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村行走,寻访中国最后的山村,这是专业行走关于秦岭柞水孤山沟的第9篇图文,也是这条沟最后一篇。
山势更高竹林已无形
在秦岭孤山沟第7篇图文里,我说过沟中的景象就像几十年前一样,就好像这里突然发生了一次大变故,然后山民们集体离开,一切就停留在了人们离开的那个时刻。
这个时刻到底是哪一年呢?答案在我们走到沟垴时终于揭开了!
时间是2021年1月2日上午11时56分,距离我们开始徒步正好1个小时38分,我们走到了孤山沟沟垴,前面就是沟中最后几户人家的老房子了。
老房子修建在山坡上,此处的山势更高更陡峭了,竹林已无形,东一根西一根插在坡上,有粗有细,怕是已多年无人照管,道路蜿蜒曲折,上面铺满了厚厚的落叶,踩上去沙沙作响。
道路贴墙宛如古栈道
这栋老房子修得太不容易了,你看看这个堡坎,高大的简直就像是在修建城堡,秦岭山民们的日子过得真是苦呀,为了弄出一块安家的平地来,他们付出了太多艰辛。
堡坎挡住了原来的路,不过主人却在堡坎上又修了一条路。一两米长的条石,一头镶嵌在堡坎里,一条伸了出来,于是路就这样贴着墙,就像古栈道一样!
也许再过几年,泥做的老房子会塌掉,再过几十年,旁边的老树也会枯死,但即便再过几百上千年,这些石头却照样会保留下来。
来到老房子跟前,眼前的模样残破不堪,散发着浓浓的过往年月的气息。时间都已经正午了,但阳光却没有晒到院坝里来,两边的山是多陡多高呀!
后墙已塌窗户透亮光
看样子,这里原本应该住着两户人家。其中一户人家大门口外,乱七八糟堆满了干柴棒,墙体斑驳,写满时光的味道。看了看大门顶上的门牌,门牌号是“常湾村-460”。
友人G和友人Y走在前面,两人一言不发,大概跟我一样,都被孤山沟的环境和老房子的样子镇住了。这是一个多么荒凉寂静的地方呀,这是一段多么辛酸痛苦的记忆呀!
窗棂上刷过一层黄绿色的颜料,不知道是不是漆,漆的颜色鲜艳,不过在这样一个地方,这种颜色却实在令人心烦,也有些让人不安。
从窗户望进去,屋里面透着亮光,看来老房子的后墙已经塌了,要不就是屋顶漏光。
堡坎高大石头会说话
孤山沟沟垴第二户人家与第一户人家,其实只隔着不到10米远,但为了整出一块平地来建房子,第二户人家不得不垒砌了一段同样高大的堡坎,最高处估计有七八米高。
垒堡坎用的这些石头,纹理清晰,大的压着小的,小的撑着大的,一层一层,紧实密致,每一块都像是在对着我们小声说话。
入户道路已经很细,走到这里之后,孤山沟已经越来越窄了,路就镶嵌在这窄窄的山沟中间。这一户人家修建了房子,又平整了院坝,就差不多占满了整条沟。
我们即将寻访的最后一户人家,将会是怎样的场景?
时光凝固故事已终结
“大爷你好!忙着咧?”一向严肃不苟言笑的友人G,没想到在我沉思拍照的时候,对着老房子大门那边,突然一本正经地大声喊了一句。
“人在哪里?我咋没看到?”我转身急切地问道。当我最终意识到这是友人G开的玩笑时,忍不住臭骂了他一通,“吓死老子了!这地方要是有人,绝对是活见鬼!”
人吓人,吓死人!有了这段插曲,我拍照的兴致都快被吓没了,生怕拍着拍着老房子里面跑出来一只狐狸,或者飘出来一点啥稀奇古怪的东西来。
最后这户人家的门牌号是“常湾村-461”,透过窗户望进去,屋内有一张宣传画,画下面落款是:“中国石油,2008年奥运会合作伙伴,中国石油陕西商洛销售分公司。”
十多年的时光,已经无声无息地过去了,秦岭孤山沟的故事,也许就终结于那一刻!
作者简介
专业行走,行走秦岭十余载,边走、边拍、边写,自创“行走体”散文,网络阅读九千万,著有散文集《远村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