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头杂草蛇割藤,接触皮肤留血痕。狂生滥长除不尽,利害双仞已久闻。清热消肿功显著,解毒止泻效果神。能够存活自有理,喜欢与否岂由人。
葎草,又称蛇割藤、割人藤、拉拉秧、拉拉藤、五爪龙、葛葎蔓、勒草等,为桑科葎草属多年生缠绕草本植物,分布广泛,在全国各地都可见其身影,常生长在山坡旷野、沟边、荒地、路边,为常见杂草,对农业生产等有不良影响。其嫩茎叶可做食草动物饲料,可药用,具有清热解毒、利尿通淋,主肺热咳嗽、肺痈、虚热烦渴、热淋、水肿、小便不利、湿热泻痢、热毒疮疡、皮肤瘙痒等症。
在农村这是一种人见人烦的野草,乡民们不喜欢它的原因是不小心碰到,非伤即破,并且对他们来说还没有什么大用处。一旦葎草侵占了肥沃的田地,人们就会毫不留情对将其铲除。所有只有我们不屑一顾之处才算是它们的地盘。它们从来不挑剔,只要长起来,就会长成一片,如果它没长到路上,是没有人多看或者接触它们的,葎草也乐得自在逍遥。
葎草的茎、枝、叶柄都长满倒钩刺,感觉没法亲近,一排排密密的倒钩,横七竖八,很让人忌惮。那天去拍初开的菊芋,走着拍着,两眼只顾追逐着零星的黄花。也是觉得脚下有异的,不管不顾,忽然发现走不动了,低头一看,是走进了满地弥漫的葎草丛中,缠住了裤脚,硬着头皮,连拉带拽,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葎草丛,小腿上已被拉出了几条血道子,火辣辣地痛。
难怪它叫拉拉藤,割人藤呢!想必那个给它起名的人,也遭遇过此境?既然拉也拉了,割也割了,索性就拍几张,心里想着,它这么纠缠我,恐怕就是为了让我关注一下它吧?小腿上的血道子又火辣辣地痛,只得匆匆拍几张。整理照片的时候才发现,那可恶的倒钩刺,可能是太细密了,没有拍出来,雄花雌花,也没有区分出来,好像只有雄花,没有雌花,倒是那果穗,像极了啤酒花,难怪是可以代替啤酒花用的。罢了,罢了,不去拍了,实在怵它!
我国最早记录葎草的古籍是《唐本草》,药学家苏恭在书中说:“葎草生故墟道旁。叶似蓖麻而小且薄,蔓生,有刺,亦名葛葎蔓。”很佩服这些前辈,寥寥数语,就将葎草的生境、叶形、特征等方面说得非常清晰。葛也是野外最常见的攀援植物,其滋生蔓延之凶猛,不输葎草,所以“葛葎蔓”这个别名也很形象。
不过,葎草并非一无是处。它能进入《唐本草》、《本草纲目》等药学经典,说明它们自然也是一味良药。而在明朝王子朱橚的《救荒本草》之中,葎草也赫然在目,名字是葛勒子秧,足以证明在饥馑年代,葎草还是不错的充饥救命之物。或曰:这玩意刺那么多,不扎嘴么?吴其濬在《植物名实图考》里回答说:“调以酸咸,乃不戟喉。”就像有些人喜欢吃的南瓜叶,虽然也是密被白色短刚毛,但炒熟之后,并无扎舌卡喉之感。
如此不友好的葎草,在饥荒年间也是果腹的野草之一。《救荒本草》中载有具体的做法,在书中它的名字叫葛勒子秧:“采嫩苗叶煠熟,换水浸去苦味,淘洗,油盐调食。”果然,它的味道是苦的,吃之前需反复淘洗,最后还得用油盐调食。不过古时候人们吃它完全是因为荒年间食物不足,现在估计是没有人采它当野菜的。
吴其濬还针对世人厌嫌葎草的情况,特地做歌一首,予以劝诫。歌曰:“相彼滋蔓,浸淫堂隅。锄而去之,乃益繁芜。熟遘不憎?熟忤不诛?勿憎勿诛,代匮庶乎。呜呼馑岁,恃此而餔。饘斯粥斯,不螫乃腴。何惜咫尺,广茁此徒。吾言曷征,曰救荒书。”
歌词大意是说葎草滋生蔓延,到处都是,纵使你憎恨它,锄去它,但会越锄越多。不要恨,不要挖,要想到饥荒年代,还要靠它们救命呢!为何不空出一点地方,就让它们自由生长,以备不时之需呢?这首词言简意赅,饱含哲理。
据《唐本草》记载:“葎草味甘、苦、寒,无毒。主五淋,利小便,止水痢,除疟虚热渴。煮汁及生汁服之。生故墟道旁。”其实,抛开药效不论,葎草的用处也大着呢。其茎皮纤维可作造纸的原料,种子油可制肥皂,果穗还可代啤酒花。想不到这种野草,因全身长满倒刺,从不受待见,殊不知如此珍贵。“如果你喜欢这篇文章,你的点赞、留言与转发,才是对我最大的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