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民初,是个新旧思想大碰撞的特殊时期,各种思潮的产生也催生了许多思想奔放的牛人,其中,就有一大部分活跃的文化人。他们或因立场,或因观念,或因私欲,各自站队,相互挤兑、攻讦,甚至漫骂,这就是所谓的文人相轻。找几个志同道合者,随便办份小报,就敢摆老子天下第一的谱。所以,那时的文坛是热闹的,也是异彩纷呈的。
正是在此背景下,也涌出了一批才女骄娃,在那个以男性为主导的社会大舞台上,留下了一抹特殊的亮色。女作家和男作家一样,也有犯小心眼的时候,所以,在民国初年的文坛上,一众才女们你讥我讽的事也没少干的。这正是才女也相轻:张爱玲瞧不起冰心,冰心瞧不起林徽因……女人们之间的故事,甚至比男人们更精彩。
1/谢婉莹的哀怨
冰心,原名谢婉莹,民国初年,即以总名为《寄小读者》的通讯散文而享誉文坛。1923年,冰心在赴美留学的邮轮上与吴文藻相识。冰心在波士顿的威尔斯利女子大学研究院攻读文学学位,吴文藻在达特茅斯学院攻读社会学,他们从相互的通信中,逐渐加深了解。1929年6月15日,冰心与学成归国的吴文藻在燕京大学临湖轩举行婚礼,司徒雷登主持了他们的婚礼。
一般人都以为冰心是个安静的女学究,其实不然。冰心是个很活跃的女人,她爱热闹爱交际,生活过得多姿多彩,她曾在自己的散文里说过自己年轻时经常在晚上和女友们穿着拖地的薄纱长裙去万国大饭店跳舞,日子得过十分绚丽。那时,文化人们业余时间都爱摆个龙门阵,侃天侃地侃日月,这种活动还有个雅致的名字,叫“某某沙龙”。
由于那时的公共娱乐场所少,这样的活动,一般是在主人的客厅举行。据说,作为文艺女青年的冰心,也曾热衷于办这种小聚会,但是,由于她老公的书呆子气,能应邀参加的人并不多,这让冰心很失落。
反而是她的老乡林徽因家的沙龙却办得有声有声,于是,有感而发,1933年,她大笔一挥,写就了一篇讽刺小说,叫《我们太太的客厅》,发表于天津《大公报·文艺副刊》。
小说一发表,立即引来吃瓜群众的围观,还有好事者从中看出了林徽因、梁思成、徐志摩、金岳霖等人的影子,人们一致认为,文中所谓的太太,就是活跃于当时文化圈的另一位才女林徽因。
2/林徽因的客厅
同冰心一样,林徽因也是福州人,两家此前都有一定关联,冰心家在福州的谢家大宅,原是林徽因叔父、“黄花岗七十二烈士”之一的林觉民的故居,是冰心的祖父从林家购为己用的。在人们的印象中,林徽因是著名的建筑师,参与设计了人民英雄纪念碑和国徽等重要活动,殊不知,她也曾是位著名的文学青年,代表作就是大家熟悉的《人间四月天》。
林徽因与老公梁思成的结合,可谓是门当户对,梁思成有个大名鼎鼎的老爹梁启超,林徽因的家境也不差,林的祖父是林孝恂,进士出身,历官浙江金华、孝丰等地;父亲林长民毕业于日本早稻田大学,曾任北洋政府司法总长等职。
林徽因才貌双全,加之倍受老公宠溺,所以,经常在家里开文学纱龙,一群作家来谈心,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林徽因是纱龙的女主人,如众星捧月一般。
在这个“客厅”中出现的既有如金岳霖、钱端升、张熙若、陈岱孙等哲学家、政治学家和经济学家,也有如沈从文这样的主持全国性大报《大公报》文艺副刊的编辑,当然更多的是像萧乾、卞之琳这样慕名而来的在校大学生。不管来访者出身、职业或社会地位呈现出怎样的面貌,只要他们被这个象征着当时北平知识界顶峰的“客厅”所接纳,就可以融入一个知识贵族的公共空间。
在“太太的客厅”里,林徽因是当仁不让的主角,她是沙龙的主持者,也是沙龙的灵魂和倾听者。作家萧乾就曾说过,林徽因的健谈不是已婚妇女的闲言碎语,而是有学识、有见地的学术讨论。
林徽因的文学纱龙上的座上宾都是当时很有影响的人物。一般作家若是能被邀请,都会感到很荣幸,很愿意来加入这个团体。但是,作为老乡的冰心,却没能受到邀请,不知其中原因何在?
有人说,冰心看不得一群功成名就的男人围绕着林徽因如众星捧月,她应该是有些嫉妒,于是就写了《我们太太的客厅》来讽刺林徽因。
没想到林徽因看到这篇文章也不生气,也没有指责冰心,也没有写文章回讽冰心,只是把她从山西考察带来的一坛醋送给冰心。
3/张爱玲的毒舌
说到民国初年的才女,张爱玲是绝对不应被错过的一位。张爱玲也是系出名门,祖父张佩纶是清末名臣,祖母李菊耦是朝廷重臣李鸿章的长女。张爱玲仿佛就是为文学而的,她14岁时就发表了短篇小说《不幸的她》。1943至1944年,是她的创作黄金期,期间发表了其一生中最重要的小说和散文,包括《沉香屑·第一炉香》、《茉莉香片》、《倾城之恋》等。
但是,就是这样的才华横溢的才女,却错爱一生,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1944年初春,张爱玲因小说《封锁》与胡兰成相识、相知、相恋。不久后,便与其举行婚礼。这段婚姻虽然只维持了两年,却也让她从此饱受非议。幸运的是,她的“爱”被上海滩流氓头子吴四宝的疯婆子佘爱珍给抢走了,这才让她躲过陈璧君的凄惨末路。
作为上海滩最著名的人气作家,张爱玲非常不喜欢冰心,有人把她和冰心相提并论,她很生气,说:“把我同冰心来比较,我实在不能引以为荣,只有和苏青相提并论我是甘心情愿的。”
而苏青对冰心的讽刺极为尖锐,苏青说:“我从前看冰心的诗和文章,觉得很美丽,后来看到她的照片,原来非常难看,又想到她在作品中时常卖弄她的女性美,就没有兴趣再读她文章了。”
民国才女们的恩恩怨怨,随着的时光的流逝,早已烟消云散,但是,她们留给后人的精神食粮,仍然在滋养着一代又一代的读者,这才是最该记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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