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陷阱》一书中有这样一句话:GE体现了美国至高无上的权力。
2001年,曾被奉为商界传奇的通用电气(GE)前CEO杰克·韦尔奇将权杖交接到了杰夫·伊梅尔特手中。但直到11年后,伊梅尔特才为GE勾画出一个较为清晰的蓝图。
“工业互联网”一词,由GE在2012年首次提出,但伊梅尔特坚信这就是工业的未来。他曾豪言:“GE昨天还是一家制造业公司,一觉醒来已经成为一家软件和数据公司了。”
后来的故事大约耳熟能详。2017年8月,执掌GE16年的伊梅尔特黯然退休,新任CEO约翰·弗兰纳里大刀阔斧进行改革,在近200亿美元的资产剥离行动中,激进高亢的Predix工业互联网被列入出售名单。
大洋彼岸,中国工业互联网正如火如荼地生长,凭借中国无可替代的产业链优势,走出了一条属于“中国制造”的创新之路。
“参赛者”集结
GE工业互联网收获的早期成果,就是建立了更广泛的“网络连接”,通过发掘“数据价值”,构建了一个高效运行的资产性能管理系统(APM)。
简单来说,就是将行业的深度经验转化成为有用的知识和数据,从而提高客户的资产利用率、燃油使用率以及安全性等等。
这一时期内,也诞生了不少成功的应用案例——
亚洲航空公司采用了GE的飞行效率服务(FES)。FES是APM的一个细分服务领域,结合GE的实时数据分析,能够帮助亚洲航空优化交通流量管理、飞行序列管理以及飞行路径设计,2014年,FES系统帮助亚洲航空节省了1000万美元的燃油费用。
德国意昂集团同样作为受益于APM的欧洲能源巨头,2014年,其283台风力发电机的输出功率提升了4%,足够为4000户美国家庭供电一年。
基于此,GE力推“数字化”转型。2015年,GE进行了组织架构调整,将公司内所有的数字化职能部门整合成为一个统一的数字化业务部门——GE数字部门(GE Digital)。
同时,推出开放的工业互联网平台Predix,从只服务于GE客户企业的运营优化,转变为服务于所有工业的协作创新平台。
世界各地,德国“工业4.0”,日本的“社会5.0”、中国的“两化融合”等战略相继出炉。全世界已经意识到了这一场以“互联网+制造业”为代表的“新工业革命”,所承载的分量与博弈。
2016年,西门子在汉诺威工业展期间首次提出了开放式物联网操作系统——MindSphere。它被视为可以与Predix比肩的工业互联网代表性平台之一。
同年,“代工之王”富士康将物联网、机器人、人工智能相关业务单独拆分,组成工业互联网业务公司——富士康工业互联网股份有限公司,简称工业富联。
还是同年,中国传统重工业代表企业之一徐工集团旗下的徐工信息,自主研发出汉云工业互联网平台。
“在此之前,我们也不完全清楚应该怎么做,但确定的是,我们需要自己开设一条新的‘起跑线’。”徐工信息总经理张启亮曾说。
更加可以确定的是,全球最有制造业话语权的竞赛者们,都已经在有意无意之间,站上了工业互联网的赛道。
产业链的教训
而就在全球工业互联网领军阵营不断集结的时刻,曾被视为“开拓者”的GE却率先按下暂停。
如果说,GE工业互联网的前半场,是借助数字技术,“重塑”企业生产、销售、运营等各个方面的运作方式以及服务客户的模式,并获得了不菲回报;那么后半场,就是在试图凭一个标准化平台“垄断”所有差异化工业产业的过程中碰了壁。
时间退回2015年,伊梅尔特曾豪言,“工业互联网时代,谷歌都不是GE的对手。”还希望使GE在2020年跻身全球前十大软件公司行列。
将谷歌视为竞争对手的背后,是他希望将Predix打造成为一个工业版的“Android”,向下与基础设施服务商(IaaS)兼容,向上与大量工业软件开发者合作(SaaS)。
简单来说,就是一套方案,满足所有工业企业需求。
但GE很明显对工业产业链的长短及深浅有了误判。即便GE成功地为航天、能源等高端制造企业做好了数字化,但如果将同样的方案带给纺织、钢铁等传统制造企业呢?只能是抓瞎。
因为工业中不同行业、企业间的技术壁垒、工艺差别和知识鸿沟非常显著,导致工业互联网并不能像消费互联网那样,建立广泛的连接和自然的市场垄断。
究其根本,或许是以GE为代表的美国制造企业被产业链“绊”了一个跟头。
近几年,关于“美国制造业空心化”的说法屡见不鲜。这并非没有争议,但也不是空穴来风。制造业空心化,在学术上也称为“产业空心化”,主要指的是以制造业为中心的物质生产和资本大量转移到国外,使得物质生产在国内经济中的占比大幅下降。
从数据上来看,一个国家制造业是否出现“空心化”,可以根据该国制造业增加值占GDP的比重这个指标来衡量。
据美国商务部发布的数据显示,在2019年的第二季度,美国制造业增加值占该国GDP的比重为11%,降至72年来新低;从2018年全年数据来看,这一占比也仅为11.3%。
相对应的,2018年这一占比在中国为29.41%;日本为20.73%;德国为20.4%。
从案例上来理解的话——
一场新冠疫情,就让美国制造栽在了口罩和呼吸机等物资产能上。
而早在十五年前,大多数美国口罩制造商开始迁移海外。1984年,3M成为第一个在上海设立外商独资企业的外企;1986年霍尼韦尔(中国)有限公司成立;1994年金佰利进入中国市场。如今,他们最大的生产基地都在中国。
据中国新闻网报道,截至今年4月4日,我国经营范围包含口罩且在业存续的企业共计6.9万家,其中,有1.9万家企业是在1月25日疫情爆发后新增的。而2019年全年,新增口罩经营范围的企业才458家。
国家发改委数据显示,2月29日,包括普通口罩、医用口罩、医用N95口罩在内,全国口罩的每日产量就达到了1.16亿只。而在2019年全年,总产量才只是50亿只。
虽然口罩生产并不复杂,但是把制造业产能短时间内翻好几倍,也充分展现出中国完整产业链的巨大优势。
如今,中国有41个工业大类、207个工业中类、666个工业小类,是全世界唯一拥有联合国产业分类中所列全部工业门类的国家。
而当美国制造业的代表们,从急功近利的市场发展模式,回归工业的价值本质时就会发现,即便保留下来了部分高精尖的产业技术(航空航天、精密器械等),但自己的触手已经无法延伸到产业链的每一个环节。
这也导致以GE为代表的美国工业互联网,缺失了在全产业链上的实践。每个渴望数字化的制造企业都有自己的Know-How、KPI导向、核心诉求,想用单点技术来服务整个产业链是不现实的,再高端的技术也只能“束之高阁”。
立足制造根基
知产业链深浅
但踏着GE的“前车之鉴”,中国最先站上这条赛道的“领跑者”们也闯出了一条新路——即立足于深厚制造业根基,将技术与产业链上的垂直行业深度结合,最终为产业链上的所有企业提供有价值的解决方案。
2014年,徐工信息孵化于中国制造业龙头徐工集团;2016年,自主研发出汉云工业互联网平台。
借力徐工70余载的丰富制造经验,徐工信息已经迈出让行业歆羡的一步。目前,汉云工业互联网平台已经连接了82万台高价值设备,覆盖了全球28个国家,赋能70个细分的领域,在建筑施工、有色金属、装备制造业、商用车等行业均处于领先地位。
“应用场景是推进工业互联网发展的主要动力,汉云一直帮助客户解决痛点难点问题。”
“每个行业的需求不同,最初我们针对不同企业提供定制化服务,效率低不说,做不透也打不通上下游产业链,发展就会遇到瓶颈。”张启亮表示,后来,徐工信息将目光聚焦于工业行业垂直领域及其上下游,做深做透,打造生态圈,帮助整个行业的转型升级。
而生态圈的建设并非是像GE那样盖大楼、揽八方式的跑马圈地,其关键词是:共生、共融、共享。
开放包容的心态是合作的前提。“生态应该是将价值链的一环交给合作伙伴,而不是做成外包。”张启亮指出。
只有汇聚众力,使无论是服务企业、制造企业、工业技术解决方案提供商、ICT企业等各类主体都参与其中,并找到自己的价值所在,工业互联网平台的核心能力和服务水平才能体现进一步提升。
2019年11月,徐工与中国联通签署了5G(智能制造)智慧工厂及物联网战略合作协议。双方将开展工业领域深度融合的技术研究合作,共同建设基于中国联通物联网连接的商业使能平台,融合打造云大物智安等方面的应用,投身5G智慧工厂建设。
与此同时,徐工信息还与江苏联通签署了业务合作框架协议,聚焦工业制造领域,基于汉云工业互联网平台共同对外提供服务,推进端到端方案的研究,打造工业制造领域的工业互联网生态圈。
未来,徐工还将与中国联通共同筹备建立5G联合实验室,“汉云+联通5G”将为新一代信息通信技术与工业领域深度融合提供新型应用的“汉云模式”。
做最懂制造业的工业互联网平台,是徐工信息的愿景。
而在6年的耕耘之后,时间也给予了最好的答案——
在前不久刚刚落幕的2020世界人工智能大会全球工业智能峰会期间,全球工业智能峰会联袂福布斯中国发布了全球首届工业智能领域年度大奖——“湛卢奖”。作为全球工业智能领域的“奥斯卡”,吸引了来自全球一百多家企业共同角逐。最终,徐工信息的汉云工业互联网平台获评“湛卢奖”工业互联网创新奖。
徐工信息的梦想已照进现实,而立足于中国深厚制造业根基,充分潜入产业链“深水区”掘金的中国工业互联网,也终将在全球竞争中占据先发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