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桥沟的雪

双桥沟的雪

四姑娘山双桥沟。 彭 寰摄

过去冬天登上峨眉山,总会被那银装素裹的雪世界所震撼,所陶醉,以为这里所见的景象必是雪景的极致了。但这个春节来到四川阿坝的双桥沟,我才真正感受了白雪皑皑的气势,领略到雪世界的神奇魅力。

全长30余公里的双桥沟,位于“蜀山之后”四姑娘山脚。我们从沟口的熊猫大道拐进阴阳谷,便可看见残留的雪。那些太阳的背阴处、陡峭的山崖上,不时会有瀑布似的冰挂悬垂而下,组成一张张晶莹剔透的珠帘。

此次行程自上而下,汽车沿山谷行至沟底,一下车我们便见雄伟的猎人峰。锋利如剑的冰峰直插蓝天,嶙峋的山体被冰雪覆盖,银光闪闪,仿佛一位身着铠甲的武士守护着山谷。

沟底是一片近千亩的宽阔平地,一半是树林一半是空地。林间和空地,都被皑皑的白雪覆盖,没有一丝空隙。连那些蜿蜒的木质栈道上,也都挤满厚厚积雪,双脚踩上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那几栋散落雪地的木屋,也全被白雪占领,房前堆着白雪,房顶铺着雪白,檐上垂着冰挂,甚至窗棂上也结着冰花,整个一处童话剧的布景。

许多人一来到这里,就会忘情地奔向洁白耀眼的雪地。他们或是徜徉在林中栈道,或是在雪地里堆雪人、滑雪橇、打雪仗,欢快的笑声伴随飘飞的雪花,给双桥沟带来不少生气。

我们冒着飘飞的雪花,从沟底顺流而下,沿线的桦木林、柏杨林披满白雪,恰似玉树琼枝,令人赏心悦目。大概因为季节的原因,没能看见娇气的松萝垂挂在枝头。

中午时分,我们来到珍珠滩,不见海子的粼粼波光,不见水底的可爱卵石,有的依旧是洁白的冰雪。棉被似的厚厚冰雪,替代了粼粼波光,浪漫俏皮的珍珠滩变得娴静温雅。只有湖边和水中的百年沙棘树,一如既往地顽强挺立着,虬曲的枝干尽显古老沧桑。蓬松的雪花恣意绽放在苍黑的枝头,用隆重热烈的仪式给古树献礼,为它们加冕。

过珍珠滩往下数公里,地势渐渐变宽,视野突然开朗,犀牛望月、企鹅嘴、尖刀山等座座雪山依次排列两旁,海拔皆在4000多米,一眼望去气势雄壮,蔚然大观。山脚下,百亩草甸撵鱼坝和水草坝,依次平铺展开。夏天,这里有丰美的草甸、盛开的鲜花和奔腾的马儿;秋天,有如阿尔卑斯山风光般的壮美秋色。而现在,这些充满诗情画意的神秘色彩,全都隐藏在季节背后,取而代之的是圣洁而深情的雪。

珍珠滩如此,撵鱼坝和水草坝如此,其下游的几个海子和草甸都大抵如此。它们把所有的树枝与林地、溪岸与滩涂、湖面与草地,心甘情愿地献给了白雪。它们深深懂得,冰雪有着母亲般的爱意。每年春天来临时,冰雪会融化成甘甜的乳汁,哺育双桥沟的花草树木繁茂生长。

再往下行,我们来到布达拉山脚下,小心翼翼地走过雪地上架设的栈道,心怀敬意地走向那座高大神圣的佛塔。佛塔背后是状如西藏布达拉宫的雪山,前面是一片舒缓开阔的雪地。回首身边的佛塔,高高的基座,浑圆的塔身,挺立的塔尖,在四周雪山雪地的映衬下,显得庄严肃穆,气势不凡。此时飞雪飘飘,塔身上也落满了雪花。环绕塔身的五彩经幡,在风中猎猎招展,和塔前彩色的尼玛石一道,不仅昭示着双桥沟的幸福安康,更为冰天雪地增添了绚丽的色彩。我踩着没过脚脖子的积雪,转山转水转佛塔,为这山这水祈祷,为嘉绒藏区祝福。

双桥沟的雪,这般的清新雅致,这般的贴心贴意。它将栖息在记忆深处,装帧我人生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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