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恩节刚过,圣诞节将至,在美国密歇根州底特律市以北约50公里的牛津镇,4个家庭再也不能团圆过节。一个星期前,4名花季少男少女在校园枪击案中不幸殒命。而最刺痛神经的是,枪手是学校另一名高中生,枪是他父母赶在感恩节促销期购买并准备送给他的圣诞节礼物。
这起美国2021年最严重的校园枪击案再次引发反思和诘问:究竟是什么样的父母会送枪支给孩子作为节日礼物?又是什么样的民主制度,坐视枪支暴力惨案一次又一次发生?
11月30日,牛津高中骤然响起连串枪声,4名学生中弹身亡,包括1名老师在内7人受伤。警方随后赶来,当场逮捕15岁学生伊森·克伦布利。现场发现至少30枚弹壳。
拼版图片:伊森·克伦布利(上图)和4名遇害的高中生(下图)。(图片来自网络)
12月1日,克伦布利被控4项一级谋杀罪、1项恐怖主义致死罪、7项蓄意谋杀攻击罪以及11项持械重罪。他的父母3日被控“非自愿过失杀人罪”,4日在底特律被警方逮捕。父母因孩子卷入枪击案而被起诉,在美国很罕见。警方初步调查显示,嫌疑人的父亲购买了涉案枪支,就放在自己卧室抽屉里,抽屉没有上锁。
牛津高中也因未能防范悲剧发生而面临调查。事发前一天,有老师看到嫌疑人用手机搜索“弹药”。事发当天上午,有老师看到嫌疑人课桌上一张画上画着子弹、枪、流血的人。校方请了家长,但谈完后家长离开、嫌疑人回教室。不多时,枪击案发生。
无论父母还是学校,在这起悲剧中无疑难辞其咎。然而,纵容一个未成年人举枪杀人的“肇事者”,绝不仅仅是个体和机构。
校园枪击惨剧频频发生,是美国枪支暴力文化的一个缩影。
据美国支持控枪组织“每个城市支持枪支安全”统计,今年以来美国各地已发生近140起校园枪击事件,导致20多人死亡。
在芝加哥,国际知名的芝加哥大学今年有3名学生死于枪杀,包括两名中国留学生。他们或正在求学,或刚刚毕业,原本美好的人生被子弹无情击碎。
枪支暴力在美国社会根深蒂固,犹如“不治之症”。
仅今年以来,美国枪击惨案多次震惊世界:佐治亚州亚特兰大连环枪击案致死8人;印第安纳州印第安纳波利斯联邦快递中心枪击案致死8人;科罗拉多州超市枪击案致死10人……
美国“枪支暴力档案”的数据显示,2019年美国公共场所导致4人以上伤亡的枪击案有417起,2020年有611起,2021年前11个月已有650起。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数据显示,2020年美国超过4.5万人死于枪支暴力,比2019年增长15%。
瑞士日内瓦非政府组织“小武器调查”估计,美国平民拥有总计3.93亿支枪,人均拥有枪支数量全球排名第一。
枪患猛于虎,凸显美国民主制度失灵。
支持拥枪的一方始终“拉大旗”,声称拥枪为美国宪法第二修正案赋予的权利。要求控枪的一方空喊了几十年,眼睁睁看着华盛顿在控枪问题上原地打转。每逢重大枪击惨案引发如潮批评与抗议,美国总统往往会出来表态、不乏声泪俱下的场面,但美国政府顶多在舆论压力下采取一些举措“意思意思”,并不触及控枪的实质内容。
究其原因,一方面,控枪问题成为美国两党政治角逐的竞技场,在两党分歧巨大的情况下,任何一项控枪法案很难在立法机构过关。
另一方面,美国枪支产业这条利益链的政治影响力太大。比如,在现有制度下,诸如全国步枪协会等拥枪组织可以斥巨资合法打广告、游说,甚至资助竞选——不仅资助那些支持拥枪的政客,还要“惩罚”那些要求控枪的政客。这种“震慑效应”不容小觑,华盛顿控枪努力多年来“雷声大、雨点小”的复杂成因也由此可见一斑。
就在牛津高中枪击案发生后第5天,肯塔基州的共和党联邦众议员托马斯·梅西在社交媒体上发布“持枪全家福”并配文:“圣诞快乐!附:圣诞老人,送礼就送弹药吧!”
来自肯塔基州的共和党联邦众议员托马斯·梅西在社交媒体上发文截屏。(图片来自网络)
遇害者尸骨未寒,一名国会山的政客竟如此发声,立即引发巨大批评声。
其中,佛罗里达州帕克兰校园枪击案遇害者父亲弗雷德·古滕贝格给他留言说:“要展示家庭照片的话,看看我的吧:一张是我给杰米拍到的最后一张照片,另一张是她下葬之处。密歇根校园枪击案枪手一家也曾像你这样拍照。”
古滕贝格迄今仍用他与爱女的合影作头像。2018年2月14日,包括杰米在内17名师生命丧枪口之下。在烛光追思会上,古滕贝格曾说出最后悔的事——忘记在孩子上学前对她说一声“我爱你”。
而在一场演讲中,亲历这场枪击案的学生德莱尼·塔尔直言,政客们恐怕只是“假装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