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得“被ST”,现金奶牛沦为“幕后玩家”周政的“提款机”

舍得酒业没有因为业绩亏损被ST,反倒是因深陷控股股东天洋控股占款而被带帽。作为资本市场的“老手”,周政通过天洋控股涉猎多个资本项目,从零售、地产、矿业,到跨界P2P、收购白酒企业,而这些项目大多都是其在热潮之下涌入,不过随着涉猎的项目增多,天洋控股自身现金流紧张,转而将目光瞄向舍得这头现金奶牛,而天洋从控股舍得的那一刻起,周政或许就打算将其当做“提款机”。

9月21日,舍得酒业发布公告称,公司名称变更为st舍得。有意思的是,舍得酒业“带帽”不是因为业绩问题,而是与控股股东天洋控股占款有关。

今年8月舍得酒业自曝,间接控股股东天洋控股占用公司约4.75亿元资金及利息。而这4.75亿元,包括4.4亿元非经营性资金占用本金,以及3486万元的资金占用利息。此前天洋控股承诺在9月19日前归还上述欠款及利息,但是这一承诺并没有在上周六兑现。经遂宁市中级法院裁定,对天洋控股持有的舍得集团70%股权予以冻结,这也是舍得被“ST”的直接原因。

此外,天洋在2016年收购舍得酒业之时,是通过向建行廊坊分行贷款23亿的方式,举债并购沱牌舍得集团70%股权。该笔并购贷款期限自2016年6月28日至2019年6月27日,后该笔贷款展期至2020年11月30日。截至2020年9月16日,天洋控股合计还本10.1亿元,贷款余额12.9亿元。

而舍得酒业这家“现金奶牛”似乎从天洋控股入主就注定后期要沦为“幕后玩家”周政的“提款机”。

“躺枪”的舍得

舍得酒业为何“戴帽”?这要归咎于天洋控股。

经过舍得酒业自查,并且经过信永中和会计师事务所(特殊普通合伙)确认,截至2020年8月19日,舍得酒业间接控股股东天洋控股及其关联方非经营性资金占用本金4.4亿元,资金占用利息3486万元,合计4.75亿元。

9月2日晚,舍得酒业发布公告表示,2019年1月以来,公司控股股东四川沱牌舍得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沱牌舍得”)、间接控股股东天洋控股及其关联方因资金紧张、偿还即将到期的贷款,向公司寻求资金拆借帮助。

2019年1月以来,舍得营销通过蓬山酒业、三河玉液转款至天洋控股及其关联方7.03亿元,其中:天洋控股0.40亿元、三河天洋城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简称“天洋城房地产”)4.8314亿元、天洋房地产(三河)有限公司(简称“三河天洋房地产”)1.7986亿元。天洋控股及其关联方通过三河玉液、蓬山酒业归还舍得营销0.70亿元。

经核查,蓬山酒业、三河玉液、天洋城房地产、三河天洋房地产、沱牌舍得均与天洋控股存在关联关系,在本次资金占用中均由天洋控股统一决策。

2019年1月以来,舍得营销还通过蓬山酒业转款至沱牌舍得集团3.185亿元,沱牌舍得集团通过蓬山酒业归还舍得营销5.115亿元,其中代天洋控股及其关联方归还舍得营销1.93亿元。

此前,天洋控股及其关联方承诺于2020年9月19日前还款,但天洋控股并没有兑现这一承诺。因此,导致舍得酒业被ST。

值得注意的是,拖累舍得戴上“ST”帽子的母公司天洋控股,从其近年的业务拓展轨迹来看,挪用资金一事似乎也有迹可循。

爱追“风口”的天洋控股

公开信息显示,天洋控股成立于1993年的秦皇岛,最初以家电零售起家。通过8年在秦皇岛占据零售业主导地位,接连创办秦皇岛天洋电器有限公司、秦皇岛和平电器有限公司等大型零售业企业,并于2000年进军房地产,先后成立天洋置地有限公司等多家主体,并在之后成为了天洋控股的主体业务;除此之外,据官网信息显示,天洋控股还于2005年进入矿业(投资)领域,成立秦皇岛青龙矿业公司。

而在2015年之后,随着P2P的火热,天洋控股再度跨界,进入互联网金融领域,运营P2P公司“天洋互联网金融服务股份有限公司”,值得注意的是,根据官网文章信息,他们将重点打造面向房地产行业的P2P网贷平台,开展供应链金融、企业贷款、个人消费贷款、众筹、资产证券化等业务。但随着P2P暴雷潮的到来,天洋金融也于2018年4月23日停止天洋金融网站运营,平台停止发标,部分未到期项目将提前兑付,公司也于2019年注销。

而原本属于纯国资的沱牌舍得,早在2003年就进入了混改,其历程可谓是一波三折——提出改制初期,其实际控制人射洪市人民政府拟将其100%的股权转让给江苏兴橙集团、广州索芙特、德隆国际和北大未名,但此事由于德隆系资金链的断裂而宣布告终;2008年和2013年改制重启,但雷声大雨点小;2014年改制再起,但因上门“提亲”的仅有中粮集团一家而中途夭折。

最终在2015年,天洋控股以溢价率高达88.08%的38.22亿元拿下,其余的30%股权仍保留在射洪市人民政府手中。双方于2015年11 月2日签订了《股权转让及增资扩股协议》,沱牌舍得由此摇身一变,成为混合所有制企业。

值得一提的是,在天洋控股入主舍得之后,其业绩也出现了明显改善。数据显示,沱牌舍得1月份至3月份的营业收入为4.26亿元,同比增长35.35%;实现归属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为1217.8万元,同比增长178.57%。两家公司的合作就初期而言还算顺畅。

2018年,在退场P2P金融的同时,天洋控股逐步入局小贷、商业保理等业务,并依托其在2016年控股的舍得集团,开展供应链金融服务。2018年6月,舍得酒业公告与天洋控股全资子公司北京天洋投资有限公司、舍得集团共同对天赢链(深圳)商业保理有限公司增资3.5亿元,其中舍得酒业出资金额为1亿元。针对此次增资,舍得酒业亦有公告披露。

公告显示,虽然天赢链保理名义上服务的是舍得集团的下游经销商,但其主要服务对象仍然是天洋控股旗下的房地产公司。

纵观天洋控股整体的发展脉络,其实不难发现,其擅长于追风口,往往在行业热浪期进入,如地产、矿业、p2p等等。在2015年涉足互联网金融,并因此尝到甜头,反哺自己的地产板块,在市场上闪转腾挪,可以说在今年深陷非经营性资金挪用风波之前,可谓是“无往而不利”。

天洋如此“激进”的扩张风格,与其实控人周政的早年经历,也不无关系。

“幕后玩家”周政“甩锅”

公开资料显示,这位天洋控股的实控人行事风格极为低调,几乎找不到关于他的描述。但根据仅有的信息,他21岁从卖磁带开始,白手起家创办横跨数个业务板块的天洋控股,其创业经历称得上是70后的励志典范。

企查查信息显示,目前周政80%控股天洋股份,而旗下主体地产公司天洋置地,周政直接持股24%,其亲属周金持股6%,再通过天洋控股控制70%的方式,间接控制天洋控股的地产业务。而舍得集团方面,则是由周政亲自担任董事长职务。

但近两年,天洋的房地产业务开展可谓是并不顺利,先是2019年因为成功大广场房地产项目合同尾款问题被冻结股份;2020年8月,天洋控股又因为北京房山商住房项目销售情况不佳无法偿还恒丰银行25.1亿元的剩余贷款被列为被执行人。

所以同时担任舍得董事长和天洋控股掌门人的周政,挪用现金流充沛的舍得酒业资金,去填平当年并购贷款和地产业务的亏空,似乎也就顺理成章了。

并且,其资金拆借就目前披露的数据来看,2020年1月1日至8月19日期间,舍得营销公司累计支付蓬山酒业公司非经营性资金18.5166亿元,累计收回13.7680亿元。而舍得酒业上半年营业收入总共才10.3亿,由此可见,这是一个连环拆借过程。

但值得注意的是,从舍得酒业的账面数据来看,优异的现金流和利润率,给大股东输血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那么作为子公司的舍得何以将母公司天洋控股告上法庭,上演一出“儿子告老子”的戏码呢?

据企查查信息显示,企业法人在2019年10月18日有过一次变更,天洋系的刘力,同时也是周政的妹夫,不再担任企业法人。而混改之后的舍得酒业,30%仍由射洪市人民政府控股,对于欠款的大股东,公司付诸法律手段自然也不足为奇。

有意思的是,周政却对外宣称对此毫不知情。并推出财务负责人李富全和妹夫刘力“背锅”。披露公告显示,天洋控股挪用的大部分资金,几乎都流向了旗下的地产板块。作为地产和天洋集团实控人的周政,不可能不知情。

据悉,天洋控股已质押了所持公司的大部分股权,若天洋控股无法偿还到期债务,则其所持的股权可能会被依法处置,天洋控股将会面临出局的危机。周政这位“幕后玩家”的资本游戏,也由此走向了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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