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过《风起陇西》会扑街，但是没想到会这么扑街。
在四月份大盘很冷、同档期完全没有对手剧的情况下，《风起陇西》登陆CCTV8黄金档，酷云实时收视不到0.6，走势的丝滑程度堪比A股，央八很难得的被卫视赶超了……
连带着随后播出的次黄档的《心居》，收视都被拉低了，以往平均0.8几的收视，如今却要从低谷慢慢往上爬。
收视不行，爱奇艺热度也不行，只有5334，前几天刚开播的完全没有大咖大IP的《祝卿好》，首日热度都破了7000。
一时间论坛充满了网友快活讨论的气息……
毕竟，之前还是有不少人看好这部剧的。
播出之后才意识到，一切都已注定，不该抱有期待。
马伯庸+路阳+陈坤+杨颖，这样一部集齐扑街元素的剧，怎么会出现负负得正的奇迹呢？
按照网友总结的规律，剧播得不好，主创肯定会出来发疯，果不其然，先出场的是编剧，虽然一上来就表示“收视率定成败”，但后面还是都在挽尊，央八没有预热宣传？
我们央八，本来就不会预热宣传啊，看看去年央八黄金档的剧，就别说看过的了，大家听说过的，有几部？
听都没听过，但就是收视率很高，这和宣传其实不大，而是因为，央视有固定的收视群体，和网络上活跃的这些年轻人并不是一个圈层的，他们不看宣传，只看剧本身合不合胃口。
再然后，原著作者马伯庸出来赞美了导演路阳，路阳也惶恐地转发了。
总之在他们眼里，这部剧拍的是很好的。
那为什么扑了呢？
让我们来客观分析一下。
真有那么难看吗？客观来说，《风起陇西》其实倒也没那么难看，第一集开头我也看得挺晕乎的，但悬念的氛围有了，慢慢往后看、理清人物关系之后，我还挺想知道谁是烛龙的。
但它对观众确实非常不友好，一部剧的开头至关重要，最忌讳的开头有两种，一种是开头就慢慢悠悠非常无聊不知所云的，一种是一上来各种人物走马灯一样的出场，观众连人脸都没认清，哪儿还能搞明白剧情？
《风起》无疑属于后者。
尤其是，它的画面很暗，饱和度极低，每个人看着都灰蒙蒙的简直都长得差不多，进一步加大了观众进入剧情的难度。
我理解导演的用意，想要用快节奏强剧情迅速抓住观众，毕竟现代人普遍都很浮躁，开头看五分钟没进入正题可能就弃剧了，但是……
导演完全走向了另一个极端，根本不考虑观众的接受能力。
不是说观众愚蠢、真的看不懂，而是说，看剧不是看书，观众没有义务正襟危坐地用学习的态度来看剧，追剧本来是一种让大脑放松的娱乐。
可能有人会说，照你这么说，认真严肃的正剧就都没市场了呗？
不是的，就比如《觉醒年代》够认真够严肃了吧，硬要概括剧情主线，它就跟历史书似的，比《风起陇西》无聊多了吧，但是！
会拍的导演，哪怕是拍具有科普或者说教性质的剧，也能拍得“寓教于乐”，让观众一开始就被吸引、愿意放下手机不快进不倍速地认真观看。
《风起陇西》显然不行。
不知道是不能还是不愿，总之路阳没有那么拍，但他也很显然知道这部剧对观众的不友好，所以第一集里已经有过出场介绍的人物，第二集里还会继续介绍，就是怕观众记不住；每集的结尾，还跟《雪中悍刀行》一样，搞了个小剧场让常远帮大家把剧情理顺，但这其实是非常投机取巧的方式。
而且关键是，很多人根本撑不到结尾的小剧场就已经弃剧了。
于是有人说这样的剧是有门槛的。
但，所谓的“有门槛”，应该是剧方的耻辱，而不是观众的耻辱。
电影还有纯粹的不求票房只求表达的文艺片，电视剧真的没有。
一切对观众有要求的剧，都绝不是好剧，就像我之前说《山河月明》开头也赶客、诸如“没看过明朝历史当然看不懂”之类的言论实在很没道理，就算是豆瓣满分的神剧，也无权要求观众提前阅读说明书，那只能证明导演的无能。
像《风起陇西》，但凡开头换一种切入方式，收视能提升多少不好说，至少口碑是能保住的。
收视群体水土不服《风起陇西》这样的剧，年轻人或许还愿意挑战一下，但是对央八的收视群体、也就是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们来说……
是真的催眠。
央八为啥会买这部剧呢？
我猜想可能看中了这部剧是三国+谍战，三国是老少咸宜的热门题材啊，谍战也是央八观众爱看的啊，双重保险呐，咋可能会扑呢？
是啊，马伯庸的这个设置确实很有新意，怎么就扑了呢？
大概因为它呈现的结果实在有些不伦不类。
因为是古代，所以剧中人自然都穿着古装，说话也动不动就拽个文，半文半白的，但是又动辄就出现“叛变”“锄奸”这类很近代的台词，顿时让人出戏到民国，甚至连“出外勤”这种词都有……
年纪大一些的观众，看了之后多半都要皱眉，这演的什么玩意儿，土不土洋不洋的。
当然了，题材剧情之外，这部剧争议最大的，还是色调了，甚至有网友建议剧方连夜改滤镜。
想想中老年群体的微信头像都是什么，一般都是山明水秀绿树红花，想想这些日常里就喜欢明快亮堂的人，会想要看这么阴惨惨的画面吗？
别说他们不愿看，年轻人也不愿看。
都不说看不清表演细节之类的，疫情窝在家里已经够憋得慌了，昏暗的色调看多了，光是心里都会觉得压抑。
近两年流行的“阴间滤镜”，也不是头一次被观众吐槽了，但这些剧方和平台可真够固执的，任凭如何吐槽，就是不改，仿佛只有自然光、黑乎乎的画面才能显示出高级的质感。
可是对于一部剧来说，剧情永远是最重要的，舍本逐末故弄玄虚地去搞这些噱头，真的没意思。
而且，难道色彩鲜明的画面就一定没有质感吗？
这一点我建议这些剧跟《人世间》的摄影学习一下，虽然这部剧后面剧情狗血离谱让我每天都破口大骂，但镜头真的极其舒服，那种饱和度和亮度都恰到好处的画面，看着就很窝心。
当然要说故弄玄虚，最根本的问题并不是画面，而是原著作者马伯庸。
这几年他的小说被影视化的实在太多了，曾有网友吐槽，说他的作品就像月饼礼盒，包装精美，打开一看却只有几个皱巴巴的小饼子，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这比喻简直太恰当了。
他的小说我没看过，但是每次影视化看到简介时都会觉得他脑洞蛮有意思，比如《长安十二时辰》，就讲这一天的故事，比如还有一部张若昀主演的尚未播出的《显微镜下的大明》等等。
但是真的拍出来了，大部分给人的感觉就是，故事的细节根本撑不起这样的脑洞，其实他只是在堆砌概念，本来很简单的一条直线，他绕了一百个圈，观众最后才发现原来这两点之间的距离明明一抬脚就到了。
所以，他的作品，即便是口碑最好的《长安十二时辰》，后续热度也欠佳，很难成为出圈的爆剧。
再到现在的《风起陇西》，古代谍战剧的噱头很好，但是抛开三国的外衣，单看谍战的设置，马伯庸真的能比写《暗算》的麦家、写《潜伏》的龙一强吗？
一部剧，归根结底还是要看实打实的剧情。
一个华而不实的原著作者已经很可怕了，再加一个华而不实的导演路阳……
简直是在叠buff……
路阳以前是拍电影的，《绣春刀》口碑还不错，但《刺杀小说家》就口碑两极分化了，我是相当的不喜欢，在电影院里差点睡着，画面是好看的，故事是不知所云的。
但是电影还可以声称这是艺术，不求你看懂，电视剧真的不能这样。
而且，电影是在大屏幕观看，即便画面再昏暗，也可以看到细节，电视剧别说手机上看了，就连一般人家的电视机，屏幕也不行啊。
总而言之，我觉得这部剧不行，最大的锅，得马伯庸和路阳来背。
可怕的是，爱奇艺还要打造“马伯庸宇宙”……
不是我说，优酷那边绑定的紫金陈，真的吊打马伯庸不知道多少来回，就连腾讯绑定的尾鱼，都比马伯庸靠谱啊。
如果爱奇艺真的要一条路走到黑坚持要把手头的马伯庸小说都拍完……
网友：你不破产谁破产啊！
真的是陈坤的扑街玄学吗？虽然“扑坤”已经成了陈坤的外号，芒果台的粉丝到现在都还记恨着他当年《天盛长歌》扑街的惨剧……
虽然我也不咋爱看陈坤演戏，总觉得他演戏透着一种顾影自怜孤芳自赏的自恋感……
但是说实话，单纯从剧中表现来说，这部剧，演员的锅真的不大。
甚至是常常被网友吐槽“一粒老鼠屎毁了一锅粥”的杨颖，也很无辜，她只是一个七番，估计戏份也没多少，前两集她都没出场，就已经有人把扑街的锅扣在她头上了。
如果说年轻网友还可能坚持“有大宝贝就不看”，那么央八又不怎么宣传，那些收视群体甚至都未必知道她有参演。
但是关于扑街这件事，所谓的“玄学”，有时也是一种科学。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吸引力法则”，当你一直觉得自己运气非常好，运气好像就真的越来越好了，反过来你要成天唉声叹气觉得自己很倒霉，恐怕只会越来越倒霉。
讲究观众缘的影视圈尤其相信玄学，大概是因为，观众对某个演员的信心，也是如此，陈坤和杨颖，虽然是因为不同的原因，但现在都殊途同归的，“信任破产”了。
尤其是，现在的网友特别爱跟风，大家都在说这个演员扑街，经过互联网洗脑，原本压根儿没关注过收视率的网友，也很快就形成了这样的概念：哦，那个陈坤拍啥扑啥。
不过……
这件事不能都怪网友。
我虽然get不到陈坤的演技，但其实也还行吧，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够用了，关键的问题是，他接戏的眼光，是不是也有很大问题呢？
如果真的接到一个好本子，但凡有网友去看了，就会立刻推翻“扑坤”的印象，觉得陈坤的戏明明也没有那么不堪啊！
但问题是，陈坤“下凡”拍电视剧以来，还没有过这样的好本子。
就算是那么扑街的剧，他依然自我感觉良好，好像从未反思过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风起陇西》的演员阵容算是很不错了，除了陈坤和杨颖之外，还有白宇、聂远、常远、孙怡、俞灏明、王骁、董子健、李光洁等等——虽然剧组居然会想到让李光洁来演诸葛亮这事儿让我很费解。
看得出来，演员对这部剧是投入了期待的。
很多时候，演员也会被一些华而不实的剧本所迷惑，陈坤尤甚，他太迷恋所谓的名导了，扑街之后又总喜欢一边自我洗脑、一边洗脑网友：我的剧有门槛，是观众不懂。
部部名导大制作，部部扑街扑出新花样，就这样还恳求市场多给像他这样的中年男演员机会……能怪网友嘲他吗？
《天盛长歌》的扑街没能让他睁开眼睛清醒一下，《风起陇西》还不能吗？
如今《风起陇西》扑街，最开心的，大概就是《天盛长歌》原著《凰权》的作者了……
因为原著明明是大女主，影视化硬是被改成了大男主……
我真的觉得陈坤需要好好想一想了。
最后我想吐个槽，前两年“xx令”“xx行”的剧名非常流行，在一众“xx行”全都扑街之后，这两年，怎么又忽然多了一堆“风起xx”的剧名……
娜扎和许魏洲的《风起霓裳》虽然口碑很差但好歹有收视，后续还有《风起西洲》，马伯庸一人独占了两个，《风起洛阳》之后又来了个《风起陇西》……
风啊，快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