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导报记者 杜海
11日晚，鲁股*ST龙力(002604)披露，公司股票已被深交所决定终止上市，于6月1日进入退市整理期，在退市整理期交易30个交易日后将被摘牌。至6月12日(含当日)已交易10个交易日，剩余20个交易日。“公司股票属于深股通特别证券，深股通投资者可以选择在退市整理期出售所持股票，但不可以买入公司股票。公司股票终止上市进入股转系统后，深股通投资者可能无法进行股票转让。”*ST龙力表示。
这不是个例。统计显示，今年已有24家上市公司退市或触发退市条件，超过2019年全年的18家。其中，*ST银鸽(600069)、ST锐电(601558)等9家企业触发面值退市(股价连续20日低于面值)。
A股素有“炒差赌重组”以及“炒低价股”的传统，“但如今来看，这些‘炒差’‘炒低’的做法已然玩不转了。”锐财经分析师刘江远对经济导报记者表示。
13家涉及强制退市
因2017年、2018年连续两个会计年度财务会计报告被出具了无法表示意见的审计报告，且连续两个会计年度经审计的净资产为负值，*ST龙力股票自2019年5月15日起暂停上市。
今年4月29日，公司披露的股票暂停上市后首个年度报告显示，2019年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为-8.12亿元(扣非后净利润为-7.90亿元)，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资产为-40.48亿元，且公司2019年年度财务会计报告被立信会计师事务所出具了无法表示意见的审计报告，触及股票终止上市情形。
*ST龙力是今年从深交所退市的第3家企业，此前乐视网(300104)和金亚科技(300028)被宣布将从深交所退市。乐视网退市原因主要为连续3年的净资产为负数，金亚科技则是连续4年净利润为负数。根据规则，这两只股票已从6月5日起进入退市整理期。
已在A股上市23年的老牌上市公司*ST银鸽，于6月9日正式触及面值退市条件：其连续20个交易日股价低于1元。
而在今年以来退市或触发退市条件的24家公司中，有13家涉及强制退市，包括*ST保千(600074)、ST锐电、*ST龙力、神雾环保(300156)以及*ST银鸽等。其中，ST锐电、神雾环保、*ST银鸽等9家企业均属于面值退市，占强制退市的75%。
“面值退市比例超过了70%，说明退市常态化已形成。整个市场机制的作用下，优胜劣汰的作用越来越明显，投资者判断的最重要指标就是企业的基本面，好公司的股票价格可能越来越高，差公司或将无人问津，股价就会往下走，最终跌破面值，触发退市门槛而退市。”中国人民大学中国资本市场研究院联席院长赵锡军认为，这种退市是投资者“用脚投票”、完全市场化的选择，毕竟市场的惩罚才是最大的惩罚。
专家建议改为“一元退市”
“绝对低价、濒临面值退市的个股，看起来有赚钱机会。投资者之所以参与低价濒临退市股的炒作，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认为公司相关方会救援，会全力保壳。”刘江远表示，但是，当前壳资源的价值已经严重缩水，在监管趋严的背景之下，相关方保壳的意愿不再像以往那样强烈。
而且，从现实情况来看，跌破1元能够逆势翻盘的个股几乎没有，触发面值退市的公司越来越多。可以说，面值退市是市场选择的结果。“此外，部分退市公司存在违法违规行为，由于这些违规行为给投资者造成了损失，投资者还可以进行索赔。”刘江远说。
值得一提的是，武汉科技大学金融证券研究所所长董登新建议，将“面值退市”改为“一元退市”。
在沪深交易所现行退市制度中，关于“面值退市”的原文表述是：“连续20个交易日的每日股票收盘价均低于股票面值的，其股票应终止上市。”在董登新看来，这一表述与国际惯例不符，并与A股市场发展存在现实冲突。在美国，“一美元退市”也称“股价退市”，没有“面值退市”的说法。而且，虽然A股曾一度将股票面值统一为一元，但后来这一“规则”被紫金矿业打破：2008年4月25日，紫金矿业在上交所挂牌交易，其股票面值为0.10元，成为A股市场唯一股票面值不是一元的股票。
“如果按照现行面值退市规则，那么，紫金矿业要想达到连续20个交易日收盘价低于0.10元，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这就是‘面值退市’的现实悖论。”董登新说，随着中概股回归，A股“面值退市”将遭遇更大现实矛盾。比如，腾讯控股的股票面值为0.00002港元，阿里巴巴的股票面值为0.00000313美元，百度的股票面值为0.00005美元……如果将来这些中概股回归，那么，A股“面值退市”规则还有效吗？正因如此，本月5日晚，上交所发布《关于红筹企业申报科创板发行上市有关事项的通知》，其中作了“补救性”规定：红筹企业发行股票的，适用《上市规则》第12.3.1条第一款第二项(也就是所谓的“面值退市”)时，调整为“连续20个交易日股票收盘价均低于1元人民币”。
“由此可见，交易所意识到了A股‘面值退市’名称表述的缺陷，但遗憾的是，其尚未明确将‘面值退市’统一改称为‘一元退市’。但我相信，这只是暂时的遗憾。”董登新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