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桃
对于今年春天,几乎没有多大感受,就跟今年的春节一样,但儿时的春天却记忆深刻,那里色彩鲜艳,那里动感十足。
小时候的春天总是特别明显。从春节期间畅快玩乐结束后,便同父母一道下地劳作。这时候,太阳照在大地上,晒得人软绵绵的,照在大门两侧红彤彤的对联上——“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门框上的横批在春风吹拂中飘扬起来,飘出了“春回大地”,吹起了“春满人间”。这时候的风吹得人似冷非冷,吹起一丝寒意,却又在暖阳下化作一股暖风,让人欲困不能。
人勤春早,春天是个忙碌的季节。大人忙着耕田犁地、捏肥团种玉米、掏沟育甘蔗苗,小孩钻进油菜地扯青草、溪边放牛捉鱼、田坎上挖折耳根。冬去春来,一切都苏醒了过来,小孩们也蹦跳起来,只是“春来不是读书天”,在读书学习这件事上惰性战胜了勤奋。小时候特别贪玩,被父亲追着,在棍棒威逼下才能老老实实地坐下来读书写字,草草地完成作业后便同小伙伴们一溜烟奔跑进春风里,逍遥在无边无际的大好春光里。
春日里去外婆家的路上,总是能与春天迎面相逢。虽然时常被狗追着跑,但一路上看不尽的美景却是一场盛大的享受。虽然心里有“菜花黄、疯狗狂”的担惊受怕,眼里却是那漫山遍野的“花花世界”——那金黄的油菜花、雪白的梨花、李子花、红的桃花,都在春日里纷纷登场,在各自的小天地里悄然绽放。特别是从外婆家房前不远的李子树旁走过时,李子花瓣吹落在头上,用手一抓,粉嫩粉嫩的,花粉在手指尖滑过,那感觉特别特别美妙。手握花瓣,就仿佛抓住了整个春天。
这个时候,秧田里的桐子果正忙碌地翻身冒着泡,浮漂绿油油地挤满了水面,小鸭儿成群结队地在水田里“巡逻”,偶尔伸出颈项上下左右胡乱地摆动一通又埋头钻进水中。我和妹妹捡起田坎边的泥块朝水中扔去,鸭儿们被惊吓得乱叫,村里的狗多远就听到了外来的响动声开始狂吠不止,村民们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路,转过头来看是谁家来客了,大舅更是会喝住耕田的大水牛,大声呼唤我的乳名“桃儿”,招呼我们到田坎边来。大水牛也因为我们的到来而会歇息片刻。
只是如今,我们都长大成人,外公外婆已经离我们而去了另一方天际,不知天上宫阙,今日是否也是春季?突然想起王维的诗句“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不觉相思泛滥成灾,春来几枝能解天各一方的思念。也许,另一方天际,亦是繁花似锦、春意正浓吧!
在城里生活的市民是很难分辨出冬天与春天的界限,冬天刚刚过完,还没有怎么感受到春天的脚步声,气温便突然升了上来,似乎夏天已经悄然来临。春天,仅仅成了冬天与夏天之间的“匆匆过客”,若不是看到郊外清瘦的油菜花,还有小区稀稀拉拉的玉兰花、桃花等代表春天的颜色出现,甚至很难觉察出春天正在进行。倒是春困人乏特别明显,总感觉一身疲软,却又什么事情也没做。
因为春节之后成都疫情形式突然严峻起来,不得不困顿于一方时空之中,于是怀念起屋外春天的大千世界来。也许,那些旧时的春光模样,大抵只能在梦中找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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