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古今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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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节说到露兰春和黄金荣顺利离婚,和薛恒结婚后,小日子过得很滋润,黄金荣非常生气,设计要让这对男女生不如死。
黄金荣知此计必须暗中实施,绝对不能让杜月笙知道,否则会功亏一篑,所以他找的,都是外地人。
黄金荣的离婚案,在众人翘首期盼的过程中,悄悄落下了帷幕,那些记者费尽了心血,也没有捞到半点内幕新闻。
由于黄金荣智救法国神甫,法国东正全权大臣授予黄金荣一枚头等金质宝星,他再一次登上了报纸的头版头条,不过这一次是正面形象。
过年的时候,他让人给林桂生送去了一篮橘子,林桂生喜欢吃橘子,他们两人认识的时候,他就经常买橘子给林桂生吃。那一篮橘子的寓意,是代表他对林桂生的悔恨,如果林桂生放话回来,他愿意登门去接。
可是回来的是那篮橘子,他知道林桂生不会原谅他了。他抱着那篮橘子,伤心了一个晚上。原先他在外面花天酒地玩女人,林桂生都没有管过他,只告诫他不要把女人带回家。后来,他被杜月笙和露兰春算计,为了搬回面子才强行娶了露兰春,却没有想到对林桂生的上海如此之大。
第二天,他让人给林桂生送去一张条子:我这辈子不再娶妻。
果然,黄金荣直到死,他都没有再娶老婆。
期间张啸林和杜月笙,都多次劝他再娶,被他拒绝了。虽说吸食大烟掏空了身体,房事上不尽人意,可他是上海头面大亨,有钱啊,需要排场。清朝的那些太监,都花钱买女人装面子呢,他为什么不要面子呢?这里面除了他对林桂生的悔恨之外,还有他对自己的惩罚。
不久,黄金荣便被法国人提拔为督察长,要知道这个职位以前是全部由法国人担任的。法国巡捕房不但器重他,另派八名安南巡捕给他当保镖。成为督察长的黄金荣此后一路顺风顺水,广收门徒,暗中和杜月笙较劲。
他对付薛二少爷的计划,悄悄进行中。
薛老二是大商人之子,也是个风度翩翩的纨袴子弟。父亲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为洋商贸易而发了大财,儿子就靠此尽情玩乐。他一天的课程是白日赔钱,夜里看戏。看戏使自己精通音律,也常以票友身分上台;但赌了十来年,无论是麻将还是牌九,而或是洋人玩的扑克牌,却没有能熟谙赌道,总是多输少赢。阔少爷的脾气是好胜心强,他爱上了露兰春,就非迎娶为妻不可;赌博输了钱,越输就越不服气。他平时有一伙熟悉的赌友,每赌必输,日久生厌。
最近结识几位广东帮朋友,他希望在新的赌友身上换换手气,试试运气,第一次居然独赢,以后几次都是独输。
薛老二根本不知道,那几位赌桌上的新朋友,就是黄金荣刻意安排的,他们为了接近薛恒,已经在上海的赌场内混了几个月。这几个人认识薛恒之后,意气相投,其中一个姓廖的,不但和薛恒交流赌桌上的经验,还聊一些应付女人的招数,两人成了莫逆之交,赌完之后,一起去娼寮玩耍。
在对付薛恒的时候,黄金荣不忘对付另一个人,那个人就是让他吃了几天苦头的卢小嘉。
1924年齐卢战争失败后,卢永祥通电下野,跑到了天津。黄金荣得到消息,知道报仇的时候到了,于是下令青帮弟子,谁能抓到卢小嘉,赏大洋一万。不料卢小嘉有自知之明,清楚黄金荣一定会找他算账,所以他父亲溜走的时候,他也跟着逃离了江浙一带。但是他并没有逃到天津,而是去了北京,躲了起来。
黄金荣的势力在江浙沪一带,但是他动用了江湖上的关系,打探卢小嘉的消息。到了1926年,消息传回来说,卢小嘉在北京,和一个叫唐怡莹的女人打得火热。
这个唐怡莹姓他他拉氏,字怡莹,又名唐石霞,隶属于满洲镶红旗,是光绪皇帝珍妃和瑾妃的亲侄女,有些才气,精通书画和诗书,20岁的时候,在瑾妃的撮合下嫁给了17岁的溥杰。唐怡莹蛮横霸道,野心很大,想进入政界,而她觉得溥杰不能满足她各方面的需求,所以一直对溥杰十分不满。不过其生性放荡,曾经和张学良有过关系,而且张学良曾说差一点就迎娶了她,不过最终被张学良看透后抛弃。
卢小嘉到了北京后,迅速和唐怡莹打的火热。这时的溥杰没有在国内,而是到了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学习,溥仪也在天津居住。
对于黄金荣而言,北京那边他鞭长莫及,再者,卢小嘉怎么说也是民国四公子之一,到了北京后蛰伏了两年,期间为了保命,偷偷与一些政要搭上了关系。在这种情况下,黄金荣若是报仇,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但是他有办法,用江湖上的那一套,从唐怡莹那边打开缺口。
在北京那边,黄金荣派去的人,真设法接近唐怡莹,计划正一步步的实施。而在上海这边对付薛恒的那几个广东人,已经起到了作用。
薛恒在这几个朋友的鼓励下,赌博的注码越来越大,不但台面上的输光,还负了一笔笔赌债。
没关系,赌场里面有放高利贷的,看在熟客的面子上,日息两分就行。薛恒有时候输红了眼,在那几个朋友的吆喝下,不愿回家取钱,暂时借高利贷应付一下。
没到半年,薛恒就把银行里的存款提取殆尽,还欠下几笔高利贷,可是一时不能把地皮房产变卖,抵押股票又有损名誉,就回家与露兰春商量。露兰春毫不吝啬地拿出几件首饰,送到杨庆和银楼去换钱。
黄金荣知道那个败家子迟早要典当东西,所以事先和附近的几家当铺都打了招呼。银楼的伙计得知是薛恒来典当,便以种种藉口,把价格压得非常低。
薛恒一看价码太低,不是自己的心理价位,便拿到别的当铺去,可是其他的当铺,给的价码更低。不得已重新拿回来。赌场的高利贷是按天算的,多耽搁一天就多出很多利息来。
相信大家都看过电视剧《大宅门》,里面白七爷在济南府典当皮袍的时候,遭遇的就是当铺的潜规则。
薛恒在赌场里的遭遇,渐渐地传到了杜月笙的耳中,他派人打探了那几个广东人的底细,终于被他发现那几个人与黄公馆的管家见过一次面。他断定那几个人是黄金荣安排算计薛恒的,薛恒已经输得够惨的了,再输下去,只怕小日子都过不下去。杜月笙是个情种,虽然已经娶了二夫人,但是他对露兰春,还是很关照的。要是不他出主意和周旋,露兰春和薛恒都会被黄金荣派人杀了。
杜月笙让人通知露兰春,而这个时候,露兰春也惊觉到薛老二受人之骗,就婉言劝告。薛老二从那些广东赌友的神色手脚上也觉察到自己陷于骗局,他也猜到对方定有人撑腰,可是捉不到把柄,只得自认晦气。
见薛恒收手不赌,那几个广东人也在上海滩消失了。
露兰春识破了黄金荣安排的赌博骗局,就不许薛老二外出应酬,免得再中圈套。她采用自古相传的办法:让薛老二躲在家里,终日沉湎在烟毒中,以每天微不足道的消费来保住自己的巨额财产。
可是花花公子总离不开花花世界。在抽足鸦片后,精神饱满,他一定要找地方发泄他的浪荡习性。他在烟、酒、嫖、赌中最感兴趣的还是赌博,不但有输赢,而且够刺激,他又找到寓赌于乐的赌场——跑马厅。
薛老二本人喜欢骑马,他认为进跑马厅,既可以满足他的爱马癖好,又可以过他的赌博瘾,就向露兰春再三要求。露兰春不忍过分抑制丈夫的习性,也相信洋人的高尚,开始几次陪薛老二一起去赏光,后来就让丈夫独自一人去外国赌场。
洋人开设的马场,黄金荣照样能够插手进去。他最擅长的就是和洋人打交道。
他是法租界的督察长,有这个头衔罩着,马场的洋人肯定给面子。在洋人的安排下,薛恒找了一个洋顾问,这个洋顾问的目的,就是让他输钱。
薛恒在马场赌博,虽然有输有赢,但总的来说,还是输多赢少。渐渐地,债券卖了,地皮也卖了。
到了1927年,一场政治风暴席卷全国,薛恒做梦都想不到,一张大网朝他罩了下来。(预知后事,请看下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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