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海边的游客离去,这座海滨小城进入了度假的休眠期,小城居民又可以独享自己的沙滩,在沙滩上留下第一个足印。似乎独享才是最好的。海水拍打着沙石,浪花把波光星星推上了沙滩,一抹夕阳的余晖穿过,海浪被染成了火焰的颜色。似乎在述说似乎在聆听。我想内心的独白是从大海开始的。如果可以寻一处午休地方的话,午休我愿在海边。
摄影师:辛思进
在以海为中心的小城,最有资格充当主角的当然是以海为生的人。想想科技不发达的年代,原始的出海需要勇气和经验,为什么勇气要放在第一位,因为经验需要有勇气才能累积起来。海平面上渔船起起伏伏与天争命,站在航行的渔船甲板上,船舱外是大海,船舱上有旗杆,困惑的时候看一看海,疲倦的时候靠一靠旗杆。
摄影师:辛思进
船对于渔民来说就像朋友,齐心协力、并肩作战;也像爱人,同舟共济、共担风雨;也像母亲,紧紧地拥抱在怀里;更像家,朝夕相伴,承载着期盼。以海为生的人,总是离开老船登上岸,然而却又在梦里听见海。且行且梦,生命丰盈,流年该用怎样的深情去诠释?
摄影师:辛润泽
人们习惯面向大海倾述,只有渔民,在聆听大海。渔民祈海讨海,然而渔民最大愿望,却是希望自己的儿女离开大海。自身进发到海里越远,目标却是想子女离大海越远。渔民哼唱着童谣“海水海水我问您:您为什么这么蓝?海水笑着来回答:我的怀里抱着天。海水海水我问您:您为什么这么咸?海水笑着来回答:因为渔人流了汗。”
沧桑的数十条老木船如今停放在云过山丘的茶园里,翘起的船头仍旧朝向大海的方向。老船经过海水的浸蚀与冲刷,在烈日与暴风雨的洗礼中,其木质愈发坚实,颜色深沉,船的每一个部件、每一根龙骨、每一片甲板弧线,都是岁月的呈现。如今老船上了岸不再出海,像一位老人,似乎在回顾曾搏击海浪的难忘的日日夜夜。潮涨潮汐、日出日落,跟海浪较量了几十年的老船,如今成为人们了解这座海滨小城历史文化最好的地方。
回忆2014年的初夏驾车行驶在北海路上,听着李宗盛创作的《山丘》这首歌,李宗盛想用音乐沟通一下自己的人生经历,所以就创作了《山丘》这首歌。李宗盛用音乐沟通这个世界并表达自己,我们何尝不是在苦苦寻找沟通世界的方式,或许我们苦苦寻找过程中忽略身边习以为常是事物,比如大海、老船、渔网、渔歌等。就像歌曲里所唱:“越过山丘,才发现无人等候”。以老船作为艺术创作的对象,云过山丘的老船是一件大型的大地艺术作品,把人文艺术与大自然有机的结合所创造出的一种富有艺术整体性情景的视觉化艺术形式作品,唤醒人们返回自然重新认知它们。
一位作家或者一位艺术家,他们的创作是怎么也逃离不了童年和故乡的。这些美好的印记都会在人成长的过程中时时刻刻保护着我们,时常慰藉人们的心海。最美好的记忆是童年,童年记忆如果被删除了,会怎样呢?如果一代人的童年记忆被删除了,又会怎样呢?可想而知剩下的只是焦虑和不安,慰藉心灵的港湾也没有了。所以我们要保护它们爱护它们留住它们,我们需要美丽的大海;需要干干净净的沙滩;需要沧桑的老木船……
为心灵港湾留点时间修养一下,云过山丘的老船改造后不再是运输工具,如今更像是亨利·戴维·梭罗作品《瓦尔登湖》描写的小木屋,如果说梭罗为自己的灵魂筑一小木屋,云过山丘的老船何尝又不是为这座城留下一点记忆;何尝不是为人们建一个精神家园;何尝不是修复连接人们情感的纽带。所以说云过山丘的老船最日照,留住日照的印记。爱海的人,能读出这些从海水里晒出来的文字。
2020年11月19日闯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