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軒

金庸筆下的丘處機,大家都討厭他,但卻都想成為他

由 公冶爾藍 發佈於 奇聞

在《射鵰英雄傳》中,丘處機這個角色可以説是非常不討喜。在小説開頭丘處機為國為民殺金兵,郭楊兩兄弟義薄雲天,但是引來了金兵血洗牛家村。金兵血洗牛家村,郭楊兩家家破人亡,從此導致郭靖、楊康命運的改變。

這個性格剛烈,做事毛躁的道長,也因此被詬病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而後他與江南七怪打賭,分別教導郭楊兩家的後人。由此,江南七怪因一紙賭約,遠赴大漠,歷經風沙十幾年,傳為一段佳話。而丘處機則收了楊康為徒,但他並沒有讓楊康走上正道。丘處機作為師父,沒有給楊康樹立起一個正確的人生導向,他教楊康功夫,卻不教他認識真相,不教他做正直的人。
這不由得使其印象分再低上一檔。
相較而言,同為全真七子之一的馬鈺,毫無疑問是要受歡迎許多。這不僅僅是因為馬鈺教出了郭靖這樣的大俠,丘處機教出了楊康這樣的小人,更因為他們二人的性格差異。

馬鈺性格沉穩、為人和善,有大師風範。説話做事,從不盛氣凌人,處處給他人留情面。即使是遇到梅超風這樣的女魔頭,那也是手下留情。而梅超風也投桃報李,放過了老五長真子譚處端。
幸好梅超風認出他是全真派道人,顧念馬鈺之情,只將他打傷,未下殺招,一路追趕至此。
而丘處機則是要更加剛烈一些,處處鋒芒,嘴上不留情,下手更是狠辣。遇到梅超風,一口一個妖婦,欲拔劍除之而後快。
丘處機叫道:“好妖婦,快叫你師父來見識見識全真七子的手段。”梅超風大怒,叫道:“你是誰?”丘處機道:“丘處機!你這妖婦聽見過麼?”

原著中周伯通曾説過,丘處機雖然武功更高,但王重陽卻是最不喜歡他。因為全真教是道家門派,而修道者講究的是淡泊率性,丘處機這種剛猛性格,無疑是走了偏門,即使武功天賦再高,卻也入不得王重陽的法眼。
我那七個師侄之中,丘處機功夫最高,我師哥卻最不喜歡他,説他耽於鑽研武學,荒廢了道家的功夫。説什麼學武的要猛進苦練,學道的卻要淡泊率性,這兩者頗不相容。
事實上,丘處機這種過於剛直的牛鼻子老道形象,不僅僅是王重陽不喜歡,在大多數人眼中其實都不討喜。這種人往往過於的將自己標籤化,立場鮮明且油鹽不進,那麼他們所展現給別人的形象往往就會是狂妄自大,是非不分。
《白蛇傳》裏面的法海,其實就是這類人中的典型,明明是正派,卻成為了事實上的反派。

相較而言,馬鈺這種老好人形象,更加受人喜愛,他們大義凌然,卻又通情達理,佔盡了人性的優點。丘處機和他一比,自然要差上許多。但是,如果細讀丘處機這個人,你會發現,他其實挺不錯的。
雖然丘處機處處張揚,狂妄無比,但是他性格很鮮明,俠肝義膽,嫉惡如仇。作為一個道士,本該跳出紅塵,但他卻心繫國家,主動追殺賣國的南宋官員。同時他有情有義,為了救郭楊遺孤,不惜千里追兇。
總結來講,其為人正直,古道熱腸,言出必行,敢作敢為,縱橫江湖幾乎誰都不懼,甚至可以説是俠之大者,為國為民了。

而且,這樣的人貴在真實,他直率的性格不會有任何心機,雖然脾氣有些暴躁,不會給人好臉色,但是一切作為都在明面上,是愛是恨都會真實的表達出來。與這樣的人做朋友,起碼不會擔心被他從後面捅刀子。
可惜,在現實社會中,這樣的人已經很少了。畢竟在這個世界,處事圓滑的人,遠比擰巴的人活得安逸、活的舒服。為了生活,有時候你不得不去習慣帶上面具生活。
丘處機其實活成了許多人心中想要成為的人,愛恨分明,看誰不舒服就得説出來;無所顧忌,想殺金兵便能提劍上前。這種快意恩仇,誰不喜歡?但在現實裏,我們往往都活成了自己所討厭的人,無法肆無忌憚的表達自己的想法。
所以,如果深挖丘處機這個人設,他其實是一個很可愛的人。只不過,在金庸先生的筆下,由於其站在了主角立場的對立面,導致其不為大多數人所喜。

比如他教出來了楊康這樣的徒弟,但是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楊康從小生活在王府中,養尊處優,接觸的也是官場灰暗,其不具備郭靖那樣的條件。而且郭靖的一生,有個好母親循循善誘,而楊康則是被完顏洪烈帶偏了,其性格的養成是多方面因素造成的。丘處機雖然不是一個好老師,但不能説楊康的錯誤人生就是他造成的。
再比如郭楊兩家的滅門之禍,很大程度上就是他收尾工作沒做好。假如當時丘處機沒有路過牛家村。那麼,秘密跟蹤他的那些金兵就不會死在郭,楊二人的院子裏,同樣,完顏洪烈也不會見到包惜弱而對她念念不忘。那些金兵不會死在丘處機手裏,而郭,楊兩家以後不會受到牽連。
但這種事情,更多的是巧合,丘處機無法事先預知,所以不能將責任完全歸咎於他身上。如果非要追究,其實包惜弱的責任更大,如果不是他放走了完顏洪烈,事後也不和丈夫説,怎會招致滅門之禍?

總結來講,對於長春子丘處機,大家其實是帶着一個先入為主的偏見去看待的。拋開這個偏見,站在一個客觀的角度去看丘處機,你會發現,他也有屬於他的閃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