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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江岭上俯瞰攀西大裂谷(马恒健/图)
马恒健
从雅砻江下游及与金沙江汇合处起,至四川宜宾的江段,古称泸水。它自北向南穿越攀西大裂谷南端之后,在云南永仁境内华丽转身,向东北方向奔流而去,成为川滇的分界线。
诸葛亮五月渡泸处
我的攀西大裂谷古代战争遗迹之行,是从诸葛亮的“五月渡泸,深入不毛”的四川会理金沙江拉鲊渡口开始的。
这拉鲊渡口,曾目送南方丝绸之路的无数过客,曾迎来史迪威公路重要支线的无数车辆。堪称世界铁道史奇迹的成昆铁路,与它相邻。
诸葛亮所渡之“泸”究竟在何处,历来有宜宾的戍州渡、巧家的杨柳渡、元谋的龙街渡、会理拉鲊渡之说。诸葛亮南征耗时近一年,迂回辗转走过的渡口不少,传说自然也不少。而多数史家考证认为,诸葛亮本人从拉鲊渡入云南的可能性最大。
古时泸水盛大,水流湍急,江弯滩险,乘木船过江,其惊心动魄可想而知。拉鲊渡口距方山不远,且此处江道直、山势缓、江滩开阔。我在拉鲊渡口看到,江东岸边是一片面积很大的沙土缓坡,适宜千军万马集结;江西岸称鱼鲊,江边虽有山石堆垒,但一处面积不算很大、却是坚硬石质地面的平地倒也宽敞,是一个良好的登陆场。
从攀枝花一侧俯瞰拉鲊渡口(马恒健/图)
早在西汉,中央政府设立的全国十三州之一的益州,其地盘包括今陕西汉中盆地、云南、四川和贵州。此后,又在今云南大部、贵州西部和四川南部一带,设有永昌郡、益州郡、牂牁郡、越巂郡,统称益州的南中地区。
蜀汉建兴三年(225),刘禅与东吴的关系得到修复之后,诸葛亮决定南征,平定南中叛乱,以图稳定后方,也为了获得大量的盐铁、皮革、竹木、生漆等战略物资,为早日北伐匡扶汉室创造条件。
这年春,诸葛亮平叛大军兵分三路誓师出征:马忠率东路军征讨牂柯郡雍闿,李恢率中路军征讨益州郡朱褒,诸葛亮亲率西路军征讨越嶲郡高定。三路大军约定会师滇池。诸葛亮此次南征,所率将领虽非超一流,但其规模的浩大和谋划的精心,不亚于此后的七出祁山、北伐中原。
五月,诸葛亮的西路军荡平越嶲、斩杀高定之后,乘胜南下至拉鲊渡口。
拉鲊渡在越嶲郡境内,由于此时高定已死,所部已溃不成军,因此诸葛亮的西路军在此渡金沙江之时,应该无叛军堵截,也应无的战事发生。否则,他不会在出师表中以轻松一笔的“五月渡泸”带过。
我与江边小船的船夫闲聊。他们告诉我,以往没有机动船时,主要是靠帆船过江,由于水流急不可能直来直去,而是由风鼓着船帆先往上游驶,待驶过江心水流最急处,便放下帆布,摇着长橹短桨,船就顺流而下靠往对岸拉鲊渡口。
这样的渡江经历,在船工装备了机动船后,便再也难以体验了。而2015年4月24日金沙江鱼鲊大桥通车后,连轮渡的历史使命也彻底结束了。
近观拉鲊渡口(马恒健/图)
从拉鲊渡口过金沙江后,公路蜿蜒于西岸的攀西大裂谷余脉,虽然山峦起伏,但逐渐趋于平缓。不久,在金沙江畔拔地而起的永仁方山,便遥遥在望。
坐落在滇川交界处的方山,因远眺如方形书桌而得名。它以海拔2377米的身躯,横亘在南方古丝绸之路上。其山顶平阔,俯控四方,是兵家易守之地。
方山多次发现汉代军鼓。《新纂云南通志》载:“乾隆三十一年,阿桂(清代名将)征缅,驻大姚县(方山)诸葛营故址,发掘出铜鼓二。”嘉庆年间,方山再次发掘出铜鼓。史书对这次发掘的铜鼓有仔细描述:“鼓如瓦缸,四周有蛙、蚧之形,击之不甚鸣。唯置之于流泉,水激其心,声甚厉”。光绪年间,方山居民彭加善、李福云又在山上发现一面铜鼓,现收藏于云南省博物馆。
诸葛营垒宛然在
如果说方山上数次出土的汉代铜鼓,是诸葛大军曾经留驻的证据,那么,位于方山望江岭长达数百米的墙垣,则说明其安营的时间不短。
诸葛营垒所在的望江岭,是方山之巅伸向金沙江边的悬崖。从空中俯瞰,方山如雄鹰之身,望江岭便是鹰头。它三面临百丈悬崖,悬崖之下,便是如玉带飘拂在攀西大裂谷山壑间的金沙江。
诸葛营垒隐于茂密的云南松林中。时值初冬,棕黄的松针覆盖遗址地面,如尚未打扫的凝血战场。
寻访方山诸葛营垒(马恒建/图)
诸葛营现存的遗址,是一道主体墙和两道附属墙。根据碑刻上的数据,主体墙长356米,高3米,厚约2.4米。主体墙的西北与东南方向,各有一道长一百多米的附属墙。我眼前的实物体量,与碑刻数据吻合,也由此给人留下想象的空间。眼前的诸葛营的墙体,谈不上高大、也感觉不到它的防御功能有多强。它当年到底有多么壁垒森严、有多么固若金汤,还得从它所在的地形地貌和构筑细节予以考证。
望江岭是从方山腹地伸向金沙江岸的三角形犄角山岭,三角形的斜边都是悬崖,位于底边的主体墙和附属墙,延伸至两条斜边的山崖,从而形成了封闭圈。圈内,便是当年那座既可俯视江面监视敌情、又可居高临下抵御来自方山腹地之敌的诸葛营。
这固然是一处易守难攻的险地,但也是后退无路的绝地。因此,一生谨慎的诸葛亮,一定在那道关乎生死的营墙上做足了功夫。因此,我眼前这些用黏土夯成墙体,经历一千多年风雨剥蚀后的形态,并不能反映其当年的雄姿。但是,从其现存的宽达6.5米的内壕、宽达4.5米的外壕来推测,当年的诸葛营墙应当比当今所见的明显高大厚实。
仔细察看,营墙周边地面上还有一些圆形灶坑、舂米石磨盘,以及岩石上开凿的插旗圆孔等遗迹。
方山诸葛营垒墙垣(马恒健/图)
关于蜀汉军攻占此山和据守此山是否发生战事,史书尚无记载。但是,当地人却津津乐道诸葛亮在这里设空城计的故事。
诸葛亮率大军抵达方山,正值5月,天气开始热起来,不少将士中暑生病。而方山既是难得的战略要地,又是浓荫蔽日、气候凉爽的休整之地。磨刀不误砍柴工,于是诸葛亮令大军在此安营,待将士疾病痊愈、体力恢复,再继续南征。
大军休整期间,诸葛亮料定南中残余叛军必来攻击,因此除了命部队筑墙掘壕,又挖了很多灶坑,打了很多石碓窝。
果然,两万多南蛮军(事实可能是高定、雍闿、朱褒等被杀后,南中土著强人孟获收拢他们的残部,对蜀汉南征军发动的一次攻击)反杀而来。诸葛亮下令士兵烧起灶火,架锅煮饭,一时方山各处炊烟袅袅。南蛮军大惊,不知山中有多少人马,迟迟不敢进攻,仅遣小股精兵潜入侦察。数不清的灶火、石碓窝,以及蜀汉士兵的泰然自若,令南蛮军自认难以取胜,便悄然而退了。
史有记载的蜀汉南征军平叛战役,是中路军主将李恢与益州郡雍闿的一场大战:“先主薨,雍闿等反,围恢于昆明。时恢众少敌倍,恢诈降,南人信之,故围守怠缓。於是恢出击,大破之。”
南中平定后,论功行赏,李恢功劳最多,封汉兴亭侯,加安汉将军。
除了诸葛营墙,方山尚存的与军事有关的遗迹,还有位于现今的诸葛营村下方的烽火台。它是2008年汶川大地震后,在原来的遗址上重建的,老基址仍隐约可见。
登上烽火台,不但永仁县城遥遥在望,若天气晴朗,还能远眺元谋东山、大姚紫丘山,方圆数百平方公里尽收眼底。自三国时期至清代道光年间,方山作为川滇咽喉,曾多次成为屯兵要地。这原有的烽火台是谁所建,似乎还未见考证结果,不过从其视野所及基本在云南方向来看,当年诸葛亮所筑的可能性的确比较大。
方山诸葛营村(马恒健/图)
一江之隔“孟获营”
现在的方山之上,有一座名叫诸葛营的行政村。该村原名王家村,村里王姓人家较多。这里口口相传当年诸葛亮南征获胜后,留下的一个王姓部将率军驻扎方山、监控这一战略要地。王姓村民便是他的子孙后代。
诸葛亮以方山为南征的临时大本营,既因为他所具有的战略眼光,也反映了他的风水崇拜和治军的人性化。因为即便在今天看来,方山也是一个休养生息、养精蓄锐的理想之地。
在一江之隔的四川攀枝花啊喇彝族乡境内,悄然矗立着营盘山古军营群遗址,遗址有得胜营、先锋营、保安营、岩神山营、宝兴营、长营等,又被当地人称七大连营。
在海拔2500米左右的营盘山松林深处,古军营的寨墙残垣、石砌寨门、锥形烽火台、纵横堑壕、练兵场等一应俱全,俨然一处严密的防御性军事设施。加上环布在它周边的已知的几座古军营,这里便构成了一处大型的完备军事防御体系。
与方山隔江相望的营盘山古军营遗址,专家学者认为最有可能是诸葛营或孟获营。如果是诸葛营,从残留的建筑设施看,对照方山诸葛营,似乎简陋薄弱了些,也未发现实物更未发现文字。并且还有人质疑:作为短期南征战役,诸葛亮大胜收兵而回,南中诸郡臣服,那他在攀枝花一带修筑大规模防御性军事营垒的目的何在?
综合史料记载分析,诸葛亮的西路军从成都出发后,顺岷江水路,到达今天四川宜宾,然后沿金沙江逆流而上,取道美姑河,深入越嶲郡斩杀高定。不久,雍闿被高定部下杀死。此时,面对蜀汉大军的兜剿,孟获收拢叛军残部,在川滇交界处与蜀汉大军拼死一搏。
在中国古代战争史上,孟获以罕见的永不服输的斗士品格,留给后人无数传奇故事。他野性中有悲悯,鲁莽中有狡黠,狂放中有信义。南中三大叛军头目丧命之后,他顺理成章地成为叛军各路残部的大统领,给诸葛亮制造了不大也不小的麻烦。当然,个性独特、鲜明的孟获,也为文学作品神化诸葛亮,涂抹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啊喇彝族乡的营盘山古军营群,或许便是屡败屡战的孟获最后的军事杰作。
孟获营这个说法同样无实物佐证,但人们对此却满怀希望且甚感兴趣。因为如果此说法成立,那么它作为三国时期的少数民族军事建筑,当属罕见的历史遗址了。
攀枝花营盘山古军营遗址(马恒健/图)
如今,这里只有金沙江的拍岸涛声,大裂谷的松涛呼啸,但在这偏僻之地,无论是挑战自我的驴友,还是访古凭吊的历史爱好者,抑或是寻幽揽胜的普通游客,仍然能听到历史深处传来的战鼓擂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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