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孩子的暑假自驾游计划,终于在8月得以实现。我们一家人从北京千里迢迢,自驾车来到了东北三江平原-乌苏里江地区,这里已非常接近俄罗斯的远东地区。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这片四五十年前被称为“北大荒”的地方却有着我们从未见过的最美湿地风情。从黑龙江鸡西市的虎林到有着“中国陆地东极”之称的抚远,在这只“雄鸡之冠”的边缘,其实展现着令人惊讶的大美自然景观。离开了珍宝岛,我们开着越野车继续北行,正式进入了真正愿意上的“北大荒地区”。
噩梦一样的山区穿越
越过虎林边界,我们的车刚一进入饶河境内,就发现不能再前进了。前面的公路已经被山洪彻底冲断,一条两米多宽的深沟横亘路中。一些修路工人正在组织抢修,短时间内怕是不能通行。前面的吉普车开始掉头往回走,无奈之下,我们也只好原路返回五林洞。在小镇的街道旁,我对着地图进行了仔细研究,发现从五林洞往西有一条山间小路也可以绕到饶河,但可能路不太好走。此时的我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住下来等路修通;要么走这条陌生的山区小路。没有犹豫,我们选了后者。
天上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山路变得更加难走,甚至很危险,但事到如今也只好硬着头皮开下去了。我们沿着泥泞的山间土路,顶着凉凉的雨水,不知深浅地闯进了这片无名大山。雨越下越大,视野开始被雨幕所模糊。好在刚刚在虎头镇已给车加满了油,所以大家心中并不慌乱。但我最发憷的还是岔路口。这段路上基本没有路标,也看不到行人,而且山路是转圈走的,根本分不清方向,一个多小时的雨天山区行车体验让我相当痛苦。这段路太难走了!路面高低不平不说,雨水还一个劲从山上快速冲下来,搞得路面泥泞不堪,几乎每到下坡路段车胎都会打滑,相当惊险。而且这时我已经连续驾车10个小时以上了,既疲劳,又紧张,后背还在不停地冒着汗,最糟糕的是我们根本没有明确的路线可寻,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1小时后雨小了,前面又出现一个三岔路口。这里依然没有路标,也没有人家。我把车停车在路口,再次打开地图查看。根据我们的车速和地图指示的距离推算,这里应该是神顶山的路口。现在应该右转,再向北奔211省道。正在犹豫间,后面上来一辆当地客车,牌子上写明是去饶河的。太好了,有价值的信息不用多,明确就好,于是我们赶紧跟着那辆客车上了路。剩下的路程没有了岔道,我们索性一口气把车开进了饶河县城,终于逃出了这片可怕的山区。
走秘径 闯进三江湿地
饶河的天比虎林亮得更早,而且雨后的早晨特别凉爽。早饭之后,我们在朝阳的祝愿下继续向着抚远挺进,虽说今天总的路程只有三四百公里,但是将要到达祖国版图的最东北角,心情还是相当迫切的。经过饶河、胜利、前哨三个大型农场后,我们正式驶离饶河县。和前两天有所不同,前方没有了山的阻挡,视野十分开阔。越野车开始撒了欢儿似的在笔直平坦的北大荒农场间的水泥路上疾驰。视线中,不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肥沃黑土地,就是无边无际的水稻田,间或还有一些农场里的小型专用飞机场……这样的情景,在人多地少的华北地区是根本无法想象的。
在前往抚远的路上,我们所经过的地方都带有强烈的时代特征,如“前进”、“建设”、“团结”、“前哨”、“红卫”等等,仿佛在时刻提醒我们:这里曾经是著名的北大荒,这里曾经有过令许多亲历者终身难忘的激情岁月。午饭时听当地人说,从浓桥镇向东,前往抓吉镇方向有一条可以直插三江湿地最美区域的秘径,那边可以看到三江湿地最美最原始的一面。于是,我们乐此不疲地从前哨21连附近拐上了一条南行的土路。哪只这条路虽然不长,但是要从三江湿地的腹地中穿过。道路几乎全是建在沼泽地之上的,到处都是积满水的坑洼。很快,我的越野车就成了浑身烂泥的拉力赛赛车。
我们虽然艰难地行驶在这条位于三江湿地腹地中的乡村土路上,但车窗外的景色还是感觉无比震撼。我们似乎正驶入一片由无数四四方方的水稻田组成的绿色海洋之中,我的爱车此时如同航行在绿海中的一叶轻舟。尽管我不清楚哪里才是三江湿地最美的地方,但还是任由醉人的风景牵引着不停前行。1个多小时后,审美疲劳开始一点点占了上风,前方仍然还是看不到头的烂泥路,两侧依然是望不到边的水稻田,除了稻田还是稻田,连个人影都看不到。此时,身陷其中的我们,开始越来越清晰地感受到三江湿地那令人生畏的壮阔了。经过30多公里的颠簸,好不容易在别拉洪乡再次回到了平坦的柏油路。日落前,我们终于安全到达了有着“东方第一县”之称的黑龙江省抚远县县城。初夏,抚远的傍晚是如此安静,如此美丽。街边生意红红火火的烧烤大排挡随处可见,空气中弥漫着那诱人的烤鱼香气。尽管诱人,但为了明天能够看到乌苏的日出,大家还是不得不忍痛割爱,尽早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