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知后觉的明白,更为疼痛。
在那段动荡不安的日子里,留下的唯一一个还能像孩子一样生活的,便是聂怀桑了。他会一边跑一边喊“魏兄”,会站在高处大声地喊“魏兄”,让他一定要平安回来。
很多事情都和从前不一样了,但他的存在,总还能让人想起一点,关于从前那段无忧的日子。
想起归想起,魏婴比谁都明白,他可以选择的路,只有那么一条,他能做的,只有不回头地往前走。
一群人浩浩荡荡前往不夜天,临走前江澄对魏婴抱怨道,让他先同他们一起御剑前往不夜天,他却偏偏不肯。
魏婴依旧是笑笑,敷衍一下就过去了。
几乎在所有人眼里,魏婴都是那个奇怪的魏婴,莫名其妙失踪了三个月以后,不再配剑,不再用剑。他把他的这一切行为归结于他的任意妄为,让人不理解,让人总是有意无意就要在他面前提及那把剑。
为何不肯配剑,为何不肯御剑。
难得蓝湛主动和魏婴搭话,只是让魏婴无奈的是,依旧是关于那把剑的问题。他说,他不愿意去凑江澄和那只花孔雀的热闹。
可是啊,他以前是一个怎样喜欢凑热闹的人,蓝湛怎么会不知道呢。一点点小动静,都能让他眸中的好奇之火越燃越旺。
他知道,他哪里是不想凑热闹啊,只是不想御剑罢了。
等到赶到营中,听到师姐出事了,魏婴便急忙奔向金子轩所在之处,蓝湛看着他急忙奔走,默默跟在了身后。
就像,只要魏婴脱离了他的视线,他就会有各种不安,各种担忧。
况且,他深深地感知到,魏婴的心性已经同从前大不一样了。
果然在得知金子轩对师姐做了什么之后,魏婴的愤怒值一下子达到了顶峰,拳头狠狠地打在了金子轩的身上,脸上。
这样的场景,上一次在禁止斗殴的云深不知处上演,那时蓝湛走到魏婴身旁,却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制止他,拉住他,关心他。
然而这一次,他听到一点动静,便立马握住了魏婴的手腕,喊他的名字,告诉他:“冷静。”
他再不比从前,连控制情绪这件事都变得有些困难,但只要蓝湛还在他的身旁,只要轻轻地喊他的名字,他就能慢慢冷静下来。
也只有蓝湛有用了。
自从那日蓝湛站在他的身后,听到他对他说“好”,他的目光,就一直离不开他了。
他要帮他,光明正大地帮他,他知道他在帮他,他愿意让他帮他。
原来扫平心中的芥蒂,真的只需要一刹那,只要眼前的那个人一笑,只要眼前的那个人一点头,任何与世俗背道而驰的事情,都不在他的眼里。
后来啊,不管是在出发去不夜天前,还是在去不夜天的路上,或是站在兄长的面前,亦或是与温氏搏斗的时候,蓝湛的目光,总会时不时地落在魏婴的身上。
关注他的一举一动,担忧他的安危。
他看见有人拿剑指向他,便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帮他挡开。
他听见他问他,怎么样才能安全出去。听他的语气,好像还是之前那个魏婴。
他看见他独自飞到高高的屋顶,开始吹他那管黑笛。
强烈的担忧感瞬间袭遍了全身,他要兼顾周围的情况,亦要抬头观察魏婴,生怕他不受控制,生怕他需要他,而他不能及时赶到。
就这样,魏婴用他那管黑笛,打败了温若寒的傀儡。温若寒难以置信,是什么样的东西,竟然可以操控阴铁。
面对温若寒的不解和急躁,魏婴告诉他,那不是阴铁,那是阴虎符。
他一直深深藏在心底的秘密,谁也不肯说一句,可是那个时候啊,他真的不能再让蓝湛误解,他在使用阴铁。
温若寒问他,阴虎符是从哪来的。
魏婴说,他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他们当然是从阴曹地府来的。
他说这话时,语气里依旧有漫不经心的味道,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而这个故事与他而言,举重若轻。
他说这话时,有多难过,就有多骄傲。
难过他一个人熬过了那昏天黑地的日子。
骄傲他一个人熬过了那昏天黑地的日子。
难过他将过去的自己置之死地。
骄傲他终是浴火重生。
他被温若寒抓去,人人都在惊讶傀儡的纷纷倒地,时刻准备冲上前救魏婴的,唯有蓝湛一人而已。
终是他不说,他也能渐渐明白,他曾经吃了多少苦。后知后觉的明白,更为疼痛。
他就看着怀里接近虚脱的人,轻轻地喊一句“魏婴”。
好了,这是阿九和大家唠嗑《陈情令》的八十四篇内容了,想要和阿九继续唠嗑的,记得悄悄关注哦。八十三在这:《陈情令》中,从蓝湛说出那句话开始,魏婴再也不用强颜欢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