼坐在客厅看电视的父亲,忽然发现父亲真的变老了许多。
接下来,我讲一讲自己这一段时间回老家跟父亲一起生活后,发现父亲变老的一些标志。
① 牙齿开始脱落,咬不动坚硬的东西。
跟父亲吃饭的时候,我忽然发现他很少夹肉吃,每次都是光吃豆腐跟喝汤,肉基本不吃。我以为他生病了,问了以后,他才吞吞吐吐地说,自己的牙齿掉了好多颗了,后槽牙都没了,咬不动肉,现在只能喝点汤了。
我说要带他去医院补牙,但是却被他拒绝了,他说又要花好多钱补牙,先不补了,前面几颗也要掉了,等掉了再一起补。
人一旦上了年纪,牙齿就会变得松散,最后逐渐脱落,从原本的坚硬无比,变得摇摇欲坠。
② 头发变白了,开始不长头发了。
回家的这一段时间,跟父亲去理了一次头发,才发现父亲以前是一个月理一次头发,而现在变得半个月理一次头发了。
我问他为什么理发这么频繁?他跟我说,自己这几年中间的头发都不长了,只剩下周围一圈的头发还在涨,已经成地中海了,如果不勤快一点理发的话,那就被人看出来了,所以每次周围一圈的头发还没涨出来,就立马跑去理发了。
在理发的过程中,理发师对父亲说了一句话,我坐在旁边听完以后,内心有股酸楚。理发师说:“你最近的白头发好多了呀。”
父亲回一句:“是呀,人老了,没用咯。”
人老了以后,头发开始变白,严重的话,已经开始脱发,甚至不长头发了。
③ 不喜欢买衣服了,一年四季就穿两套衣服。
父亲年轻的时候,很喜欢买衣服,家里堆了一大堆衣服,而且去工地的话,他都要穿好一点的衣服,不怕弄脏,因为他总是说,人嘛,要穿得好看一点,别人才瞧得起你。
可是现在呢,我发现父亲已经两年多没买衣服了,包括今年春节,他就买了一双鞋子,其他都没买。冬天的羽绒服就一件,脏了的话晚上洗一洗,第二天干了照样穿,以前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他现在都不穿了,塞进了箱子底部。
夏天的短袖,秋天的长褂子,他现在只有两件替换着穿,我说要带他去买一些新衣服,他总是不去,说自己要买的话,会自己去买,不用我担心。
我想,变得不喜欢买衣服,也是人变老的标志之一吧。
④ 开始替自己养老考虑,也会开始攒钱。
父亲在40岁之前,是一个很少攒钱的人,出手非常大方,有多少钱就花多少钱。而最近几年我发现,他开始慢慢学会存钱了,他说自己也要替以后养老做准备,他不想养老的生活,还需要靠子女。
父亲一辈子非常坚强,老了也不想拖累子女,有苦的话也不会说出来。因为一辈子自己做装修,也算是自由职业吧,所以没有退休金。因此,父亲也开始担心自己的养老问题了。
⑤ 性格变得温和,偶尔喜欢唠叨,记性变差了。
父亲年轻的时候,性格其实挺暴躁的,经常动不动就会生气。但是这几年我发现,他明显没有以前喜欢生气了,性格变得温和了很多。
除了性格变得温和以外,他还变得喜欢唠叨了,有时候一件事要唠叨三四次,就连自己已经说了多少次,他有时候都不记得了。
记性变差,也是人上了年纪的标志之一。有一次我跟父亲在电话里讲自己中午都自己带饭吃,但是过了几天以后,父亲又问我中午跟谁一起出去吃饭。我听完后,跟他说:“不是已经跟你说了,我中午都是自己带饭的吗?”
父亲沉默了片刻,说:“忘记了,记性不好了。”
顿时,我就有种心酸,莫名感叹岁月的无情。
最后:
人生最悲伤的事情,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待,树欲静而风不止。
每个人这一辈子都会老去,变老并不可怕,我们要怀着积极的心态去面对它,并且主动享受老年的生活。
父亲在慢慢变老,而我却在逐渐远离,希望接下来的人生里能够多回家看看。也希望那些如我一样,在外打拼的年轻人,能够多打个电话回家问一问,多关心关心家里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