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天祥授权发表
努尔哈赤围场中的卧虎沟关东老屋中,山虎妈关于“雪上飞”与“关东张”的故事仍在讲叙——
★林海雪原,土匪登门求亲
“老南蛮”土匪绺子的外交部长“花舌子”奉“老南蛮”之命,到努尔哈赤围场中的朱雀山,千方百计地找到了“雪上飞”,恭恭敬敬地送上了“老南蛮”的亲笔信函。
现在,“花舌子”可不想惹怒这个现代的花木兰“雪上飞”。这是个女煞星。不但自己惹不起,连老营的弟兄们说起“雪上飞”也都人人惧怕。平常土匪稳定靶子稍远些都打不准,可她“雪上飞”倒是了得,却能踏着滑雪板在山坡树林中飞滑开枪。这他妈的谁能受得了!
当时,“雪上飞”兰军接过“花舌子”送来的信函,立即打开一看。内容如下:
雪上飞女侠:要救你爷爷,必须按照江湖规矩办。这是我和你爷爷商量的办法:一个月内,用六头活鹿来赎你爷爷。否则,我老南蛮能答应,可手下的弟兄们不会答应。因为我们被你们打死打伤了十来个弟兄……
吃江湖饭的人都明白,“老南蛮”的话有道理,既是实情,也含有报复“雪上飞”的意思。
兰军刚要发火,“花舌子”马上说:“雪上飞女侠,这可是你爷爷和我们大柜上商量好了的。他老人家不同意,大柜上也不敢让我来下这个书。所以,你要是不同意,那老人家只好留在老营了。天长日久,怕就怕弟兄们照顾不周。他年岁大了,受不了煎熬呀。”
“花舌子”再不敢称呼“雪上飞”为丫头,而是一口一个“女侠”恭维着,而且软中有硬,说得在情在理,目的就是威逼“雪上飞”就范。
“雪上飞”恨极了“老南蛮”,但为了爷爷的安全,她不敢联络其他猎人贸然闯山,因此,对“老南蛮”提出的条件只好认了,于是当下说道:“你回去告诉‘老南蛮’,我答应他,一个月内我拿六头活鹿换我爷爷。但是,我爷爷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雪上飞’决饶不了他!”
“花舌子”害怕夜长梦多,“雪上飞”突然反悔,就不好办了。急忙口中说着“是”,屁滚尿流地走了。走出好远才想起回身一抱拳,扔下一句话:“后会有期!”
★“雪上飞”为救爷爷拼命撵鹿
为了早日赎出爷爷,“雪上飞”兰军当天就登上滑雪板,一头钻进努尔哈赤围场,拼命追赶起野鹿来。
由于一个人势单力孤,整整半个月中,她才拼死拼活地抓到三只活鹿。这也就是她“雪上飞”。若是一般猎手,恐怕一只也捉不到。可是,她人已经累得又黑又瘦,皮袄皮裤都被树枝挂扯开了花。
有一天,“雪上飞”在五家子山后坡撵起了一群梅花鹿。这群鹿实在太能跑。她咬紧牙关,厉声呼啸着追踪了它们一天,结果把它们撵散了群,也没捉住一只。
第二天,“雪上飞”拼了命,盯住一头公鹿,一口气撵进了松花江畔的杨木岭北坡。等她咬紧牙关撵近它时,那只雄性梅花鹿也累趴了蛋,跑得速度还没有平时走得快。
其实,“雪上飞”兰军这时也快累死了。
咬着牙翻过山梁,是一道很陡的山坡。“雪上飞”一躬身,顺坡飞也似的斜滑下去,截住了精疲力竭“狂奔”着的公鹿。
高大的公鹿已经不会躲闪了。兰军一把抱住公鹿的脖子,一人一鹿一起跌翻在雪地里。
如果不是救爷爷心切,她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力气了,但她依然强行挣扎着,用绳子锁住公鹿的腿,拴在腰上,然后就昏了过去……
长白山林海雪原中。努尔哈赤围场的卧虎沟关东老屋内。山虎妈回忆着昔日自己的年轻岁月,忍不住哽咽起来。
彩凤急忙起身掏出手绢,给婆婆擦眼泪。
青山老汉再一次停止了剥皮动作,静静地抽起了烟袋。
“真是祸不单行呀!”山虎妈瞟了青山老汉一眼,接着说下去——
★“雪上飞”昏厥遇土匪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雪上飞”朦朦胧胧地听到了一声欢乐地叫喊:“嗨!好大的梅花鹿呀!咦!这里还有个撵鹿手呢?大概已经累死了!”
那声音好像很遥远,但是有些耳熟。
接着,又听到有两个人踏着雪,喀嚓喀嚓地向这边跑来。
此时,“雪上飞”想挣扎着爬起来,可是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好死人般无奈地躺在那里,听天由命。
有个人走近来,踢了昏迷中的“雪上飞”一脚,说:“这个撵鹿手,可能已经累死了,该当咱哥俩今天发财,白白地捡一头活鹿。”
忽然,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人说:“哎——,别着忙。我看这撵鹿手的脸面……咋这么熟呢?”这说话人的声音,兰军越来越耳熟。
“说话的这人是谁呢?”“雪上飞”脑袋有些木,慢慢地思想着。她还是疲乏得睁不开眼。
说话耳熟的人走近“雪上飞”,摘掉她头上的貉子皮帽子,认真地端详起来。
另一人的声音:“看什么看,难道你真的认识他?”
忽然,那耳熟的声音又大叫一声:“嘿,巧了巧了!这不是大柜上要娶来做压寨夫人的‘雪上飞’吗?”
“雪上飞”一惊,用力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心中立刻吃惊不小。原来端详她的人居然是那个两次闯她家门的土匪联络官“花舌子”。怪不得声音这么熟呢!
另一人说:“你可看准了。这可是个男人!”
土匪“花舌子”说:“错不了!我认得她那俊模样。我第一次去朱雀山她家马架子窝棚时,替大柜上送聘礼,却让这丫头好一顿臭骂,印象深着呢!前不久,我又去她家给大当家的送的信儿,还和她说了半天的话呢!再说,是男是女一试就知道。”
他坏笑着,探手在“雪上飞”的胸前重重一摸,兴奋地叫道:“错不了,是个女的。她就是‘雪上飞’!”
另一名土匪说:“可惜她已经死了。要不的话,把她弄回山,在大柜上那里,可是最大的功劳一件。”
“花舌子”说:“她没死,大概是撵鹿累昏了。我方才还看她眼皮动弹呢!再说,她还有心跳和气息。”
另一名土匪立刻高兴起来:“真是山神爷爷睁眼,要照顾咱哥俩立功啦!来,你背‘雪上飞’,我背公鹿,等弄到到山下有人家的地方,弄张爬犁拉回老营去。”
“花舌子”高兴地对着昏沉的“雪上飞”说:“这叫有福不用忙,无福跑断肠。‘雪上飞’呀‘雪上飞’,该当我这红媒做到底,今天,可就全靠你立功喽。到时候,你可别忘了我这救命恩人呀!”
“雪上飞”听了,一着急,立刻又昏迷了过去。
★土匪路遇“关东张”
似醒非醒,朦朦胧胧,晃晃悠悠中,不知过了多久,“雪上飞”忽然被前方一声粗犷的呵斥声惊醒:“蘑菇,溜哪路,什么价?”
这长白山中的江湖黑话兰军也懂,意思是:干什么的?从哪里来?要干什么?
“嘿!他妈的,还敢和老子讲江湖切口。你他妈的什么人?老子正忙呢,没工夫搭理你!”抗梅花鹿的土匪说罢继续前行。
那粗犷的声音底气十足:“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杨木岭劫掠猎手和猎物!”
“雪上飞”忽然感到摇晃停止了,原来,她正被一个人扛着走呢!
就听扛她的人说:“杨木岭咋了?就是‘努尔哈赤围场’也都是老黄历了。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老子抢不抢,与你何干?”说着,“砰”地朝前开了一枪!
对方显然没有被击中,冷笑一声说:“想在杨木岭撒野吗?你还不配。告诉你们:天下事,天下人管!不说清楚,二位别想走出这杨木岭半步!”
“嘿呀!这是谁家的牲口圈没关严,居然跑出你这野驴来!”扛鹿的那人把鹿向雪地里“噗嗵”一扔,骂道:“杨木岭怎么了?就是‘努尔哈赤围场’,那大清国不也早完蛋了吗?现在是日本人的满洲国的天下。你有几个脑袋,竟敢管‘老南蛮’绺子上的事?我看你他妈的活腻歪了吧?”
“花舌子”也急忙把扛在肩上的“雪上飞”轻轻放在雪地里,说:“甭和他废话,用喷子(枪)教训他!”
说着,两个人“砰、砰”地开起了枪。
但是,尽管他们两人双枪齐发,却显然没有击中对方。
对方一声吆喝:“来而不往非礼也。看枪!”
砰的一声枪响后,“花舌子”的狐狸皮帽子竟然被打落在地。“花舌子”也被吓得“妈呀”一声趴在了雪窝子里。
对面传来嘲讽声:“想和我比枪法呀?那就再试试!”
砰!扛鹿的土匪的貉子皮帽子也被击落在地。那土匪吓得急忙隐身在大树后。
对面的人又说话了:“冠落如头落。你俩总该知道,我若动杀心,你俩的脑袋肯定已经开瓢了吧!”
这是真的!俩土匪摸着脑袋,没有敢说话,但心里认。
★“无绺子炮头”
对面的粗犷的声音又传来:“现在怎么藏起来了?我要是想要你们的命,方才不早就开了你们的瓢儿啦?识相的,撂下人和鹿,马上给我滚出杨木岭!”
“花舌子”试探地问:“老大点子硬,喷子准。佩服佩服。请赐教,您是哪个绺子上的炮头儿?”
一阵粗犷的大笑后,传来一句严厉的质问:“怎么,刨根问底想报仇吗?好,回去告诉‘老南蛮’,我就是长白山里的有名有姓的‘无绺子’炮头。不用他找我,我早晚会去找他的!”接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呵斥:“还不快滚!”
“花舌子”大吃一惊,嗫嚅着说道:“‘无绺子炮头’,莫非……?”
另一个说:“我的妈呀,原来是他!”
“花舌子”急问:“兄弟,你也知道他的大名?”
那个土匪低声说:“吃长白山江湖饭的人,谁不知道他!别说了,咱们快走吧!”
“无绺子炮头”在远处吆喝道:“怎么,二位不相信吗?那咱们就再较量一次。”
“花舌子”急忙说:“别别别!久闻好汉大名,怨我们弟兄有眼不识泰山。好,山不转水转,多谢枪下留情。此恩永记。告辞了!”
两名土匪说着客套话,抓起帽子,落花流水地跑了。他们知道,敢从他们土匪手上劫人劫物的,绝非等闲之辈。何况是“无绺子炮头”呢,方才那子弹可是贴着头皮把帽子打掉的!
★“雪上飞”又被“无绺子炮头”携走了
不久,一名身手矫健的撵鹿手踏着滑雪板从高山上流星般地飞泻而来,在“雪上飞”身边敏捷地打了个旋儿停住了脚。他俯身试试她还有一口气儿,就一把夹起了她,又一手提起了那头百多斤重的公鹿,踅着山坡,向山下疾驰而去。
青年猎手的力气可真大呀!滑雪板也蹬得好。
“雪上飞”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他一手夹着她,一手提着那头公鹿,灵巧地踅着山坡左转右拐,往山下滑去。她知道他是在救护自己,不会有什么歹意。况且她那个时候就像个半死的人一样,浑身没有一丁点的力气了,即使他心怀不善,自己也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所以,只好任凭他把她携走了,只是心中暗暗祷告:太祖英灵和山神爷爷保佑,千万别让我刚离虎口,又进狼窝……
——山虎妈说到这里,长出了口气,似乎脱离了危险一般。
三位年轻人却被引入了迷阵:那个敢于独身拦截土匪的神秘人物“无绺子炮头”又是谁呢?(作者简介:王天祥,山东青岛人,高级记者、作家,出版长篇小说、旅游文学、报告文学、历史文化、旅游文化、诗词赏析、企业管理、市场分析、成功学、人才学等各种专著42部,撰写电视剧200多集,创作历史、文化、风光、纪实等专题电视片数十部,在各类报刊发表文章数百篇,发表网络文章千余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