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播这个故事,其实是想告诉大家。提起美国,一些人津津乐道的,大多是诸如三权分立、人权民主等铿锵有力的漂亮词儿,却鲜有人看到,在金钱政治的游戏规则下,像美国这样的国家,对重要事体起决定作用的,往往是《幽闲鼓吹》中的这四个字:钱可通神。
大家好,我是哲空空。
在俺们后台,常有朋友留言,想让血钻推荐点好书。
这类留言积累多了,就成为我挥之不去的心事,如果血钻要荐书,该用什么拉风的方式呢?是开书单?还是写书评?
我琢磨再三,觉得上述两种都太严肃。
倒不如用我们最擅长的——讲故事。
故事主体,来自书里,但又不同于日常的硬核文章,可以扯闲篇,抖包袱,侃大山,无一定之规,却又干货满满。读者的渴望,就是我们努力的方向。
自今日起,推出血钻读书栏目,原则上每周一期,所荐好书,以文史类为主。
第一期推荐给大家的书,名叫《胆小鬼俱乐部》,作者杰西·艾辛格,曾获普利策奖。用他的话说,美国司法部,就是一个“胆小鬼俱乐部”。
胆小鬼俱乐部
接下来,我将结合这本书,以故事的形式,为大家解答一个最近较受关注的话题:大选落败的特朗普,会不会进监狱?
书名:《胆小鬼俱乐部》;出版方:文化发展出版社
会不会坐牢
许多年以后,当特朗普高卧病榻、回首自己那淘气而狂暴的一生时,一定会记得那个对世界和对他自己都具有转折意义的年份:2008。
2008年,美国爆发金融危机,引发全球震荡。
此次金融危机爆发后,美国政府没有起诉任何一名大银行家,相反,却用纳税人的血汗钱,给那些面临破产的大银行输血。
时势造奸雄。
随着茶党运动如火如荼的蔓延,一个叫特朗普的商人沐猴而冠地走上时代舞台,他号称懂王,投其所好,为长期受压抑的美国保守派愤怒白人代言,一时风光无两。
在好莱坞电影《钢铁侠》中,小罗伯特唐尼主演的托尼·斯塔克,有两个身份,一个是以斯塔克大厦为老巢、富可敌国的大军火商,另一个是穿梭于天际、武力值爆表的钢铁侠。电影末尾,超级自恋的斯塔克,在新闻发布会上,承认自己就是钢铁侠,让两个身份合二为一。
这个电影情节设计,颇耐人寻味。
众所周知,美国大选,乃是金钱游戏,总统坐镇于幕前,大资本家遥控于幕后。以Trump大厦为老巢的富家翁特朗普,抛头露面,竞选总统,等于是大资本家从幕后走到前台,犹似电影中的军火商斯塔克承认自己就是钢铁侠。
斯塔克大厦和特朗普大厦
这样一来,特朗普竞选时,就有的说嘴了。他可以称希拉里这个娘们,是大资本家的傀儡,希拉里却无法用同样方式回击,因为,“金命贵”的特朗普就是大资本家本人。
2016年,为赢得大选,特朗普发挥口条优势,大言炎炎地声称当选后,要狠狠收拾那些操纵金融系统、搞出2008年金融危机的大银行家团伙,送他们去蹲大牢。
谁料,懂王当选总统后,刚一入职,就将“银行家团伙”的大小头目,请进白宫开轰趴,邀请其加入自己的内阁。
四年以后,天道轮转,新冠肆虐美国,特朗普谋求连任,马失前蹄。
2020年11月14日,美国大选实时播报,拜登获得306张选举人票,而特朗普只有232张。局面进一步明朗。特朗普的态度,也从强硬到逐渐松口,表示将在年底宣布,参加2024年美国大选。
就在这个当口,许多人却坚信,特朗普决不会认输,原因很简单,特朗普输不起,他一旦输了,要么蹲监狱,要么跑路。
接下来,我就跟大家唠唠,特朗普是否会坐牢?
先亮明我的观点,特朗普不会坐牢。
大家不妨想一想,从华盛顿到奥巴马,这四十多任美国总统里,你见过听过哪个总统坐过牢?你或许会问,就算以前没有,难道就能保证以后没有吗?特朗普难道就不能成为蝎子拉屎独(毒)一份吗?
其实,美国总统为防止自己下台后被清算,有许多骚操作,这里先讲其中一个。
美国总统有个开挂的大招,叫“总统特赦”。可以赦免当事人从过去到现在,被指控的以及未被指控的所有罪行。当然,总统赦免别人更直截了当,若是“赦免”自己,则稍稍繁琐一些。
那么,在讲究“程序正义”的美国,特朗普赦免自己,大概分几个步骤?
答案是三步。
第一步,特朗普以总统身份,向参议院提交一份书面通知,说明自己无法履行总统职责。按照法律程序,身为副总统的彭斯,就会立即成为代理总统。
第二步,彭斯成为代理总统后,签署总统特赦令,赦免特朗普的所有已有或可能有的罪行。
第三步,特朗普恢复总统职位,或者由彭斯继续担任代理总统,直到2021年1月20日拜登就职。
由此可见,特朗普赦免自己的步骤,并不比“把大象关进冰箱里”的步骤更复杂。
退一步讲,即便特朗普不采用这个骚操作来赦免自己,那么,他被司法部门起诉定罪的概率,也基本上为零。
这里就涉及到《胆小鬼俱乐部》这本书的精髓,以及美国所谓三权分立下的最大潜规则。
故事要从2002年,美国司法部起诉世界五大会计公司之一的安达信讲起。
1913年,一个叫亚瑟·安达信的精神小伙儿,在芝加哥创立了安达信会计师事务所。
安达信有两大业务,一个是咨询,一个是审计。随着企业发展,咨询板块的利润增长,一骑绝尘,远远超过了呆板的审计业务。
咨询部的精英,个个手眼通天,与之合作的,不乏世界顶级公司,为拓展业务,员工自称“机器人”,毫无道德约束,怎么捞钱就怎么来,甚至做假账,帮客户瞒天过海。
在安达信的客户里,有个叫安然的能源巨头。该公司高管,兼具赌性和狼性,酷爱投机,曾在一天内,亏损4亿美元。为装修门面,忽悠投资者,安然花巨资,聘请安达信,为其做假账。安达信见钱眼开,欣然同意,通过鬼蜮伎俩,将一个濒临崩溃的巨无霸公司,愣是鉴定为:运转良好,风格稳健,适合投资。
纸包不住火。
2001年12月,安然申请破产,与其狼狈为奸的安达信,成了美国司法部的重点调查对象。
事实上,美国的审计行业,早已被寡头垄断。这个行业里,没有监管者,只有一个名为“公共监督委员会”的行业自治组织进行“业内互查”。
所谓“业内互查”,说白了,就是互相包庇。当时,五大之一的德勤,对安达信做过一次例行检查,得出的结果是,安达信一清二白。
2002年春,安达信搞了个豪华律师军团,乌央乌央来到司法部调查组,一通群鸦鼓噪之后,律师团软硬兼施,表达了两个观点:第一,安达信没有任何违法行为;第二,为了美国经济,恳求司法部网开一面,因为安达信规模太大,一旦遭起诉,整个审计市场,会萎缩25%,无数人将面临失业。
不难看出,安达信的说法,是自相矛盾的。
既然安达信没有任何违法行为,又何须司法部网开一面?不过是仗着自己家大业大,对司法部门进行威逼利诱罢了。
司法系统里,也不乏骨鲠之士。
一个检察官拍桌怒吼,你个motherfucker,如果安达信因为体量太大,而不能起诉,那就等于说,在美国的司法部,猫不捉老鼠!
在一众正义检察官坚持下,司法部达成共识,铁了心起诉安达信。
游戏开始。
安达信斥巨资,请了全美驰名律师哈丁,此人是个鬼灵精,为赢官司不择手段,有点像《九品芝麻官》里那个方唐镜。
哈丁向安达信秘授机宜,无需认罪,只要承认犯了几个“错误”,他就有把握赢。在庭审时,检方的证人,几乎都是安达信前雇员,大多敌视检方,为安达信抱不平。这种形势下,加上哈丁的循循善诱,一度让陪审团心有戚戚。
而这只是开始。
安达信很快利用它无所不至的章鱼触角,搬出政商两界大佬为其打call。
安然创始人肯·莱是布什家族老友,而安达信的高管,又与他们同属一个社交圈。酷爱起外号的小布什,给自己下属起的名字,都是像“野猪”“野驴”之类难登大雅之堂的花名,他对肯·莱起的昵称则是:肯尼男孩。其关系之亲密,可见一斑。
就在安达信被司法部追击时,小布什于2002年7月,突然召开发布会,没头没脑地说了句,美国公司的CEO绝大多数都是诚实可敬的好人,他们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需要隐瞒。
小布什表态后,安达信一案,很快反转成为政府滥用职权、压榨大公司的经典案例。仿佛六大派围攻光明顶,美国的商界代表、法律游说团体、乃至成群结队的蓝领,都开始行动起来,一起讨伐司法部。
安达信的几万名员工,穿着橘黄色的T恤,在休斯敦和费城集会,称自己面临失业。安达信的高管们,则在全世界范围内,向美国的大使们喊冤,说当地的安达信办事处,可能会因这场官司而关门。CNN的保守派主持人多布斯,为了跟对手拼收视率,疯狂炒作安达信案,每天邀请一位安达信高管上节目,炮轰司法部门。
有了这些撑腰,鬼见愁的律师哈丁,立即修改口径,扬言安达信什么都不会承认,安达信的任何一位员工,都不曾有过违法行为,完全是司法部在栽赃诬陷。
在《九品芝麻官》里,方唐镜将白得说成黑的,将原告打成被告,甚至成功说服“陪审团”(县官),让其相信黄老秋如花似玉的妻子,意图“强奸”肥猪一般的林员外。
原因无他,只因林员外有大把的银子。
电影里这一幕,终于在表面标榜法制、实则资本当家的美国,重新上演。
太阳底下无新事。
其实,安达信这套组合拳,都是一个人玩剩下的。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这个人接连走霉运。买了橄榄球队,结果把整个联盟玩倒闭;收购航空公司,15个月就全部赔掉;开赌场揾钱,结果亏到要虚报盈利。
关键时刻,这个人宣称,自己的“公司规模太大,不能破产”,说动国家机器,继续给他输血,终于熬过了谷底,乃至东山再起,逐鹿总统大位。
没错,这个人就是特朗普。
钱可通神
唐代典籍《幽闲鼓吹》中,有个意味深长的故事。
有个大官叫张延赏,为人刚正不阿。有一天,他赴任河南,听说此地有桩大案,冤情极深,遂决定严查。
因此,一到任,张延赏便告诉手下,这个错案已拖延很久,限你们十天结案。第二天,张延赏来到衙门,发现公案上有个纸条,上面写着:孝敬张大人三万贯钱,求别再过问此案。
张延赏见了,一怒之下,把纸条撕了。并召来手下,将十天期限改为五天。
第三天,张延赏又收到个纸条,上面仅有四个字,钱五万贯。张延赏冷笑一声,告诉手下,两日内必须结案。
谁知,第四天,小纸条又出现了,上面写着:钱十万贯。
意思就是,钱一旦到了十万贯,连鬼神都能买通,还有啥事搞不定呢?我得停手了,否则,小命不保。
2012年,墨西哥政府的执法人员,举报汇丰银行墨西哥分行的主管,帮助毒贩洗钱。据一位墨西哥毒贩头目说,汇丰是他们洗钱的首选之地,为了配合贩毒集团洗钱,方便毒贩把现金存进银行,汇丰工作人员甚至专门准备了特大号箱子。
墨西哥的司法部门,不敢轻易起诉汇丰银行这种规模的银行,于是没头苍蝇般,四处征询意见。他们先是咨询了华盛顿的银行监管机构,又飞去伦敦,咨询英国的监管机构,得到的回应,大同小异:起诉汇丰,极有可能引发市场动荡,甚至会影响全球经济。
更绝的是,当时的美国总统奥巴马,甚至为此事,专门写信给美联储主席伯南克,提醒他们,对汇丰银行提出刑事指控,可能会引发全球性的金融灾难。
在诸如此类的建议和恐吓下,司法部终于怂了,与汇丰银行签订暂停起诉协议。而汇丰也财大气粗地交纳了13亿美元的非法利润,以及6.65亿美元的罚款。
行文至此,让我们回到开篇的那个问题,大选落败的特朗普,会不会进监狱?
那一年,特朗普声称,自己的公司太大,不能破产。安达信有样学样,用来威胁美国司法部门的说辞,依旧是规模太大,不能破产。一旦破产,有如推倒多米诺骨牌:工人失业,经济下滑,社会动荡。
也正因如此,杰西·艾辛格将那些怕引起社会动荡,而不敢起诉大公司话事人的美国司法部称为“胆小鬼俱乐部”。
既然1999年的美国司法部,不敢判特朗普破产,如今2020年的美国司法部,又如何敢让落选后的懂王进监狱?
可以想象一下,假如在“茶党”中拥有巨大号召力的特朗普下狱,美国会发生什么?那可不只是工人失业、经济下滑那么简单了。而是可能引发社会暴乱乃至国家分裂,一道道匪夷所思的“美丽风景线”,将会陆续上演。
因此,从常理来讲,特朗普不会进监狱。
大概率会发生的事情:驴和大象,谈谈讲讲,达成妥协后,继续各展权谋,搓未来2024这盘麻将。
END
本文作者:哲空空,血钻故事主编。
文章精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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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语>人生如车,或长途,或短途;人生如戏,或喜,或悲.很多事,过去了,就注定成为故事;很多人,离开了,就注定成为故人.生命中的故人,积攒的故事,这些都是历练.人就是在历练中慢慢成熟的.一些事,闯进生活,高兴的,痛苦的,时间终将其消磨变淡.经历的多了,心就坚强了,路就踏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