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粉丸,1990年出生,是一名纸艺师。“陈粉丸”这个名字是因吃肉丸子只吃掺粉的,被男友嘲笑太没追求,被起了这个绰号,后来我便用这个名字作为自己业内的名号。摄影:张志韬/南方都市报
2013年,我毕业于广州美术学院书籍装帧专业,由于一直从事手工书创作的缘故,我能够接触更多的纸甚至是自己造纸。在这个过程中,我不知不觉地对纸产生了兴趣。毕业后,我没有长期从事过一种职业,做过老师也做过设计,而现在主要是积累作品和维护自己的手作纸品工作坊。
2015年8月,因为想静下来做事,我和男友倒腾出一个小地方,取名叫“无为工作室”,在此进行创作。工作室里除了我和男友,还有两只猫——渣渣和波波。它们都是我们在大学时瞒着宿管阿姨偷偷养的。
对于纸艺的喜爱,早先是受墨西哥女艺术家Elsa Mora的影响,其作品内容不但精致也很有趣,且不拘泥于纸这种材料。现在,我更喜欢中国艺术家邬建安先生的作品,他那种精怪的造型和整体震撼的视觉冲击力深深吸引了我。
前一阵,tok博物群主办方邀请我参加他们的展览,要求就是希望以纸为媒介,为展览创作一件比之前都要大型的作品。
于是我将之前创作的《镜》系列、《身体碎片》系列、《灵魂出窍》系列,还有《生命树》这四组推向这次展览。它们都是从人的肉体出发,用自己的角度去回答一些关于人自身和人与人关系的问题。
《灵魂出窍》是一件慢慢生长的作品,从开始的一个变成现在的五个,这个衍变的过程就犹如我创作它的过程。这个系列的最初想法源于我计划做一系列纸艺头饰。这是纸艺头饰最初的草图。
因为创作纸艺很多时候需要用刀,划开纸的过程和解剖的过程在我看来有着微妙的联系,所以我用“解剖”这个词概括了近两年创作时的思路,而“解剖”也是对自己的一种深层剖析。
我根据画好的花瓣刻出形状并将其粘好。
在繁琐的“解剖”、粘贴后,一顶纸艺头饰成型。而在创作过程中,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的方案,就是在头饰基础上继续延伸下去,做成一个纸艺装置作品。以表达除了平时要与他人对话之外,我们还需要留时间和空间与自己对话。
这个想法最终得以呈现,一个从头到脚的白色纸艺躯壳依附在人身上,并伸出一双手去拥抱佩戴的人。白色的纸艺部分很像可视化的灵魂,用佩戴的方式创造出一种灵魂并与之对话,我将这一系列作品取名为《灵魂出窍》。
灵魂出窍说的是身体和意识的分离,你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但是你的意识非常清醒,你可以思考,可以感官,甚至你还可以离开一定距离看到你自己,就像自己与自己的一种对话。我试图将灵魂可视,实现一种虚拟的互动。
前四个灵魂是一顶头发的异化,我创造一个半封闭的空间,一个自我对话的空间。到了第五个,它封闭起来,把仅剩的色彩吐出,模拟一个褪色出窍的过程。我想这五个灵魂有一个是我暂时寄存的灵魂,而其他四个会在那里找寻它的肉体。
另一系列作品《生命树》,是一件关于选择的作品。是选择决定了命运,还是命运决定了选择?一棵大树,树上长满了果实,果实里住着各种各样的人。这些果实与果实的距离和位置就像世界的你我,同属一个树干,分属不同的树枝和位置。
而观众的进入才使这件作品真正开始生长,每个进入的人都可以为它添加果实,而每个已被占据的位置势必影响着下一个人的选择,直至这棵树长满为止。其实这很像是对自我一种全新的审视。
如今,独立手作人越来越多,虽说此种现象可能与社会就业大环境有关系,不过这也在证明创造力的新生与发展。大家并不满足于工业生产的东西,更多人发挥自己的所长去创造新的东西。我自己对这个形势还是保持乐观的态度的,我相信好的创造是会带来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