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孙行者保着唐三藏西天取经,路过鹰愁涧,收了小白龙,师徒三人再行上路。
路至一户庄外之时,太色已晚,便寻了个家祠住下,安顿下师父,行者将马拴好,正待回屋之时,忽闻一阵血腥飘过。行者暗道不好,此处想是有强人杀人越货,便顺着血腥味找去,这气味自不远处一间大屋溢出。行者变成蜜蜂儿从窗缝飞进去,往屋中一看,里面坐定俩人,也是僧人打扮。
一个僧人生的浓眉恶目,一脸横肉满面堆,眼窝子深陷,鹰钩鼻鲶鱼嘴,三绺短墨髯。另一个僧人生的却是俊眉秀目,身材瘦弱。在二僧面前,摆着酒菜,一个大碗之中,却是个四肢俱全的婴孩,那恶僧大手取出,一口咬下头颅,大口吃哩。行者不由恼怒,便欲变化身形,取他性命。但转念一想,我那师父凡人俗目,好赖不分,若是知道此事,便又要说我逞凶伤人命,不若先行回去,待师父睡去,我在将这恶僧赚到外面结果性命。行者想罢,径自飞了出去,变回原形,于白龙马备些草料,守师父睡了。
待唐僧睡熟,行者一骨碌爬起,到了屋外。忽然一暼,就见那凶僧自屋中飞出,朝着东西方而去。行者摇身一变,变个雀鸟儿,紧随那凶僧而去。只见那凶僧飞到一户人家楼上,吹口气儿,门自分开。凶僧走进去,再吹一口气,桌上灯盏忽的点亮。靠东有张床,挂着幔子,那凶僧走至床前,掐诀念咒,也不知念的什么。念罢,再吹一口气,幔帐左右分开。行者这才看清,只见床榻之上,仰面躺着个赤条条的女子,年岁约么二十几岁,一对玉峰高耸,腹部凸起,显是一个有孕妇人。就见那凶僧一笑,自身边拎出明愰愰一柄尖刀,朝着女子肚子就戳。说时迟那时快,就见行者变回身形,霎那之间到了那凶僧近前,探出二指,夹住尖刀,往外一带,尖刀飞出屋外。接连一记老拳,将那恶僧打了个龙钟。
那恶僧爬起来一看,眼前站着个毛脸雷公嘴的和尚,不禁大怒,喝道:“哪里的贼秃,坏你家爷爷好事!”
行者道:“好个凶恶的歹人,指佛吃饭赖佛穿衣,你不好好念经颂佛,却在此干下伤天害理的勾当。今日遇到孙爷爷,便送你见你家佛祖!”
恶僧知是遇到硬茬子,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念动咒语,就见那口尖刀自屋外飞回,径自落入手中。恶僧朝着行者便刺,行者却也不动,任由他在身上乱戳。几十刀戳过,却见行者毫发未伤,恶僧心知不好,身形一转,径自飞出,行者急忙追赶。
那恶僧飞回大屋之中,取出一条铁杖,跳将出去,就在天井之中与行者斗在一处。二人一来一往,几十个回合过后,恶僧渐感不支,便欲再逃。行者知他要逃,那肯放过,一念法咒,那条金箍棒瞬间变化为几十条,条条奔恶僧而来。恶僧一个没留神,便被打了个万朵桃花开,脑浆迸裂死于非命,且化出原形。行者一看,原来是只巨大花斑山猫。
恶僧已除,那瘦弱的和尚此时在屋中瑟瑟发抖,行者那肯放过,飞身入屋,举棒便打。那和尚连连告饶,大叫自己本是良家,非是妖魔。
行者止住金箍棒,恐打错好人,便问个端倪,此时一场打斗惊醒庄户人家,便都起来看个热闹,唐僧也随众而来。问其何故,行者道出缘由,百姓才知他是个降妖除魔的神猴儿。此时那瘦弱和尚道出自己身世。
她颤巍巍道:“我既不是妖精,也不是和尚。我家住高老庄,姓高名玉兰,我家老爹爹便是高太公,老爹生我姊妹三人,我是他大女儿,家中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叫香兰一个叫翠兰。我家中殷实,过得也算滋润,不想我那翠兰妹子招了个入赘的姑爷,虽不是什么俊美人物,却也厚道,又能劳作,没曾想大婚那日,他因醉酒化出原形,才知是个猪妖变化,自此家中不宁。我原本嫁入本庄人家,不想一个月前,一个恶僧随那猪妖而来,猪妖到我家中见我妹子翠兰。那恶僧却将我念咒掳走,将我污了身子,头发削掉,与他云游四海。若是看到有孕的妇人,他便将婴孩当饭吃,说是可增加道行”说罢又是一阵哭。
众人听她说罢,也有不信的,无奈玉兰将僧袍解开,胸前两只肥兔呼应而出,只把个唐僧羞的面红耳赤,口念“善哉”,众人这才信了。
那女子跪倒在地,求行者道:“爷爷是个降妖除魔的高人,我求爷爷送我回家与夫团聚,爷爷身俱大法力,想那猪妖非是爷爷对手。若是能除去此妖,我家老爹必当恩谢!”说罢,频频叩头。
行者一笑,道声“造化”,这才引出云栈洞大战猪刚鬣,取经途中添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