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是一个爱酒的国度,在长期历史发展过程中形成了独具特色的酒文化。在俄罗斯喝酒,可以在餐厅或酒吧里坐着喝,可以独自一人倚在墙边站着喝,也可以三三两两提着酒瓶在大街上边走边喝……总之,对俄罗斯人而言,喝酒这件事,就那样自然而然地发生着,无需准备,也不可或缺。
在俄罗斯首都莫斯科,一名商贩售卖手工酿造的伏特加 新华社/欧新
最近,《环球》杂志记者观察到一个有趣的现象,当新冠肺炎疫情成为人们的生活日常时,俄罗斯人喝酒的嗜好也避无可避地和疫情扯上了千丝万缕的联系。或许,透过那一小杯或一大瓶伏特加,可以窥见俄罗斯最普通民众到底有着怎样的“疫情观”。
新冠肺炎疫情暴发之初,一条名为《俄罗斯便民新冠自测法》的搞笑视频在网络上走红。视频中,一个俄罗斯人针对新冠病毒改变嗅觉和味觉这一特点,将伏特加作为新冠病毒检测“试剂”,一本正经地连倒两杯进行测试,一饮而尽后发现一切正常,遂建议大家用此种方法进行每日自我检测……
这看似玩笑,但现实生活中俄罗斯民众对待疫情的态度也着实算不上认真。在俄罗斯,只要想喝酒,大家总能想出祝酒辞,并为举杯畅饮找到一个“正当”理由。
面对防不胜防的病毒,俄罗斯部分民众保持着一颗“平常心”,而接种疫苗后是否影响喝酒,似乎更能引起俄罗斯人的兴趣。
此前有网传,说疫苗接种前的3天和接种后的3~5天内不能饮酒。4月底,本应在那时接种疫苗的莫斯科市民谢尔盖·维诺格拉多夫说,“近期我不能打疫苗,‘五一’小长假马上要开始了,打针之后就不能喝酒庆祝了。”
关于接种疫苗是否影响喝酒,俄专家也看法不一。恩格尔哈特分子生物学研究所细胞增殖实验室负责人、俄罗斯科学院通讯院士彼得·丘马科夫认为,接种疫苗者可以饮酒,饮用相当于两杯红酒剂量的酒精饮品不会对健康造成任何危害,也不会影响免疫系统正常工作。而免疫学家、医学副博士尼古拉·克留奇科夫建议,疫苗接种者刚刚完成接种后要控制饮用烈性酒,虽然酒后原则上也会产生免疫力,但不饮酒免疫力形成效果更好,体内抗体增多的可能性也更大。
俄罗斯喀山甜酒和伏特加酒酿造工厂“AKDOV”苦药酒生产车间里装有伏特加酒的橡木桶 新华社/俄新
在部分俄罗斯人看来,新冠肺炎就是一场重感冒,多喝两杯伏特加,再捂着被子睡一觉就没事了。一位名叫威廉·瓦尔肯京的博主确诊新冠后在博客上这样写道,“我不害怕新冠病毒,我可以纯粹依靠自身免疫。我只是得了感冒没了嗅觉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俄罗斯防疫指挥部发布的数据显示,截至11月10日,俄罗斯累计新冠确诊病例已超过891万例,全球排名第五;死亡病例总数超过25万例,为欧洲最高。10月份以来,俄罗斯全国新冠肺炎疫情形势急剧恶化,单日新增确诊病例连续突破4万例大关,单日新增死亡病例多日保持在1000例以上,首次月增确诊超过百万。俄专家说,这已是俄罗斯迎来的第四轮疫情高峰。俄政府认为,疫情高峰与国内疫苗接种率增长缓慢有关。事关“公民责任”,俄罗斯人接种疫苗的自觉性有待提高。
面对新一轮疫情高峰,总统普京批准全俄10月30日至11月7日为带薪休假日,疫情严重地区可视疫情实际自行决定提前或延长带薪休假模式。但对此种防控方式,俄民众似乎并不买账。带薪休假期间,俄罗斯度假胜地索契的旅游需求持续上升,接待游客达13.2万人。和旅游需求一同上升的,还有酒类饮品的销量。
“像套娃,像巴拉莱卡,
像熊,像茶炊。
伏特加是俄罗斯人的象征,
国库因它富得流油。”
正如流行歌谣所唱,酒在俄罗斯不仅是一种象征符号,同时还担负着充实国库的重要任务。
带薪假期开启后,酒类饮品被曝再迎销售高峰,原来,俄罗斯人已提早为欢度带薪假期作好了准备。俄罗斯《生意人报》10月30日消息称,自10月28日进入休假模式的莫斯科,其酒类商店收入较一周前增加了70%,全国范围内酒类商品销售额上涨了50%~60%之多。
导致酒类商品走俏的另一个原因是,政府宣布非工作日期间酒类商店、酒吧等娱乐场所须暂停营业。
然而,因违反相关防疫规定,莫斯科多家酒吧如今正面临关停90天及30万~100万卢布(1卢布约合0.09元人民币)的处罚。
俄总统新闻秘书佩斯科夫此前称,现在判断带薪休假抗击新冠肺炎疫情是否有效,为时尚早。俄医学专家预测,接下来俄罗斯疫情或进入确诊病例相对减少的平台期。
或许,喝酒本身并无对错,但由此折射出的不重视、不自觉、不遵守的“疫情观”,才是俄罗斯真正要引起重视的。
有网友总结了过去两年俄罗斯的“口罩常态”,基本可以概括为:有人戴了,有人没戴,有人戴了却没完全戴。2020年10月,俄罗斯开始全面实施口罩令,覆盖包括地铁、公交、超市、商场、电梯、出租车、停车场等人口聚集地。然而,据《环球》杂志记者观察,走在大街小巷,进出大小商超,不戴口罩的人仍随处可见,生活仿佛一如往常。很大一部分人在被询问为什么戴口罩时,回答不是“害怕生病”,而是“不想被罚款”。
一篇名为《泡在伏特加酒里的俄罗斯人》的文章中有这样一段话:清酒酿造了日本人的含蓄,葡萄酒酿造了法国人的浪漫,而伏特加酒酿造了俄罗斯人的豪放与悲愁。随着各项防控举措的严苛落实以及新款抗击病毒药物的出现,希望俄罗斯人的伏特加里,能少那么一点点悲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