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报·大河财立方】（记者 陈薇）一年前的今天，2021年6月29日，叮咚买菜在纽交所上市。而在它之前几天，6月25日，每日优鲜刚刚在纳斯达克上市，在这场“生鲜电商第一股”的竞争中胜出。
彼时每日优鲜与叮咚买菜都风光无限，市场份额更大的每日优鲜，更是在上市前，拿下11轮融资，融资规模超过百亿元。
不过，一年之后，两家公司却都无心庆祝IPO一周年纪念日。
每日优鲜股价接连创新低，从今年4月下旬开始一直低于1美元，目前0.32美元的股价仅约为高峰时期的3%。叮咚买菜目前股价也只有5.47美元，约为上市之初高点的10%。尽管疫情居家帮线上生鲜平台加速培养消费习惯，但亏损依然是它们绕不过的症结。
每日优鲜面临退市压力
因为连续30个交易日股价低于1美元，6月2日，在纳斯达克上市不到一年的每日优鲜，收到了“退市”通知函。而在5月19日，每日优鲜还因为未及时提交2021年年报，收到了“不符合继续上市要求”的警示函。
6月29日，每日优鲜股价为0.32美元，距离上市之初已经缩水了约97%。
这让不少投资者回忆起，每日优鲜上市之前，发起了“充值送股”的活动。即认购每日优鲜的投资者，只要在每日优鲜平台充值50元人民币即可额外中签认购10股的资格，当时还引发部分股民认购的热情。
谁知上市首日每日优鲜就破发，盘中一度暴跌36%。这让此前积极认购的投资者大跌眼镜：“在美股打新赚了8个月的钱，都不够这一次赔的。”
当时没有及时止损的投资者，只能面临“地板下有地窖”的尴尬——每日优鲜再也没能回到发行价。
但每日优鲜也挣扎过：在上市后的一年中，其尝试切入零售云和智慧菜场，发力无人零售等平台型业务，但目前上述业务占比只有4%。每日优鲜还借着社交电商的风口，尝试过“每日一淘”“每日拼拼”，但都无功而返；预制菜风口每日优鲜也赶上了，上线了“每日招牌菜”。
但结果却是，每日优鲜还因为拖欠供应商货款被诉至法庭，被北京市朝阳区人民法院列为被执行人，执行金额达532.05万元。
叮咚买菜接连退出多城
与每日优鲜前后脚上市的叮咚买菜，也于最近收缩运营城市。6月15日开始，叮咚买菜在天津区域所在门店停止服务，从5月底至今，叮咚买菜已陆续裁撤广东中山、珠海，安徽宣城、滁州以及河北唐山等地服务。叮咚买菜平台上显示经营的城市只有27个，较其鼎盛时期减少约10个城市。
裁撤城市的背后，是叮咚买菜不得不直面的亏损问题。根据财报披露，叮咚买菜累计亏损总金额约120亿元。2019年至2021年，叮咚买菜净亏损分别为18.73亿元、31.77亿元、64.3亿元。
6月15日，叮咚买菜发布了2022年一季度财报显示，报告期内净亏损4.774亿元，相较于去年同期亏损13.847亿元大幅收窄。然而，这可能并不意味着叮咚买菜成长性向好。
今年上半年，上海、北京等地新冠肺炎疫情反复，不少消费者因小区封控不得不居家，无法实现线下到店，从而催生了大量线上买菜需求，这在一定程度上让叮咚买菜等生鲜电商平台业务量、订单密度加大。不过，这种增长是否具备可持续性仍有待市场检验。
每日优鲜同样没能绕过亏损问题，2018年到2020年每日优鲜的净亏损分别是 22.32亿元、29.02亿元和 16.49亿元，累计亏损达到了近70亿元。
前置仓模式受困履约成本
“风投女王”徐新曾说过：“得生鲜者得天下。”但叮咚买菜、每日优鲜的亏损却意味着，“得生鲜”的路径它们并没有掌握。
每日优鲜和叮咚买菜，靠的都是前置仓模式。前置仓就是在城市中建立多个一两百平方米的小型仓库，这样种类齐全的商品就储存在消费者身边3公里地方，可以实现小时级的快速配送上门。而且仓库相对于门店对选址要求不高，也无需配置太多员工，成本会低于超市。
同时，公司可以通过专业的分拣、大数据选品，降低生鲜的损耗率。每日优鲜通过财报对外披露数据显示，其在华北地区生鲜损耗率不到1%，而传统菜市场损耗率超30%。
但前置仓生鲜电商每单12元左右的配送履约费用却无可回避。
2018年，每日优鲜、叮咚买菜履约费用在总营收中占比约为50%，随着两家平台将客单价提高到40元左右，2021年，两家公司将履约费用占比降低到了35%。
生鲜销售的毛利率通常只有不到20%，目前的履约成本占比就意味着亏损。但继续降低履约成本占比难度已经越来越大，从美团运营数据来看，想要大幅突破40元客单价并不容易；配送人工成本也只会持续上涨，面对亏损，每日优鲜和叮咚买菜前置仓的模式目前来看是无解的。
生鲜电商还能怎么玩？
其他的生鲜线上销售路径也并不顺畅。
次日提货的社区电商模式，也同样在收缩战线。同城生活、十荟团、橙心优选等早已退出社区电商，仍在鏖战的美团优选、京喜拼拼、兴盛优选都在收缩运营的城市，郑州已经是全国为数不多几家平台都在运营的城市。
盒马鲜生也并不是活得没有压力，今年3月盒马鲜生关闭在南京、成都、广州的共5家门店，业界普遍认为，盒马鲜生关店的原因主要是盈利的压力。
电商零售分析师庄帅说，生鲜电商的困局在于，它没能像资本预计的那样，迅速通过规模化发展摊薄运营成本而实现盈利。
这是因为生鲜是非标的，生鲜的需求地域特征也非常鲜明，很难将一个城市成功快速复制到另一个城市。为了提升消费者购物体验，生鲜电商需要引入足够多品类。但品类增加的同时，由于生鲜容易损耗，供应链的运营风险会成倍增加。
值得注意的是，目前大型超市与美团、饿了么、京东到家等配送平台，合作延伸出来的到家服务，开始切入了线上生鲜。超市本身就拥有海量的商品以及密集的布点，比前置仓更有优势；配送平台的履约成本，也因为形成了寡头的格局而更为可控。
每日优鲜、叮咚买菜砸钱培养起用户习惯，最后很有可能为后起之秀做了“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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