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8年10月,英軍開始乘勝向奧爾良挺進,不久就把這一通往南方的門户團團圍住。奧爾良城一旦失守,法國南方就有淪陷的危險。因而,保衞奧爾良之戰便成為法國生死存亡的關鍵。就在奧爾良即將被攻破的危險關頭,一位名叫貞德的民族英雄奇蹟般地登上了歷史舞台。她以自已的壯舉激起了國人的愛國熱情和鬥志,不僅使奧爾良轉危為安,而且使整個戰局出現了逆轉。貞德1412年出生於法國東部香檳與洛林交界處的東雷米村。由於自小目睹英軍的燒殺搶掠,早年就萌發了強烈的救國之志。與此同時,這位父母均為天主教徒的農家姑娘在當地篤信上帝的村民中又素以虔誠聞名。
貞德自稱其在13歲時“聽到”聖徒的呼喚,要她拯救國家。當聽説奧爾良被圍後,時年17歲的她再也無法按捺救國豪情。1429年初,貞德從家鄉趕到沃庫列爾小域,對該城守軍頭目羅伯特德波特利庫爾聲稱,她是奉上帝之命來拯救法蘭西,並引導王太子查理去蘭斯加冕的。該域的居民為她的愛國豪情所感動,集資替她購買了盔甲和戰馬。爾後,她在波特利庫爾的護送下,日夜兼程11天前往什農去晉謁王太子。當她抵達什農時,王太子周國的大臣為考驗貞德,要她辨認混在大臣中間的王太子。結果,她一眼就認出了王太子。此時,奧爾良已危在且タ,在貞德主動請纓之後,絕望之極的王太子即命貞德率領一支軍隊去解救奧爾良之圍。
1419年4月27日,貞德手持王太子賜給她的寶劍,騎着一匹白色的戰馬,率領數千法軍,直奔奧爾良城。貞德一行的到來,使城中的軍民士氣大振。經過幾天奮戰,被英軍包圍達209天的奧爾良城終於在5月8日被解圍。此後,法軍乘勝追擊,連克數城,並在7月攻下被法國人視為聖地的蘭斯。7月17日,王太子在蘭斯大教堂正式加冕稱王。在典禮中,貞德手持旗標,站在查理七世旁邊。此時,貞德的聲望如日中天,人們懷着崇敬的心情親熱地稱她為“奧爾良的女兒”。然而,也正是因為貞德聲譽日振,使得國王周圍的貴族、大臣們既害怕又妒忌。後者甚至準備暗算和出賣貞德。
1430年5月下旬,蘭斯左側重鎮貢比涅(舊譯康邊)告急,貞德率軍前去救援。當她在一次偷襲中失利撤退回城時,竟被貢比涅守城法軍拒之城門之外,以致被已與英軍聯手的勃艮第軍俘虜。半年後,勃艮第公爵以1萬金幣的高價將她賣給英國人。英國人把她押解到魯昂,交給英國人組織的宗教法庭審訊。貞德在英國人的威逼利誘和嚴刑拷打面前,大義凜然,寧死不屈。難免令人齒冷的是,期間,查理七世等始終坐視不救。1431年5月30日,貞德被當作“穿戴男裝”、“妖術惑眾”的女巫在魯昂廣場上活活燒死。貞德雖然慘死於火刑,但她的壯舉所喚起的民族意識在法國人民中間繼續高漲。在為貞德復仇的口號下,法國人民的抗英鬥志愈來愈強烈,並在光復國土的戰爭中節節取勝。
1435年,勃艮第公爵這位英軍的盟友因見英軍形勢不利,加之自己早已厭戰,遂退出衝突,與法王單獨媾和。查理七世在擺脱勃艮第派的羈絆後,即全力與英軍作戰。1436年,巴黎人民起義使查理七世得以重返已淪陷17年之久的首都巴黎。1447-1449年,魯昂和諾曼底相繼被收復。1453年7月,法軍在卡斯蒂榮戰役大敗英軍,至此,除加來港外,所有失地均已收復。
1453年10月19日,英法兩國簽訂了結束百年戰爭的和約。作為百年戰爭的最後勝利者,查理七世雖收復了英王室在法國的所有領地(但加來港仍被英國人所佔領),並由此排除了法國領土統一的最大障礙,不過國內仍有一些法國貴族尚保持着相對的獨立,統一大業遠未完成。查理七世本人還沒來得及看到法國領土基本統一就踏上了不歸路。這一任務的完成尚有待其子、被人稱為“國土的聚合者”的路易十ー的努カ。路易十ー統治時期(1461-1483年),以勃艮第公爵為首的封建貴族結成“公益同盟"”。為挫敗“公益同盟”,路易十一除訴諸武力外,還大量使用外交、間諜、賄賂等手段,收效甚大。
1477年,“公益同盟”的領頭羊,勃艮第公爵“大膽査理”在南錫戰役中陣亡,路易十一通過談判在幾年後從其女繼承人手中收回了勃艮第公爵領地和皮卡爾迪。法國統一中的另一大障礙由此清除。在此前後,路易十一還先後收回了阿郎松公爵領地、阿曼雅克伯爵領地、普羅旺斯伯爵領地等貴族領地。在路易十一駕崩時,今日法國版圖的輪廓已被他基本勾軌出來。布列塔尼當時雖暫缺,但它也很快在1491年被路易十一的繼承人查理八世通過聯姻併入法國版圖。隨着法國領土基本實現了統一,法國人的民族意識進一步加強,共同的法蘭西民族文化也開始出現,如在巴黎方言的基礎上,法蘭西共同語言一法語正在逐漸形成。
至此,法國開始成為政治統一的民族國家。如果説5-11世紀的“法國”文化給人留下的印象基本上是“停滯”和“衰落”的話,那麼,始自11世紀下半期,法國文化逐漸從復甦走向迅速發展。11-15世紀的法國文化是一種典型的封建一一宗教文化。這一特徵的凸現是由此期法國(實際上絕大多數西歐國家也同樣如此)以國王為代表的俗權統治和以教皇為首的神權統治兩大政權體系的並立所決定的。不過,又由於中世紀中期以來城市的興起和發展,以及市民階層在政治、經濟領域的獨立性日漸增強,一種與此期的封建一一宗教文化主流相悖的文化現象亦應運而生,這就是敢於諷刺封建貴族和天主教僧侶的市民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