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1978年11月13日生于江苏省常州市金坛区,中国内地民谣男歌手、独立音乐人,东南大学工科肄业。
2004年12月,推出首张个人音乐专辑《被禁忌的游戏》 。2005年12月,推出第二张个人音乐专辑《梵高先生》 。2006年11月,推出第三张个人音乐专辑《这个世界会好吗》。2007年,举行“将进酒”全国巡回演唱会。2009年9月,推出第四张个人音乐专辑《我爱南京》。2010年9月,推出第五张个人音乐专辑《你好,郑州》。2011年9月,推出第六张个人音乐专辑《F》 。2014年11月13日,推出第七张个人音乐专辑《1701 》。
2015年1月19日,凭借专辑《1701》入围“第四届阿比鹿音乐奖”年度民谣专辑[7] ;同年,举行“看见”全国巡回演唱会。2016年3月14日,推出个人跨年Live数字专辑《动静》。
走在外面没人认识我“你说窦唯被过誉了,那你觉得你被粉丝高估了吗?”
在酒店中庭里,李志听到这个问题时托着茶杯的手停了停,然后他迅速地点了三下头,拿着已经抬在半空的茶杯毫不停顿的说,“肯定的。”“哪个方面?”
他抿了口茶,似笑非笑,表情意味难明,“音乐方面。”说完,不知道是为了放松还是习惯,他抖了抖左腿,看上去有些得意,于是继续发问,“你能自评一下吗?”他端正了表情,“中等偏下。”
路过的漂亮女服务员频频把探究的目光投向拿着采访稿的我,又看了看他,蹲下身倒满红茶,表情里写满了困惑。
采访期间,他往前倾了倾,“这城市有多少人?”我愣了愣,“一千八百多万吧……”他保持笑容,“对啊,昨天四五千人的演唱会,你看场馆里演出时很火很热闹,第二天你走在外面,压根没人认识你。”一点没错,他大剌剌的坐在中庭里,不戴墨镜,不戴帽子,扔在人海里走三步再回头就找不到了。我第一眼看到他时不敢冒认,站在原地发了条信息,他的经纪人拿着手机一边回复一边张望寻找,我才敢确定。
他穿着浅蓝色条纹衫,衣服微微起球,小眼睛藏在眼镜后面,常年抽烟留下了一口黄牙,因为胖而面容模糊,几块钱的发型在网上遭到粉丝的吐槽调侃,采访中他说话时70%的时间在笑,30%的时间在抖左腿。如果他不背吉他,你不会把他和音乐联系在一起。离开舞台,摇滚的落拓不羁,民谣的风花雪月,这些为人所咂摸的气质,他都没有。他看起来更像是他所强调的农民,从始至终都保持着不知道该定义为高深莫测还是故弄玄虚的笑容,当被问到是否妥协、讲和时,他不再绷着,大笑起来,“这世界有什么可讲和的啊?”
粉丝行为,我不买单
李志在微博上的表现很特别,他拉黑粉丝,痛批粉丝,不因为什么, “我就是不喜欢”,或者“他们的智商太低了,完全无法理解我”。4月,他在微博上炮轰马頔音乐垃圾,“我只是批评”,对于沆瀣一气的粉丝,他直截了当,“粉丝行为,我不买单。”
他的粉丝群在独立音乐圈内相当活跃,你问他们为什么喜欢李志,得出的大多数的答案是津津有味的咂嘴说“装X”、“真实”、“歌好听”。你再细问,这群人就支支吾吾,说不出个门道来,半天才很无赖的对你说,“哎呀问那么多干吗,我就是喜欢。”
这腔调似曾相识。我转头去问李志什么是装X,他说,“装X就是假嘛。”“那什么是真实?”他说,“真实是善良和美的必要不充分条件。”
请他自我评价,他回答得顺溜直白,“努力中等偏上,天赋中等偏下。天赋……没有办法嘛。”问他粉丝里有无脑的吗,他歪着头思考了一下,“我还没有具体统计过,但是从微博上看,还是挺多的。”
种种条件凑在一块儿,一个奇怪的现象出现了,一个硬软件都很一般的人怎么受到那么多人的喜欢?紧接着我去问了知乎豆瓣上几个资深粉丝,他们一边标榜着小众,一边骄傲的提起他3300张演唱会的票12分钟售罄的事情。“这难道不是奇迹吗?”
一个喜欢李志五六年的粉丝一边反问我,一边如数家珍,“他很努力啊,从09年开始每年发一张live专辑,一直都在人们视野中”、“他在维护版权。”
知乎上有人不屑他,“他哪里努力?不停炒冷饭,大部分的歌都是基础和弦,53231323……”
“比如说?”
“他的成名作啊,《梵高先生》。”李志不再唱其代表作《梵高先生》,原因很多:担心“一首歌一辈子”,“找不到当初的状态了”,“还有一些比较隐私”。
新专辑《1701》编曲精细,而歌词“大部分是在录音房现场完成”,他评价中国音乐的现状,“观众数量是上升的,音乐质量是下降的”。在回答维护版权的问题时,李志翘起一条腿说,“我没有想过带其他的独立音乐人。”
继2012年李志和虾米版权问题一战,他领头和一批独立音乐人出走虾米三年。而现在,解决版权问题后,他每年可从中获利几十万数字版权费,但独立音乐圈的其他人依然时刻遭受着版权侵害,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圈内人说,“什么也没有改变”。
他歪着身体靠着沙发扶手,“我从来没兴趣当这个行业的领航人。”有人评价他,“名利双收,站着把钱挣了。”
谁不是被消费了呢?
谈起2010年烧专辑一事,他不无得意的往沙发前坐了坐,“我现在做专辑不用投入任何成本,人力、资金、物流、精力……我都不用管。”他不操心就有钱拿。他善于用遁词,回答问题前大多会加上一个定状语当前提,平均下来,每十分钟,他就会说一句“相对而言”,“这个你得去问粉丝,去问主办方”。他对自己的私事讳莫如深,频频摇头拒绝,“我不谈私事”。
他像一只狐狸,问他“为什么你这么对待粉丝,粉丝还喜欢你?”他半吞半吐,“这些我都可以理解”,追问下去,他又保持缄默。被我问得久了,终于松了牙关,“因为我以前也喜欢很多傻X啊。”
从2007年开始,他就没有接受过媒体的采访,他还是笑,“我想表达的观点不通过媒体也可以表达嘛”。说到他们现在成为独立音乐人的标本时,他的经纪人用了这样一个形容词——“莫名其妙。”
“这个行业,有许多东西不是你们想象中那么优秀。”接受电话采访时,迟斌似乎意有所指。谈起四月和马頔的骂战,“他就是想要表达。”
“情绪化嘛。”但是,“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像李志这样会在理性和感性之间摇摆不定。”他在电话里强调两次,“在两个极端里。”“潮流之所以成为潮流,并不是因为喜欢,相反,是因为大家都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李志曾意味深长这样说过。
采访快结束时问他,“你觉得你被消费了吗?”李志看着地面紧皱着眉头思考了几秒,推了推眼镜自嘲地说,“谁不是被消费了呢?”说完又笑。
成名前,他一上台唱歌别人就哄他下台,现在他一上台别人就欢呼、尖叫、起哄。他两手交叠,紧握在一起,“这种反差……”他突然把手分开,两手隔得很远,憋了一会儿像叹气一样的说,“……也太傻了。”“最开始当然会很反感,这些人怎么会一点骨气都没有呢?”说完,他抿紧嘴,自我肯定一样的点点头,但这次,他没有再挤出笑容来。
两天前,当我在朋友圈看到第一期《中国新歌声》歌单时眼前一亮,其中有一首歌名叫《天空之城》。
“难道是李志的那首神作?”我立刻寻求专业人士的帮助,得到的答案就是那首“飞机飞过天空”的《天空之城》!
后来我又看到李志经纪人老迟在朋友圈发的状态,更加确定无疑。
翻唱者名叫蒋敦豪,来自新疆,是一位十足的摇滚青年,曾在乌鲁木齐的将进酒Livehouse工作过。
高潮处,蒋敦豪尾部的怒音也恰到好处,整首歌处理的非常棒!
作为李志好兄弟的汪峰当然是第一个推杆,之后深情的看着舞台。那英随即也推了杆,当汪峰最后在抢人时说出“我让李志帮你”的时候,那姐一脸不开心啊!
最后基本没有悬念,蒋敦豪选择了汪峰。
说实话,蒋敦豪这个版本的《天空之城》确实还行,但奈何逼哥随性而为的烟酒嗓代表作岂是一般人能唱出味道的,更别谈超越了。
汪峰最后说的好:“你比李志唱得更加优美,但李志比你更加随意。”
可是随意才是这首歌正确的打开方式啊!最后海盗想说,这次李志真是要火的节奏啊!
李志的歌,并没有跳脱国内民谣的那些框框,也不见得比其他民谣大叔们高明多少。但是,如果你有点后青春的小情绪,有点暴躁,有点想听一场酣畅淋漓生殖器词汇满天飞的现场,李志还是很好的选择。
《1701》是他的第七张个人专辑,也是最“不李志”的一张专辑。什么时候,他的编曲已经这样丰富,竟然有了那么一点平克·弗洛伊德的影子。这就想到某次听到2013年他重新录制的《禁忌的游戏》,以为平克·弗洛伊德的《Shine On You Crazy Diamond》乱入了。还有别人的影子,比如就像一个古怪的玩笑,他在《定西》里唱:“我也不会给你刘堃的电话号码”,专辑里的《大象》一开头还真的像低苦艾(刘堃是低苦艾的主唱)的那首《我们不由自主地亲吻对方》。
总之,《1701》里的李志拥有了那种好听又用心的独立乐队气质。音乐上,本是进步。然,鱼与熊掌不可得兼,那个特别糙,吉他前奏一响起就勾魂,听起来让你有点心痛的李志不见了。
豆瓣和虾米上,比较被大家喜欢的是《大象》、《热河》、和《定西》。《大象》有一个悠长的开篇,电吉他游荡,结构疏散优美,是常见又讨人喜欢的音乐。歌词没有看懂,啤酒、大象、声音、公共汽车、绿草、鸟、环卫工人、福建老板,旋转成一个虚构的世界。这样极度私人的歌词很难说好或者不好,带来的模糊感觉只能和音乐一起照单全收。
《热河》是和顶马的《海上的风》、《上海童年》、《崇明岛》(甚至大段念白的方式都和《崇明岛》有点像)一样的白描一个地方。不同的是,顶马的上海是要叫人眼眶湿润的,李志的《热河》差不多已经成为某段青春的象征,不为人注意,不适合恋爱,是夹在过去和现在之间的一页泛黄书签。
《定西》像是写给听他歌的人的一封情书。他表明心迹,“这么多年我一个人一直在走,走过了人性的背后和白云苍狗”,抒情:“悲伤是奢侈品我消受不起,快乐像噩梦总让人惊醒”,亮出态度:“你要走吧就走吧随意吧,反正我早已决定不再回去。”歌迷大概会有点伤心,原来李志也会悲伤不起吗。
惊喜却是《鼠说》,尽管开头依然因为似平克·弗洛伊德而平平无奇。好玩的是内容,多么帅气的鼠族。“我已经穿过所有能穿过的洞,那些危险的东西不能带回来”。结尾一段跳跃的钢琴小品和鼠族的切齿形成有趣对比。这样的强悍,就算主角是老鼠,一样是振奋鼠心的老鼠之歌。
年轻时候的简单直白,是很容易打动人的。到了中年,晦涩、伤感,平静,精致,再要打动人就困难了。于是还要再修炼,修炼到复杂的编曲听起来不再有别人的影子,歌词随晦涩却能让能听懂的人听懂,就涅磐了。很很多人一样,李志也正在努力。
《非常道》节目播出“李志:一个不合时宜者的逆袭”,以下为文字实录:
李志:我能红因中国听众审美比西方低级
凤凰网非常道:你觉得重复是一个艺术家的耻辱吗?
李志:我觉得是,但我也能理解。你比如说现在罗大佑,他可能自己知道,他不知道怎么写歌了,但是他也要生活呀。他去演出,重复性演出,没什么不好的,只要是你在演出里面在努力的进步。因为再好的一场演出,它也会有问题的,它也会有空间的,艺术的空间永远存在的。我讨厌的现象是什么呢?那么几首歌,周而复始地唱,编曲一换不换,连台词都不换。就是你听郭德纲的相声,听一百遍有什么意思嘛,一模一样的,每次来都是“啊!观众,我想死你们了!”这样已经成为段子了。
凤凰网非常道:但是好多乐队或者音乐人在中国,其实恰恰是一首歌能红一生,能养活一生的。
李志:对,所以我说我们这边的音乐很低级嘛,跟西方比,不管是观众的审美能力还是所谓的音乐家的才华都很低级,跟西方比的话。我们这帮人打包过去,扔过去,没有一点声音的。
凤凰网非常道:可是我们从技术和专业角度不好,但我们在有些,像罗大佑、崔健这些,他的人文精神的含量还是很好的。
李志:是,我不是全部否定,我指的是大多数的情况。这个国家听众的审美的修养还是很低级的,我觉得这是事实。
李志:要不然也不会有我这样的人了,真的。
凤凰网非常道:你觉得你是一个市场的孤品吗?
李志:我的意思是说,如果大家审美那么高的话,我唱歌没人听。
凤凰网非常道:出不来,是吗?
李志:对呀。
独立音乐人李志的微博是南京李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