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文苑 | 梧桐声声报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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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知道小城里梧桐树繁茂的地方共有三处,烈士陵园、白鹭湖度假区和梧桐山景区。这些地方在过去岁月里与我的关系几乎是疏离有致,它从未知晓这城里有人凡路过此处时,总看着墨绿、焦黄或者光秃的树叶发呆,如怀揣密集心事。
《花镜》中写:“梧桐,又叫青桐。皮青如翠,叶缺如花,妍雅华净。四月开花嫩黄,小如枣花。五、六月结子,蒂长三寸许,五稜合成,子缀其上,多者五、六,少者二、三,大如黄豆。”树更有青桐、碧梧、青玉、庭梧之称,湖北此处多为青桐,有些偏离悬铃木的美名。我料想这种作为观赏性的树木,其实甚少有人注意,或许是因熟悉的地方缺乏风景,心略有疲软。而每每归来这个城市,看见车站不远处的树木心总生出柔和,似乎这一路风尘仆仆后,它们仍矗立原地等我倚在臂弯里哭泣。
古诗词中描写梧桐的篇章不在少处,优美、韵律、情怀,情致充足。它们从诗词里走出来,枝叶伸展,滋长嫩芽后汲取千年养料,一路繁盛至今,倒切合苍白树干,有种剥落凋零的美感。
《诗经·大雅》中有“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张祜亦写过“凤凰结阴在朝阳”。我初读这些时不禁失笑,莫非冥冥之中符合朝阳路的景况,这话虽有失理论,像是硬要得到宠爱,也不管那蛮横的理由是否牵强附会。但路两旁树叶葱茏有致,夏季时颇有些遮天蔽日的阵势。在这树下走过是不需撑伞的,那阳光倘若调皮透下一两缕,被层层树叶过滤后,剩下的也就只有会心一笑的韵致。而在高楼之上,却没有凤凰的身影,唯独渐次递增的房屋在蔑视这苍绿,有些不屑一顾,像我们平时所对待的那样。
古诗词中喜“酒阑人散草草,闲阶独倚梧桐”,不见得手法如何高超,只读的时候有种天涯穷尽的暮色之感。酒席散去,离人远走,院落里似还残留着不久前的欢声笑语。静立庭院,秋风乍起,草际鸣蛰的是季末蟋蟀,凉气渐入。“金风细细”,那梧桐树叶就这样飘忽坠下,恍然间才发现湿了衣袖,酒气飘散,夜色穿越帘幕而来。而与此相对的倒是“今夜故人来不来,教人立尽梧桐影”,离别亦或是等待,都有独特况味,而“睡起秋色无觅处,满阶梧桐月明中”也是贴近心情。
胡兰成在《桐阴委羽》开篇即引用李商隐的“溪山十里桐阴路”,说这溪山千年前曾有凤凰来此处栖于梧桐,飞鸣饮水,委羽而去。这树其实至为优雅高洁,秉性值得敬佩,要不凤凰怎非梧不栖,只是到了如今,究竟是这树木经过漫长时代已不复最初优良,还是这原先就是一个美好传奇,否则我们的漠然究竟从何而来。
有一年秋天开车去看她,几乎穿过整个市区。时值盛秋,风刮起时会携尘土飞扬,路过一个菜市场时恰逢风起,满街梧桐激扬飞舞,如枯叶蝶,被车轮卷走也有逍遥颓废之感。夹杂着喧嚣人气,竟不生苍凉,只美到停车驻足。只是后来我再没有看到这盛景,人也散去了。
暂居的宿舍走出去即为奇家岭,偶尔夜色中归来,看见白色路灯顺着树枝流淌,都会觉得在那树下散步实在是件妙事。梧桐若是听见那爱意和秘密,只会庄重一笑,它知道“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
不知是在小说中看到的还是埋藏心里的错觉,总觉得故事里有人会来到此处拍摄城市,这青桐枯败后在镜头后得以重生。我一直想去看看别人的城,在秋天到来时,那里又是什么在落下,在等待。

来源:平江收费中心  伍芳芳

编辑 | 刘白杨责编 | 夏玻 张文斌 罗兰   主编 | 周勇

【来源:岳阳高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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