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在大山里,认识明珠
文/窦宪君 2021-11-18 00:07·豆荚儿文学
在大山里,认识明珠第一次去明珠家,我们去了一帮人。全程一百多公里,没觉得有多远,最兴奋的是,还坐了林区小火车。小火车比大火车袖珍,在青松翠柏间穿行,车窗打开,手可以碰到树梢,明晃晃的阳光下,空气里飞着的都是金子。
我们像一群顽皮的小矮人坐在大大的玩具车上,完全陶醉在一个久违的童话世界里。因为是第一次坐,又好玩又新鲜,一路欢天喜地,完全忘了时间。明珠在车站接我们,我们一个个都还木木、傻傻的,脚上腾云驾雾一般,不能从小火车的世界里走出来。
明珠看着我们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一路笑着,招呼我们去她离车站不远的家。 饭菜事先准备好了,只等我们到了就吃。饭菜丰盛,男生们喝酒,女生里不喝酒的,早早吃饱了跑出去。
明珠的家建在山脚下,一年四季抬脚就可以上山。山极其壮观,山高林密,风过处,传出低吼,仿佛吼一嗓子,便冲出千军万马。明珠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过来的,看一眼明珠,就觉得我们的身体有多单薄。
我们是秋天去的明珠家。有人看到菜园里还有玉米没收,问是不是还有嫩青。明珠二话不说,穿上胶鞋,拎起镰刀就奔地里去了。动作麻利得让人看着发呆,都是女孩子,明珠干起活毫无含糊的劲头堪比身强力壮的小伙子。
我们那时候都小啊,包括明珠,都还是被妈妈呵护的年纪,可是,明珠身上硬是看不到哪怕是一点点女孩子的娇气。后来了解,明珠的爸爸和妈妈,原来是明珠的大爷大娘,明珠是被父母过继过来的。
明珠初中毕业就在家了,大爷不许她出去工作,明珠只好守着大山过日子。 明珠写诗的事儿不知道是怎么从大山里传出来的,诗给明珠的生活打开了一扇窗子,并把我们这些山外的风吹进窗子。我和明珠因诗结缘,遗憾的是,明珠结婚之后,诗便不怎么写了。
不过,明珠不写诗,不影响我们成为朋友。
明珠喜欢来我家,和我母亲很亲近。明珠的大爷大娘得了明珠之后远走他乡,断了明珠的根。明珠的生父生母也介于女儿即送了人,便把持住了老死不相往来,明珠即使有一帮骨肉,却是独自长大。
明珠重感情,这对她不是好事,因为感情常常无处安放。我不知道她有多在乎我的母亲,我母亲去世的当天,她来了,进了门,往门后一蹲,放声大哭。不了解的人,以为我们家又多了一个女儿。
明珠像这个样子,又哭过一次。我出书,邀一帮朋友热闹,明珠不胜酒力,喝得酩酊大醉,抱住我不撒开。明珠一再地说,姐啊,你出书我就高兴,比我自己出书都高兴。明珠是个坦诚的朋友,半生下来,这话,别人说,我可能不信,明珠说的,我信。
明珠现在还生活在大山里,诗里早已经有了山的轮廓和山的魂魄,我为这样的明珠鼓掌。
窦宪君(豆荚儿),女,现居黑龙江,从事散文、诗歌创作,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开始发表诗歌、散文作品。作品散见于《诗林》、《小说林》、《石油文学》《岁月》《广西文学》、《东京文学》、《太行文学》《少年文艺》《中华散文》《在场》等多家刊物。有作品入选多个散文文选。代表作《没心草》单篇曾荣获2012年华语民间第一散文大奖的“在场主义散文奖”之新锐奖。《没心草》散文集又于2016年荣获哈尔滨市天鹅文艺奖。
编辑:马学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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