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兆光||别了,百草园

别了,百草园

◎马兆光

工作室的窗正对着的那片绿地,便是百草园了。可惜,随着隆隆的挖掘声,我也要与这片百草园告别了。

两年来,窗外的郁郁葱葱,叽叽鸟鸣,消减了我不少的枯燥和乏累。平添了不少乐趣。与它为邻,是我的福气。一幕幕温馨浮现在脑海。

马兆光||别了,百草园

想那百草园的山鸡,在我的窗外不远处,一字排开,沐浴午后暖烘烘的阳光。那闭目养神的悠然自得、那了无心事的舒服惬意,让看到的人心生羡慕。一簇簇草丛,一棵棵小树,高低起伏的土丘,勾勒出山鸡栖息的家园。

想那草丛里的昆虫,趁我不注意,也能溜进我的屋,懒懒地趴在工作台上,静静地倾听我匀称的呼吸声。我的工作算不上太累。每次搬运完铝质横梁,我都会整理要用的线束。恰恰这时候,会发现几只臭屁虫停在线束上,待我抖动线束时,它们会放出难闻的臭气。弄得满屋子臭味。这不能怪它们,或许是惊慌,或许是顽皮。总之,是它们的天性。

有时,会有几只飞蛾扑棱棱飞进来,像粗鲁造访的莽汉,擦着我的头顶飞过,我慌忙低头闪向一边。待我细瞧,才发现它们不是我怕的蜂王,不蜇人的。尽管这样,我也是要躲着它们,以防落进我的脖领里。倘若,真有蜂王,我已无心工作,时刻盯住蜂王的动向。如果,总是在我头顶盘旋,我会逃出屋去躲一躲。等一会,再回去,蜂王已不知去向了。

马兆光||别了,百草园

有时,微风会送进来几朵蒲公英,轻轻地、静静地落在我的水杯旁。喝水的空当,我细细端详,纤细的丝绒,在阳光下,莹莹发光。我轻轻吹一下,蒲公英摇摇晃晃移落桌下。我心头一阵欢喜,更有劲头继续工作了。

发货的压力常常让人心烦,每每看到窗外的翠绿映着深蓝的天,习习海风送来丝丝清凉。如果,再赶上两只喜鹊觅食,飞起落下、走走停停、叽叽咋咋、互相嬉戏,我的心情立马好多了。

每天早上,推开窗,迎着朝阳,吸几口新鲜空气,听几声清脆鸟鸣,心里舒爽极了。就这样,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不知何时,附近不远处的化工厂,已悄悄开始生产。烟囱里突突地冒着白烟。飘过来的气味有些酸臭。且不管是什么成分,单这味就让人受不了。每走下班车,这股气味就会扑面而来。一些女同事掩鼻打完考勤卡,匆匆快步走过。一位刚怀孕的同事,因为受不了,竟哇哇呕吐起来。我皱着眉头,强忍住这股味的侵袭,大步向车间走去。

打开窗,百草园依然生机盎然。青草绿叶的清香试图驱赶那股臭味,但终究抵不过那股味的浓烈,让臭味闯进屋来。管不了,只好忍了。与此同时,百草园的小动物们也不能幸免于难。听同事说,有人在打它们的注意了。一开始是用猎枪射杀,不能尽兴,就改用放鹰生擒了。这是要赶尽杀绝的节奏吗?

马兆光||别了,百草园

好长时间没听到山鸡的啼鸣了,一天,我和同事去厂区最南边的垃圾场去清理垃圾,熟悉的几声啼鸣唤起了我久违的亲切感,循声望去,果真有一只漂亮的雄山鸡站在土岗上,向北观望。那神情,像是依依惜别,更像是背井离乡前的回望,让我顿生凄凉。总算又见到山鸡了,我心里还是开心极了。

近几日,窗外,多了两台挖掘机。隆隆的作业声,震得人心发颤。百草园被征用了。那些草、那些树被连根拔起,推向一边,掩埋到沙砾中。不久,这里又将崛起一座工厂。难道又是会冒臭气的化工厂?不得而知了。但这片百草园马上就要消失了。一种惆怅涌上心头。我仅有的心灵栖息地也一同消失了。

下班路上,又堵车了。望着长龙般的车辆,每辆车都突突地冒着尾气。车窗外是昏沉沉的世界,不清凉,很压抑。听说,今年要提前供暖。看来,北方雾霾的日子又要多几天了。但愿,今年的雾霾能轻些。

别了,百草园!别了,百草园里的小动物!希望它们能找到更好的栖息地。

马兆光||别了,百草园

【作者简介】

马兆光,烟台市芝罘区作协会员,烟台市散文学会会员。曾经是学校文学社社长,毕业多年,笔耕不辍。2015年,加入烟台文学圈,作品《四叔》、《二哥》、《送别》、《邂逅凤凰山》、《来之不易的幸福》、《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和妻子》等分别在《齐鲁晚报》、《烟台晚报》、《今晨6点》公众号以及其他知名微信公众号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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