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居海外者是国家人口结构的组成部分,疫情肆虐的当下,每个国家都将面临侨民去留的问题。“平安”状态下,大多数人似乎想象不到该如何处理,但灾难来临的时候,国家处理该侨民归国的态度,将直接展示一个国家的胸怀,气度与担当。
蓬佩奥是这样说的:“我们不知道你所在国的商业航班还能开通多久,一旦商业航班停航,我们不能保证美国政府随时能够安排包机!”。如果不带任何情绪来理解,蓬佩奥这段话还是比较理性的,他既没有呼吁美国公民“赶紧回国”,也没有鼓励美国公民留在所在国不要回来。如果用我们的大白话来“翻译”蓬佩奥的话,应该是这样的:“各国的情况大家都了解得差不多了,想留的,不劝。想回的,抓紧”。
即使从官方语境来理解,这应该也不是一句虚头巴脑的外交词令。毕竟海外的美国人,也是美国人,作为一国的代言人,他必须权衡各种条件来决定能够做到的范围。蓬佩奥的这段话,顶多是个忠告,或者给海外美国人提供一个最折中的参考标准,既无须褒扬,也不必诋毁。因为,这就是他该做的事,外交部的发言,将代表美国政府的意图。
生活在本土之外的美国人超过了600万,美国政府再牛,也不可能一时三刻将他们全都接回去,而且也不是每个人都想在这个时候回到美国。如果小规模的人口转移,(比如此前的“钻石公主”号接回美国人)美国是有能力,也是必须完成的国家任务。甚至追溯到以往,如果是一场战争或者其他自然灾害,基于事态的紧迫性或者交通条件的障碍,美国会紧急疏通“撤侨”渠道,动用国家力量将海外美国人接回来。但这场灾难是世界范围内的,不夸张的说,目前任何地方都已经没有绝对的安全,而美国目前反而成了疫情的中心,美国政府深知,呆在国外并不比呆在美国更危险。然而蓬佩奥的这段话还非得说,至少可以表明:美国政府不会为回国者人为设置障碍!
美国政府更加明白,这个时候的“美国身份”,并不能为持有者提供更多的保护,美国也必须遵守通行世界的大致共识和基本规则。有人风传美国护照的背后有这样的备注:“当你遭遇困难的时候,不要怕,美国政府将是你坚强的后盾!”。其实,只要我们用基本的国际常识来粗浅判断,这显然是无稽之谈。哪国政府也不可能将这种充满了“诗意”的口号,写在具有法律性质的护照之上。事实上,美国护照里面的相关内容是这样的:美利坚合众国国务卿,在此恳请相关人员给予该美国公民以国民通行便利,在需要的时候,提供合法的帮助与保护。护照背后的备注是:美利坚合众国秘书处,在此敦请各国相关人员,对持有美国护照的公民,在没有任何障碍的前提下,予以通行的便利,在必要的时候,给予所有合理帮助和保护。美国护照是这样,其他国家的护照也基本上差不多。没有哪国公民可以游离于国际公平原则之外,包括美国公民。美国护照的“含金量”体现的并不是特权,而是“免签”。美国自诩崇尚法制与权利,当然不会因为某种情绪而左右公民的去和留。这是政府的理性态度,也是公民的合法选择。
其实蓬佩奥说的也是实话,疫情肆虐的当下,几乎每个国家(包括美国在内)都在控制出入境人口。空中,陆上和海上通道都进行了相应的管制与调整,如果美国公民真到了“想回也回不去”的时候,即使美国政府再豪橫,也不能强行为海外旅居者开辟“绿色通道”,提前打好招呼,到时候别说我没提醒你!
相比起美国的“理性”,很多国家做的就比较“硬核”。以色列派出4架飞机远赴秘鲁,接回了1000多名回不来的以色列人。加拿大联邦政府派出6架包机,从印度,摩洛哥等国,接回因疫情滞留的加拿大人。看得出来,这两个国家的“撤人”,都是有选择的,而不是满世界的往回接人。显然,这是该国政府经过安全评估之后的决定。
我们还注意到,这几天俄罗斯外交部发言人扎哈罗娃的一段“宣言”被持续推送。
疫情在全球蔓延,恐慌在每个人的心里奔突,人在这个时候都想找一个自己认为最安全的地方,这个地方无疑是“家”,这是无可指责的人之常情。俄国人也一样,近日,定居于西方的数百名俄罗斯富人,不断向俄罗斯外交部提出求助,希望俄罗斯给予救援。甚至有人用信息和电话求助俄外交部发言人玛利亚.扎哈罗娃。美女发言人在社交媒体上作出了统一的回复:“苏联解体后,俄罗斯变得支离破碎,但俄罗斯人民历经艰苦卓绝的努力和磨难,怀着对祖国赤城的爱,重新将俄罗斯建设起来,而你们没有去帮助自己的国家,却在国家困难之际转走资金在国外买房经商。如今危机时。却又想离开西方的文明堡垒,你们真的是俄罗斯公民吗?请你们尊重俄罗斯和俄罗斯人民!”。我们暂时还不知道这些向扎哈罗娃发出求助的俄国人,分别是什么身份。如果他们真是当初“卷款而逃”的前苏联寡头,他们显然错选了方式,也找错了人。如果他们真想回来,应该仔细研判俄罗斯有关法律,如果法律允许他们回去,完全可以通过法律通道回国,如果没有法律依据,当然是“找骂”。
但如果这些人仍然是俄罗斯公民,此时此刻要求回国,应该属于是正常的诉求。扎哈罗娃的“宣言”显然有些过分,甚至充满了浓厚的民族主义色彩和个人的情绪宣泄。如果是这样,俄罗斯长期不能融入欧洲,也就好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