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山学海,古人怎么整理?走进古代“图书馆”,看藏书阁里的中国

文明的传承,靠的是文字和文化。从古至今,书籍的力量推动着人类慢慢进步,也刻下了历史的道道年轮。

历经一次次的战争劫难、一次次的文化破坏,仍有大量的书籍被前人千方百计的存留下来,像火种一般代代相传。

时至今日,文化的传承与保存已经十分便捷,所有的思想都由互联网汇集,凝聚成一个大的数据库,甚至很多大学专门开设“图书管理学”这一专业学科,培养专业人才来管理书籍。

而在千百年前的古代,那些只有纸笔记录的古人又是怎样将那些珍贵的文字和书籍传承下来的呢?

接下来,让我们一起走进一座座古代“图书馆”,拭去一本本古籍蒙上的尘土,看看古代中国的“图书管理”

古代图书馆——藏书阁

藏书起源

我们现代的“图书管理学”这一专业来自国外,然而作为一个拥有数千年文明的大国,我们有着浩如烟海的书籍,也有着非常悠久的图书管理史。

在古代,图书管理有着一个十分诗意的名字——藏书。

早在殷商时代,我国就有了甲骨文的收藏,春秋时期,已经出现了收藏典籍的盟府或故府,并有专门的管理官员。

而到西汉时,汉武帝武帝大兴儒术,"广开献书之路"、"建藏书之策、置写书之官,下及诸子传说,皆充秘府",并对藏书进行校勘、分类、编目,正式确立了我国古代社会的官府藏书制度。

汉武帝

从那以后,官府藏书制度越来越完善,不仅建立了众多的藏书楼,而且还有日益齐备的管理机构,文献的积累量也越来越丰富。

到东汉,蔡伦造出了可以大量生产、可以写字的纸,到了魏晋南北朝的时候,纸逐渐普及开来,图书越来越多,藏书的风气也就越来越兴盛。

唐代以后,私藏风甚,藏书家遍及全国,据说唐代仅集贤院一处的藏书,在玄宗时就达到了8.9万卷。

清乾隆年间,为了收藏《四库全书》,清廷还修建宫庭四阁和江南三阁,并建立了较为完善的藏书组织、借阅管理制度和管理机构。

四库全书

在我国三千多年的文明史中,藏书文化从刚开始的私人藏书到后来大规模的藏书阁出现,经历了炮火,也经历了破坏,但就如同奔流不息的黄河,尽管蜿蜒曲折,跌宕起伏,仍是不断发展前进。

大大小小藏书楼

说完藏书的起源,接下来就要正式走进藏书阁了,藏书阁,顾名思义,就是储藏书籍的地方,也就是现在的图书馆。

要说我国最早的藏书楼,恐怕要追溯到公元前21世纪,那时的夏王朝在阳城建立中国古代第一个王朝,有古籍记载,当时的夏已经有藏书的处所。

不过这终究是古籍的记载,真正有实物证明的藏书楼应该是安阳殷商废墟遗址中发现的"龟室"。

藏书楼不仅是读书治学的一个场所,它的建设蕴含着丰富的精神文化。

藏书阁

从汉朝起,藏书院的建设就是一项大工程,如果我们有幸能够亲临皇家藏书楼,就会发现皇家藏书楼的建设十分雄伟华丽,左右和谐对称,以南北为轴线有序排列,而周围环境亦是幽静自然。

而私家藏书楼就比较常见了,如坐落于宁波市中心月湖西畔的天一阁、常熟的绛云楼、杨以增、山东聊城杨绍和父子的海源阁等,都是非常著名的私人藏书阁,如果有幸去这些地方旅游,都可以一睹其风采。

聊城海源阁

作为藏书家藏书、读书学习、创作的地方,这些私人藏书楼的建设和命名也十分考究,甚至可以说是煞费苦心。

除了各种藏书阁,藏书活动还普遍兴盛在各个书院,在那个书籍较为匮乏的时代,人们甚至会以一个书院的藏书量来评判一座书院的实力。

毛氏影抄

"藏书不如读书,读书不如刻书"历来是是中国古代藏书家的理想,也是历代刻书家的情怀。

自印刷术出现以来,雕版、活字等方式所刊刻的一部部古籍,既是中华文明时代传承的主要载体,也是千百年来一直被人珍视的文化财富。

而所有的刊印方法中,最为珍贵的还要数“影抄”,何为影抄?还要从一个故事说起。

这个故事的主人公叫毛晋,出生于常熟城南的昆承湖畔的毛晋是个十足的富二代,毛氏家族是当地的望族,拥有数千亩田产,而作为毛家独子的毛晋却没有在富足的生活中变成纨绔子弟,他唯一的爱好就是藏书。

毛晋

相传,毛晋求书,甚至并以页论价,为得到珍贵的宋元旧刻和抄本,一旦打听到下落立即登门求购,无论远近。

一日,毛晋到吴江访书,在一书生家中看到周之冕的画,竟发现此画与家中收藏的珍品相差无几,他仔细端详,才看出这是一幅赝品,虽为仿冒但几乎可以乱真。

从书生那里,毛晋得知创作此画的人叫刘臣。回到家中,毛晋受此启发,用仿制画作的方法仿抄图书或许可以一试。

毛晋找来了刘臣,请他仿作一本宋版书,经过反复试验,终于摸索出一套影抄图书的方法。

毛晋影抄是凭借绘画者的技艺,将原书中的生动气韵传承了下来,这种影抄图书的方法,被后人称为"毛氏影宋抄"。

影抄古籍

因为印制精美,当时的人的以拥有毛抄本为幸事,而毛抄本的出现也使得一些宋元孤本秘籍得以保留传承。

藏书世家 赵氏父子

从古至今数千年,书院、藏书阁的身影一直贯穿其中,而最负盛名的藏书地,还是“书乡”常熟。

作为文化兴盛之地,常熟的私家藏书历史源远流长

从明中叶前后,中国藏书史上就有了常熟的一席之地。那一时期,至少有40多位藏书家有据可考,而赵用贤、赵琦美父子的出现,直接让常熟执了藏书界的牛耳。

赵用贤

公元1593年,时任吏部左侍郎赵用贤因为党争离开了京城,乘船南归,回了常熟。

赵用贤的仕途沉浮起落,坎坎坷坷,但作为藏书家却十分成功成功。京城的官宦生涯虽然令人唏嘘,却也让赵用贤有了机会借阅和抄录许多秘阁善本。

回到常熟之后,他就一心扑在了藏书和读书上,而他的长子赵琦美,受父亲的影响,也非常喜欢藏书和购书。

据说,他每次路过苏州都会去位于小巷深处的书摊寻觅图书。

为了使一些被人遗忘的书籍再次流转人间,赵用贤父子二人常常将网罗收集来的著作刊刻再版。父亲赵用贤作序,儿子赵琦美负责开雕付梓,这样的珠联璧合,开启了虞山藏书刻书的风气。

赵用贤、赵琦美父子故居

而关于赵琦美,还有一个非常传奇的故事,公元1595年,一场瘟疫席卷苏州,常熟赵家未能幸免,家中6人卧病在床。

赵琦美请来了江南名医沈南昉。沈南昉告诉赵琦美"医圣"张仲景的《伤寒论》对此种瘟疫有过记载,只要依照医书对症下药,病人定能转危为安。

沈南昉将自己珍藏的《伤寒论》借给了赵琦美。接到书之后,赵琦美连夜展读,却发觉此书是后人注解过的版本,书中文字错讹很多。

"遇有孤本、珍本当刊刻于世"是父亲赵用贤的嘱托,赵琦美立志找寻这本旷世医书的原本,惠泽后人。经过多方寻觅,赵琦美得到了几套《伤寒论》,在比对校勘中又意外获得了一本宋版的《伤寒论》。

一本明版《伤寒论》

那是一本北宋小字本《伤寒论》,刊印于元佑三年,历经500多年风霜狼烟,侥幸保存下来,而这本书竟是天壤间难得的原本。

欣喜若狂的赵琦美立即聘请刻字工人依照此书摹刻,从字体、字距,到行格、版式全部都依元佑版旧貌,全本再现,最终刻成了《仲景全书》。

这部珍贵的古籍,当时就被人看作"书林奇珍,人间重宝",后世更是尊崇无比,直接把赵琦美翻刻本称为"宋本"

时至今日,赵琦美翻刻的这部医学名著海内外保存的也不过寥寥数本,但正是靠了他的努力,后人才有机会目睹张仲景《伤寒论》的原貌。

现代《伤寒论》

尾声

书籍记载着民族的沧桑历史,表达着时代的悲喜交集,它们被人们赋予了灵魂、赋予属于精神世界的美好向往。而藏书就是将那些珍贵的灵魂与向往代代传承。

藏书,多么美好的一个字眼,细细咀嚼这两个字眼,那些温柔、那些珍重、那些对未来的希冀,一一迸发,不是冰冷的“管理”,也不是什么需要严谨以待的学科,那是是如对待火种一般的郑重和无悔。

多少有名、无名的藏书家将那些灵魂安置、抚平

它们辗转流徙、动荡飘零,最终来到你我眼前。

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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