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里木湖位于西天山北麓,新疆博尔塔拉蒙古自治州境内西南端,是新疆海拔最高、面积最大、风光秀丽的高山湖泊,融高山、冰川、森林、草原、碧湖和珍禽为一体,集雄、奇、幽、秀、旷诸美于一身,享有“西来之异境,世外之灵壤”的美誉。
一阵噗噗咚咚的闷响,将我从黎明的沉睡中唤醒。原来是一只玄鸟,扑腾着翅膀来敲我的窗。紧接着风声就来了,呼啸着穿过车顶,中间夹杂着牛群此起彼伏的呼唤。
山中的清晨,因为这些声音,显得愈发安静。这是我在赛里木湖露营的第一天。
露营地在湖东岸,背靠着松林列阵的青山。推开后窗,紫色小雏菊就在眼前,一丛一丛静静地开满山坡。昆虫在晨光里振动翅膀,清新的青草香气扑面而来,沁入肺腑。
刹那间明白,今日,我才算是将自己彻彻底底交付于自然。
这一刻,我从现实社会中抽离,抛开所有身份找寻新的自我。我可以是山坡一朵顶着露珠的小花,是林间一株傲然挺立的青松,是湖面一只自由翱翔的飞鸟,是空中一朵静止不动的白云,是自然界毫不起眼又真实存在的微粒。
在海拔两千多米的赛里木湖畔,在这样一个七月的早晨,大自然敞开胸怀拥抱了我。
房车门打开,一幅竖式装框油画就立在眼前。山花簇拥湖岸,远山起伏连绵,最摄人心魄的,还是中间那一抹蓝色的湖面。
此时,赛里木湖将醒未醒,湖面呈深邃的钴蓝,像一个久经世故的中年男子,沉稳而内敛。随着太阳一点点从山尖探出头,湖面也渐渐明亮起来,清清朗朗的湖蓝,一直延到天边去。微风荡起满湖的柔波,像一双轻柔的手抚过心头,使我的心境也无限温柔。
日头升高,游人渐渐多了起来。
湖边,几个调皮的孩子捡起石子打着水漂,无忧无虑地嬉戏欢闹。带孩子的父亲坐在沙滩上,望着湖心打了一声长长的哈欠,声音被风传得很远。阳光懒懒地罩在他们身上,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露营地,一名中年男子在房车前,面朝赛里木湖欢乐地摇荡着秋千,笑容天真像个孩子。我不禁莞尔。在这里,每个人都可以卸下铠甲,找回最初的自己。
此情此景,还需要做点什么呢?
最好什么都不做罢。在这绝世独立的蓝色湖泊面前,发呆,冥想,放空,便是对它最好的尊重。
午后,凭栏远眺。远山环抱,低垂的白云在湖心投下隐约的倒影。轻薄的白雾贴着湖面随风游走,飘渺如烟,恍若仙境。
北山的云总是多一些,低低地压在山头。阳光穿透云层,将山峦显出层叠的轮廓。山水相依,影影绰绰,像流传千古的宋人山水画,抑或是匠心独运的动画特效场景,美到虚幻,令我怀疑自己的眼睛。
这样的赛里木湖,只看一眼,便是一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