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节目给许老师配了一个编剧组,一共五个人。Rock是责编,编剧有颜悦,鸟鸟,痛风想,还有我。我们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面对面采访了一次许老师,问他怎么看大众对他的评价,怎么评价其他嘉宾,又怎么看其他嘉宾对他的评价。
当说到张大大对于许老师某一点的评价时,许老师当场来了句:“审美的偏狭是一种智力上的缺陷。”我们就把这句话直接用在了稿子里。
采访结束以后,我们就着手写稿子。Rock比较有经验,他说段子最好是在嘉宾的原话上加工出来的。比如许老师采访时说:“张大大因为被黑而走红是一种现象。”于是Rock就改成了:“张大大不是个人,他是一种现象,因为被黑而走红。”
还有些段子,是基于许老师对于其他嘉宾的态度,通过联想写出来的。比如许老师在采访中说:“金星能把什么事都聊成家长里短。”鸟鸟就想到,如果金星老师采访鲁迅会是什么样子?于是就出现了节目里金星对鲁迅的三连问:“你在北平一个月挣多少钱啊?故居是租的还是买的?跟闰土还有联系吗?”
那鲁迅听完什么反应呢……当时大家聊到这都很嗨,但是这个肯定不能播。后来又想,要么说:鲁迅在椅子上刻了一个早字,还加了个草字头。但是这个梗不脆,于是就拖到了读稿会。
读稿会时,所有编剧都到大会议室里,由主编王建国、程璐、梁海源领着统一过一遍稿子。这也是我真正见识到三位主编实力的地方。很多时候,一组编剧几天时间都没有想好的梗,在这里几个主编聊着聊着就出来了。
在读稿会上,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贡献自己的点子。当时我们卡在“鲁迅到底应该刻个什么字”上,这时另一组的编剧小罗来了句:“鲁迅说了两句话,一句是脏话,另一句也是脏话。”全场爆笑。
像这样的读稿会,要开不止一次。一篇稿子出来,真的跟所有人的努力分不开。
剩下就是彩排和录制了。彩排一般就是录制的前一天,嘉宾会到现场走台,然后正如大家已经知道的那样,看着提词器,表演一遍。
这时候负责嘉宾的编剧都会坐在场下,等看完表演以后就走上去,干嘛呢?抠表演,抠重音,抠停顿,有些地方还要编剧示范一下。当时许老师很认真地在稿子上做了许多笔记。据他说,当天他回到宾馆,一边泡澡一边顺词。我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很美。如果顺着顺着睡着了,应该就是一幅世界名画吧。
第二天就是录制了。当时许老师在台上讲,我一会儿看看他,一会儿看看提词器,在稿子需要注意的地方提心吊胆,怕他没有读好。而且许老师在讲的时候,现场一直有哒哒哒哒的声音,很清晰。后来我们意识到,是许老师把两只手拄在了讲台上,然后他紧张得一直在抖……可能这就是真正的“抖梗”。
录制结束后,嘉宾都走了,我们也打车回酒店,心里充盈着一股平静的满足感。在车里我还在想许老师,想他在采访的时候说:节目录完请你们喝酒。骗子。
周奇墨,脱口秀演员,笑果文化编剧
注:本文发表自笑果文化公号,有删节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祖薇薇
编辑/乔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