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京報訊（記者劉洋）一覺醒來，徐女士“鯨魚小班”小程序的後台變成了“換課中心”。8月19日零點41分，在線青少兒英語培訓機構鯨魚小班通過公眾號發佈公告稱，該機構提供了兩種轉課方案：可轉上該機構自主研發的外語閲讀課或換購第三方培訓機構推出的課時包。公告中未對退費情況做出解釋。
當日，多名家長對新京報記者表示，自己無法接受換課方案，目前面臨不能退款也無法開課的窘境。
鯨魚小班推出換課方案 家長質疑餘額縮水
8月19日上午，家長徐女士驚訝地發現，自己手機上的“鯨魚小班”小程序變成了“換課中心”，徐女士當時花費12900元（銷售稱原價為14400元）購買了60個課時，目前還剩30個課程未開課，“換課餘額”顯示5999.9元。而另一名上週六孩子還在鯨魚小班上課的陳女士説，她的小程序顯示停課，並被系統告知“會在15個工作日內計算出你的兑換課餘額，請耐心等待。”
這一切源自於鯨魚小班在8月19日凌晨發佈的“鯨魚小班新課程與轉課安排”的公告。該公告稱，基於學科類課程不能在暑期上課、境外外教不能從事培訓活動等要求，陪伴大家九年的原境外外教課程，將按要求於8月19日下線。並將於8月23日（下週一）上線“鯨魚自研閲讀課”，該課程以閲讀為核心，採用合規境內外教直播授課，是“一對六”的在線課程。
該公告還出台了“轉課方案”，稱目前已確定的有猿輔導、網易有道、勵步、核桃編程等機構學科和素質類課程，家長可以直接點擊挑選心儀的課程。後續還會推出更多頭部機構課程，如果有任何問題，家長可以在10:00-21:00撥打客服電話4000162915 。“近期電話諮詢量較大，如遇排隊，請耐心等待。”
換其他機構的課被指只能換一次。受訪者供圖
“怎麼辦理退費？”“為何餘額縮水？”當日，收到消息的家長開始在自發組織的維權羣裏討論。有家長稱，原本剩餘價值1600餘元的7節課時，最後被核算清零。已經被班管申請退費成功、但退費無法提現到賬的高女士告訴記者，自己的這筆錢也被轉成“剩餘換課餘額”了。截至發稿前，記者撥打鯨魚小班提供的客服電話始終無法接通。
“換課餘額”根據何種算法？在系統中的一份“和解協議”中稱，用户購買大課時包（大課程包）後，如賬户課時未消耗完的情況下申請退費，用户不再享受大課時包購買時所獲得的優惠，退費計算方式需按當時鯨魚外教培優出售單獨或小課時包（含25課時）的課時單價計算已消耗的課時費用，即退費=用户賬户總額-已消耗的全部課時×小課時包課時單價。“用户不得申請獲贈課時退費，用户也無權通過折抵現金等方式變相要求獲贈課時退費。”
一位內部人士向記者透露，換課餘額是根據家長優惠前的金額換算，目前公司內部正在討論是否更換算法。
猿輔導稱可以上鯨魚小班換的課。受訪者供圖
家長不同意換課但沒有退款回應
新京報記者在“換課中心”的小程序中看到，可換課的培訓機構課程包括網易有道、核桃編程提供的編程課、圍棋課、象棋課和猿輔導提供的語數外秋季學科課以及勵步提供的戲劇口語課等，共計19項，價格最高的4820元每份，最低的1440元每份，但每項限購一份。鯨魚自研閲讀課不限份數，最高的120個課時包售價4200元。
8月18日，猿輔導客服回應記者表示，他們認可家長們在鯨魚小班換課的課程包，此次猿輔導提供的是秋季的學科課，家長用鯨魚小班的課程換購後可以直接到猿輔導上課，不另收費，課時用完為止。
也有隻想學習學科內容的家長認為僅換一份太少。“可換的課金額都不高，用餘額全換的話，我孩子上課能上到大學。”張女士戲謔道。她的課程被鯨魚小班系統核算後的剩餘金額達兩萬餘元，如果她同意換課，她需要的語數外三科加在一起才4320元，剩下的1.5萬元不想被迫換課。
家長稱剩7節課被清零。受訪者供圖
另一位家長匿名告訴記者，家裏有兩個小孩，今年3月起陸續在鯨魚小班囤課價格達69135元，即使換課，也沒有那麼大金額的需要。“我一個月賺9千多元，省吃儉用給孩子報課。因為兩個孩子可以同時學。鯨魚小班的銷售天天和我保證課程未消費可以隨時退，現在我已經崩潰了。”
讓家長們更困惑的是，雖然有家長願意通過換課的形式止損，但是進入換課系統前要簽署一份“和解協議”，協議中明確一旦簽署不可撤銷。家長簽署“和解協議”後，將依照乙方柔持（北京）科技有限公司的轉換公式無條件地轉換為對應平台賬户餘額，“將無條件地全部轉換為課程中心頁所示的課程或服務”，“乙方不再負有提供該等原有服務及退還乙方平台任何賬户餘額或充值金額之義務”。“未免疑義，無論本協議是否履行完畢或因任何原因終止或解除，本第1.2（放棄追索）條應始終繼續有效。
律師：家長可以選擇是否籤“和解協議”
“家長可以選擇是否簽署協議。”對此，北京市常鴻律師事務所彭豔軍律師認為，合同履行方式的變更，屬於重大變更，根據法律規定，變更合同必須由當事人協商一致，任何當事人不能單方變更合同，否則就構成違約，因此，如學員無法接受鯨魚小班變更後的其他上課方式或無法接受鯨魚小班委託的其他第三方提供的培訓服務，學員有權拒絕簽署和解協議，並有權解除原來的合同，要求退還尚未實際發生的課程費用並可主張相關損失。
如學員可以接受鯨魚小班變更後的其他上課方式或可以接受鯨魚小班委託的其他第三方提供的培訓服務，則可以簽署該和解協議。但是，針對鯨魚小班委託其他第三方提供培訓服務的解決方案，彭豔軍律師特別提示，根據法律規定，當事人約定由第三人向債權人履行債務的，第三人不履行債務或者履行債務不符合約定，債務人應當向債權人承擔違約責任，“也就是説，如果鯨魚小班委託的第三方培訓機構將來提供的培訓服務出現問題，鯨魚小班仍然需要承擔相關違約責任。”彭豔軍表示。
截至記者發稿，鯨魚小班未有更新的回應和説明。
一名家長此前還顯示成功退款出餘額，現在被改為剩餘換課金額。受訪者供圖
新京報記者 劉洋 編輯 繆晨霞 巫慧 校對 柳寶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