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勝從起義到遇害,為何6個月就眾叛親離?種種細節早已埋下伏筆
鴻鵠之志
陳勝,字涉,是陽城人。在他還年輕的時侯,曾經給富人家種過地,勉強能混口飯吃。可是,陳勝是個有志向的人,他不甘心一直當別人的奴僕,過這種沒什麼尊嚴的生活。
一天,陳勝幹完活兒以後,就和同伴們一起來到田埂上休息。他自己一個人在那兒感慨起了這艱苦的處境,之後就對同伴們説道:“要是以後我們這些人裏有人富貴了,千萬不要忘了大家啊!”
同伴們都覺得陳勝純屬是異想天開,説的那些都是無稽之談,就都嘲笑他,説道:“我們這些人都是給富人幹活的苦命人,怎麼可能會富貴起來呢?”
陳勝嘆了口氣,説道:“唉!燕子、家雀之類的小鳥又怎麼會了解大雁的志向呢?”於是就不再説話了。
密謀造反
在二世皇帝胡亥即位的這一年,秦國從民間把貧苦的農民都徵集起來,之後把他們送到邊境的漁陽,讓他們在那兒當兵駐守。在這些人裏,有九百多人在大澤鄉集合,準備出發到邊境去當兵。
陳勝和從陽夏來的吳廣都在這九百人裏面。相對於其他人來説,他倆還算是有點兒地位,都擔任屯長的職務。一天,隊伍剛從大澤鄉出發,正往前走着呢,突然陰風陣陣,烏雲卷集,下起了暴雨。
雨下得很大,路兩邊的山都發生了滑坡,形成了泥石流衝下來,把道路都堵上了。陳勝他們只好冒着大雨,繞道繼續走。可這麼一來,就多走了不少路程,也耽誤了很長時間。
他們推算了一下,發現在規定的期限以內,無論如何是沒辦法趕到漁陽了。按照當時秦國的法律,沒有按時到達指定的地點是要判死刑的。
想了想之後,陳勝就把吳廣叫過來,跟他一塊兒商量,説道:“事到如今,我們即使到了漁陽,也是死路一條。要是大家一塊兒逃走的話,萬一被逮住,也是死路一條。既然橫豎都是一死,那不如在死之前乾點兒大事出來,反了他算了,興許還能活命。”
吳廣一聽,當時就動心了,其實他也早就受夠了秦朝的壓迫了,想找些人來跟自己一塊兒造反,只是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陳勝接着説道:“秦朝建國這麼長時間了,帶給天下百姓們的苦難還少嗎?可是一直以來,人們都只是默默地忍受,沒人敢站出來反抗。百姓們越懦弱,秦朝就越變本加厲,結果弄得人們苦不堪言。”
陳勝又説:“我聽別人跟我説,二世皇帝是始皇的小兒子,始皇生前原本打算把皇位傳給大兒子扶蘇。後來因為扶蘇勸諫了始皇好幾次,惹始皇不高興了,就把他派到了邊疆去駐守。現在聽説他並沒犯什麼罪,結果卻被二世皇帝給殺了。我現在十分懷疑始皇臨終之前還是想讓扶蘇來即位,胡亥把扶蘇殺了是為了自己來做皇帝。”
吳廣聽了點了點頭,覺得陳勝説的話很在理。陳勝又接着説道:“因為扶蘇十分耿直,敢於在始皇那兒進諫,所以百姓們都很敬仰他,現在,天下還有大部分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已經死了。”
吳廣説道:“沒錯,我也是前幾天剛知道的這件事,現在好多人還被矇在鼓裏呢。可是這和咱們起義造反有什麼關係呢?”
陳勝説道:“項燕是楚國的將軍,給楚國立下了汗馬功勞,楚國的百姓都非常愛戴他。現在有人説他死了,還有人説他躲了起來。我們要是假借着公子扶蘇和項燕的名義,號召天下的百姓都起來造反,就肯定有很多人會支持我們的,到時候我們就大幹一場!”
吳廣聽了陳勝的想法以後,心中的疑慮頓時就煙消雲散了,他完全贊同陳勝的想法,就打算照着陳勝説的辦。為了提前預測一下造反之後,大家的命運到底是兇還是吉,吳廣就找人來算了一卦。占卜的人知道他們要造反,於是就順水推舟地説道:“你們現在謀劃的這件大事完全能成功,之後也能建功立業。但是你們跟鬼神那兒問過吉凶了嗎?”兩人一時還沒弄清楚這後半句話是什麼意思。
揭竿而起
陳勝和吳廣聽説造反的事可以成功後,都感到非常高興。兩個人又琢磨起了占卜的人説的話,想來想去,覺得到鬼神那兒詢問吉凶的意思就是讓他們先在百姓當中樹立威望。
他們找來了一塊兒白綢子,在上面用硃砂寫下了“陳勝王”三個字,之後偷偷地把這塊綢子塞進了魚販的魚肚子裏面。之後,跟着他們一起來的戍卒把魚買回來準備烹調,切開魚肚子,發現了裏面的白綢,都感到十分驚奇。
之後,陳勝又暗地裏讓吳廣跑到駐地附近的一座破廟裏,在深更半夜的時候,學着狐狸的聲音喊道:“大楚興,陳勝王。”戍卒們聽了以後都感到驚恐不安。第二天一大早,大家就聚到一起開始議論這件事情,還都一個個好奇地打量起了陳勝。
吳廣一向都十分愛護戍卒,在戍卒中也很有威望,大家都願意幫他做事,為他效力。為了把事情鬧大,吳廣就趁着押送隊伍的縣尉喝醉了的時候,故意揚言要逃跑,來激怒他。縣尉果然上了當,拿起鞭子就朝吳廣打去,還拔出了佩劍要把他殺了。可醉醺醺的縣尉那兒是吳廣的對手呢?吳廣很輕易地就把他手裏的劍奪走了,之後拿劍在縣尉肚子上一捅,縣尉就一命嗚呼了。
緊接着,陳勝、吳廣把戍卒們都召集起來,説道:“我們本來是要去漁陽的,結果在這兒遇上了大雨,耽誤了行程,要是沒按規定的日期到達漁陽的話,我們誰也活不了,都得死。即便當時沒殺我們,將來在邊疆駐守,活下來的希望也不大。再説了,大丈夫不死也就罷了,要是死的話,就要千古留名,這樣死得才有價值。那些王侯將相難道天生就比我們這些人高一等嗎?為什麼我們就不能建功立業,自己來做貴族呢?”
戍卒們聽了這些話,頓時羣情激盪,都表示願意跟着陳勝、吳廣幹,大家一塊兒造反。他們異口同聲地説道:“我們都願意聽您的指揮,服從您的命令。”
陳勝、吳廣見時機已經成熟了,就假借着公子扶蘇和項燕的名義,在大澤鄉附近發動了起義。為了方便分清敵我,大家都把右臂露出來作為標誌,號稱大楚將要復國了。
自立為王
陳勝任命自己為將軍,讓吳廣來做都尉。起義之後,他們首先就派兵攻打了大澤鄉,結果旗開得勝,很順利地就佔領了這裏。緊接着,起義軍又一連拿下了蘄縣、鈺地、鄖地、苦柘和譙地這些地方。每到一個地方,當地就有很多人願意追隨他們,跟着他們一塊兒幹。
就這樣,打下來的城池越來越多,趕過來投奔的人也越來越多,隊伍逐漸壯大了起來。等到後來進攻陳縣的時候,陳勝他們已經有了六七百輛戰車,一千多名騎兵,好幾萬步兵了。
其實,在陳勝揭竿而起之後,各地那些不願意忍受秦朝壓迫的人們也都受到了鼓舞,紛紛站起來造反。但是,各路英雄豪傑之間因為缺少聯繫,就只能各自為戰,也損失了不少兵馬。
為了防止各地的義軍被秦朝逐個擊破,幾天以後,陳勝就把各路豪傑召集到了一起,打算讓大家聯合起來,一塊兒反抗秦朝。大家都非常贊同他的想法,還都覺得陳勝帶頭討伐昏庸無道的二世皇帝,重新把楚國的政權恢復起來,建立了這樣的功績,是時候該稱王了。於是,陳勝就按照大家的意願,立自己為王,還把國號定做張楚。
在陳勝稱王以後,全國各郡縣的人都積極地配合他,他們衝進了縣衙,把當地那些殘暴的官吏都殺了,起兵反秦,之後到陳勝那裏去匯合。
雖然自從起義以來,一切都很順利,但陳勝的頭腦卻一直都很清醒,他認識到現在攻下來的城池雖然不少,但都是小城。想要推翻秦朝,手裏沒個像樣的大城市總是顯得捉襟見肘。於是,陳勝就讓吳廣來做假王,帶着軍隊往西去攻打重鎮滎陽,之後派武臣、張耳和陳餘去攻打先前屬於趙國的土地,又派鄧宗去攻打九江,等於是對秦國發動了全面的進攻。那個時候,僅僅是在楚地,好幾千人集體起義的事情就比比皆是了,每天都有好幾起。
滎陽拉鋸
陳勝帶着大家起義以後,就派起義軍將領全力進攻秦朝的大小城池,弄得秦朝軍隊很被動。他的手下葛嬰帶着兵馬攻佔了東城,就急着擁立襄強來做楚王。可是沒過幾天,陳勝自立為楚王的事情就傳到了他的耳朵裏,為了防止給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煩,他趕緊把襄強給殺了。之後,他親自向陳勝報告了這件事,和陳勝道歉。但即便是這樣,陳勝還是十分怨恨葛嬰擁立別人來稱王,覺得他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裏,就立刻把他殺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吳廣已經帶着大軍把滎陽圍了個水泄不通。在滎陽駐守的是秦國的大將李由,他過去打過很多硬仗、惡仗,經驗很豐富,名聲早就傳遍天下了。可吳廣的兵馬雖然很多,但絕大多數都是以前根本沒打過仗的農民,不僅沒有經驗,也沒受過訓練,戰鬥意志並不堅定,所以儘管連續攻打了好幾天,還是打不下來。吳廣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就趕緊把這邊的情況告訴了陳勝。
陳勝聽説滎陽久攻不下,也是心急如焚,就立刻把眾多豪傑召集起來,一塊兒商量對策。之後,他還讓蔡賜做了上柱國。陳縣有位賢士,名叫周文,曾經在項燕和春申君的手下做事。因為為人厚道,辦事認真,所以口碑很好。陳勝就讓他來做將軍,帶着軍隊一路往西,去迎戰秦軍,之後到滎陽去支援吳廣。
二世皇帝胡亥見義軍這麼多,已經在很多地方成了氣候,讓自己疲於應付。這時候,他的手裏已經沒有足夠的軍隊去鎮壓各地的叛亂了,為了湊足人數,胡亥就赦免了在驪山服刑的罪犯和家奴所生的兒子,把他們編到軍隊裏,讓大將章邯帶着他們去迎戰陳勝的義軍。
儘管這時候的秦軍已經沒有了當年吞併六國時那麼威風,但仍然稱得上是一支虎狼之師。經過一番血戰,秦軍擊退了周文帶領的義軍。見自己打了敗仗,損失了不少兵馬,已經不能再到滎陽去支援吳廣了,回去也沒法交差,走投無路之下,周文只好選擇了自殺。
牽制武臣
雖然周文這邊一敗塗地,但前去攻打趙地的武臣那兒進展卻很順利。他的兵馬佔領了先前趙國的都城邯鄲,之後自己把自己立為趙王,接着就讓陳餘來做大將軍,讓張耳和召騷分別來做左右丞相。
聽説武臣在邯鄲自立為王之後,陳勝非常生氣,覺得他和葛嬰一樣,不把自己放在眼裏。於是就馬上把武臣和陳餘他們的家人都關了起來,準備把他們都殺了,以解心頭之恨。
這個時候,上柱國蔡賜過來勸他,説道:“現在我們還沒有把秦國滅了,要是把武臣他們的家人都殺了的話,就等於是又給自己數了一個強敵。他們既然能把邯鄲打下來,就説明他們的實力並不比我們弱。畢竟我們打了這麼長時間,也沒拿下一個像樣的大城市。”
蔡賜又接着説道:“與其樹立一個強敵,自找麻煩,不如來個順水推舟,送武臣個人情。他願意做趙王,那我們就封他為趙王,這樣既不至於跟他翻臉,傳出去以後您的臉上也好看,能讓天下人知道是您封他做的趙王,不是他自己想做就能做的。”
陳勝一聽,覺得很有道理,就按照蔡賜説的那樣,派人到趙國去祝賀,帶去自己封武臣做趙王的消息。之後,為了防止武臣胡來,搶了自己的風頭,也為了能牽制他一下,就把他的家人都軟禁在了宮裏,算是手裏攥了個把柄。
因為滎陽那裏的局勢仍然很不利,所以沒過多長時間,陳勝就開始催促武臣,讓他帶着兵馬往西出函谷關去支援吳廣。武臣早就和陳勝不是一條心了,他做事得為自己的利益考慮,於是並沒急着出兵,而是先把大臣們都找來,大家一塊兒商量到底是去還是不去。
有人説道:“陳勝對您稱王感到非常不滿,他之所以沒有追究您,只是因為不想多樹立一個敵人。等他把秦國滅了以後,就肯定會來攻打咱們的。所以現在您不能把軍隊派出去,而是應該為今後做好準備,多佔一些地盤,多召集一些兵馬,要不然是擋不住陳勝的進攻的。”
那位大臣又接着説道:“我看您現在不如往北去攻佔原來燕國的土地,這樣既能擴大我們的地盤,還能壯大我們的實力。如此一來,趙國南邊有黃河作為屏障,北邊又有燕國的一大片土地,即便是陳勝滅掉了秦國,想要來打我們,他心裏也得掂量掂量。要是陳勝沒把秦朝滅了,就肯定還用得着趙國,還得指望趙國出兵。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就能趁着秦國疲憊的時候,輕鬆奪取天下了。”武臣聽了以後,覺得很有道理,就照着這個計劃來做,派韓廣去攻打燕地。
沒過多長時間,韓廣就把燕地打下來了。燕國原來的貴族為了討好韓廣,都建議他也學武臣那樣,自立為王。韓廣擔心武臣會殺了他留在趙國的母親,所以就不敢稱王。
這時,燕國原來的貴族們都勸告他説:“現在趙國最擔心的是秦國和陳勝的進攻,沒有多餘的心思來跟燕國作對。再説陳勝還不敢把趙王的家屬殺了,趙國又怎麼敢把您的家屬殺了呢?”
韓廣聽了這些話以後,想了想,覺得也確實是像燕國貴族説的那樣,自己想得太多了,於是就自立為燕王。不出所料,過了幾個月以後,趙國就派人把韓廣的母親和家屬都護送到了燕國,而不是把他們都殺了。
吳廣之死
不久以後,陳勝的手下週市帶着軍隊一路往北殺去,一直打到狄縣。狄縣有個叫田儋的人,殺死了縣令,在這兒自立為齊王,他帶着齊地的兵馬來反擊周市。周市的軍隊因為長途奔襲,孤軍深入,將士們都很疲憊,所以沒能打敗田儋,只好撤退到了魏地。緊接着,周市就準備把以前魏國國君的後代寧陵君魏咎找出來,擁立他做魏王。
當時,寧陵君魏咎並不在魏地,而是在陳國。等把魏地平定以後,很多人都想讓周市來做魏王,周市怕這麼做陳勝會找自己的麻煩,就堅決不肯接受。他一共派使者去勸了陳王五次,才把寧陵君魏咎接回了魏地,做了魏王,周市做了輔佐他的宰相。
吳廣一直沒能把滎陽打下來,他手下的將軍田臧把其他幾個將領找了過來,説道:“先前周文帶着軍隊趕來支援我們,可是還沒等到達,就全軍覆沒了。這麼下去的話,秦國的軍隊早晚會來攻打我們的,那時候就凶多吉少了,我看還不如留下點兒的兵馬把滎陽圍起來,之後把精鋭部隊都派出去迎戰秦軍呢!”
田臧又接着説道:“可是現在麻煩就麻煩在那個吳廣根本就不懂怎麼打仗,還老自以為是,他肯定不讓我們這麼幹。我看乾脆把他殺了得了,省得他在這兒礙手礙腳的。”其他的將軍一聽,都很贊同田臧的計劃,於是就假借陳勝的命令,把吳廣殺了,隨後又把他的腦袋砍了下來獻給陳勝。
見吳廣死了,陳勝既悲傷又無奈,只好讓田臧來做了上將軍。田臧派手下李歸帶着一些人守住滎陽,自己率領精鋭部隊到敖倉一帶去迎戰已經到達那裏秦軍。結果田臧的軍隊沒能抵擋住秦軍的進攻,他自己也戰死沙場了。
陳王之死
見田臧已死,秦國的大將章邯決定乘勝追擊,一舉把滎陽給打了下來,守在那裏的李歸他們也都戰死了。緊接着,章邯又率領秦軍去攻打郟城,駐守在郟城的鄧説那兒能抵擋得住這麼猛烈的進攻呢?眼見城池受不住了,為了保住性命,鄧説就逃到了陳縣。
陳勝聽説鄧説不顧大局,自己一個人棄城逃跑,一怒之下就讓人把鄧説給砍了。可是禍不單行,剛殺完鄧説沒多久,章邯的大軍就一路攻到了陳縣,把這裏圍成了鐵桶。陳勝帶着兵馬拼命抵抗,可是仍然沒有挽回敗局,最後,就連上柱國蔡賜也沒能倖免。
在陳縣的城西,還駐紮着一支陳勝的軍隊,是由張賀帶領的。章邯在圍住陳縣以後,就立馬朝張賀這邊撲過來。眼看形勢危急,為了鼓舞大家的士氣,陳勝親自出城來督戰。可他的軍隊裏畢竟有很多人根本就沒打過仗,讓他們去和章邯硬碰硬,無異於用肉包子去打狗,必定是有去無回。最後,張賀也戰死沙場了。
見自己一連折損了好幾員大將,無奈之下,陳勝只好帶着自己手裏僅剩的那點殘兵敗將從陳縣撤了出來。其實,在這之前,陳勝身邊已經有很多人對他很不滿了,這次又打了敗仗,很多人已經認為他早就沒資格再稱王了。為了防止他繼續胡來,在部隊走到下城父的時候,他的車伕莊賈把他給殺了,然後帶着剩下的人投降了秦國。陳勝死後,人們把他安葬在了碭縣,還給他封了個諡號,叫隱王。
眾叛親離
其實,在陳勝稱王沒多久,從前一位跟他一起給人家種地的夥伴就聽説了這件事情,於是就來到了陳縣。他敲着陳勝的宮門,大聲叫喊:“我要見陳涉。”
宮門的守衞以為他是來鬧事的,就要把他抓了起來。他對守衞説明了來意之後,守衞才放了他,但仍然沒有完全相信他説的話,所以就不肯幫他通報。後來,正趕上陳勝出門,他上前一步攔住陳勝,直呼其名。陳勝聽到以後,一看這不是老熟人嗎?就趕緊把他請過來,讓他坐在自己的車子裏,把他帶進了宮裏。
進到陳勝的宮殿裏之後,那人環顧四周,只見每座殿宇都十分巍峨,裏面的擺設也非常豪華,於是不禁驚呼道:“夥頤!陳涉大王的宮殿真是高大寬敞,富麗堂皇啊!”“夥”是楚語裏的一個字,也就是“多”的意思,他的這句話傳出來以後,“夥涉為王”的俗語就逐漸傳遍了天下。
陳勝那位夥伴住在宮裏,時間長了,就不再拘謹了。他越來越隨便,最後竟然放肆起來,常跟別人講陳勝以前貧賤時候的那些陳年舊事。這時候,有人勸陳勝説:“您的那位客人現在越來越目中無人,到處胡説八道,説您以前窮苦時候的那些事。人們聽多了這些話,免不了就會在背後議論您,到時候您的威嚴也就慢慢沒了。我看這人太多嘴,實在是留不得,乾脆殺了算了。”
陳勝聽了之後,覺得確實有幾分道理,於是就真的把那人給殺了。出了這件事以後,那些曾經和陳勝同甘共苦的朋友們都覺得他這個人説翻臉就翻臉,實在是靠不住,於是便紛紛離去,沒有人再親近他。
之後,陳勝又讓朱房和胡武兩個人來做監督官。這兩個人害怕自己以後也被殺,為了向他表示忠心,就苛刻地蒐集大臣們的過失,之後馬上報告。
在外征戰的將領們回到陳縣,只要稍微不服從命令,就會被他們抓起來治罪。凡是他倆不喜歡的人,只要犯了一丁點錯,他們就不經審理,擅自處置這些人。到後來,竟然發展到無中生有,給別人捏造罪行來陷害他們,正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然而,看到這一切,陳勝不僅不阻攔,反而還對他們信任有加,覺得他們才是真正靠得住的人。早先追隨陳王的將領們也逐漸遠離了他,最終導致陳王起義的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