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歷史,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這是趨勢,也是必然。而且每一次的分和,又都伴隨着刀與劍,屍與血,使得中華大地生靈塗炭。
細數中華幾千年歷史,其中最為黑暗與混亂的,當屬魏晉南北朝時期的五胡亂華。
五胡亂華,顧名思義就是當時有五個強大的少數民族,對中華大地進行了非常殘忍的侵略。他們分別是匈奴、羯、鮮卑、氐、羌。
五胡亂華的時間,大致是從西晉末年到北魏統一北方這130年,期間中國大地一共經歷了十六個政權,且不包括更小的割據勢力。他們之間相互征伐,相互四殺,相互蠶食,給中華大地帶來了慘痛的災難。
在那一段黑暗歲月裏,入侵者所到之處,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他們稱女人為兩腳羊,搶來後夜間侮辱,白天殺掉吃肉。特別是鮮卑族拓跋燾,策劃三十萬軍隊攻打宋國,竟不帶任何糧食,若打劫的食物不夠,就掠人而食。
以至最後,北方1200萬的漢人被屠殺的只剩下四五百萬人,人口一下子減少了3分之2。
面對這樣的一段殘忍歷史,我們都不願意承認它有積極的一面;然而歷史是冰冷的,它用無聲且堅定的口吻告訴我們,這段時期,它的確是有積極意義的。因為它極大地促進了民族融合,使得大部分胡人,開始學習漢語言以及漢文化,併為中國本土文化注入了新的元素。
在這之中,最具有代表性的當屬羯族人石勒。他的代表性,不是他學習漢文化有多麼深入,而是他願意接納漢文化,並以其為榜樣。更令人讚歎的是,他是全世界歷史上,唯一一位由奴隸變身為皇帝的人。
石勒,字世龍,上黨武鄉羯人,在今山西榆社北。祖先是匈奴別部羌渠部落的後裔,祖父名叫耶奕於,父親周曷朱,都曾為部落小頭目。
關於傳奇人物的出生,大多會天降異象。如光武帝劉秀出生時,身在濟陽縣濟陽宮後殿第二間屋裏,當晚屋裏沒有燈火,卻有赤光照耀整個房間。
又如曾國藩出生時,曾國藩的爺爺曾玉屏當晚就夢見有青蛇降臨曾家。
而石勒也不例外,據説他出生時滿屋紅光,白氣從天上直連接到庭中,看到的人都深感震驚。
待石勒長大後,他健壯而有膽量,雄武而又好騎射。而由於他父親曷朱性格兇狠粗暴,以至胡人大多都不願意親近他,於是,他父親常常讓石勒代替自己監督治理羣胡,且各部胡人也都喜愛信任石勒。
十四歲時,石勒隨鄉里的人到洛陽行販,曾靠着東門大聲呼嘯。恰好尚書左僕射王衍剛好遇見,連忙回頭對左右人説:“剛才那個胡人小孩兒,我聽他聲音似有突出志向,恐怕將來會禍亂國家。”命人趕緊去抓他,可不巧,這時的石勒已然離開。
王衍不知道的是,他的話後來一語成讖,並且自己還成為了石勒刀下亡魂。
王衍這個人值得一説,他的祖上是王祥,二十四孝之首卧冰求鯉的那個王祥,當時王祥在司馬昭手下辦事,位列三公,也因此,琅琊王家開始崛起。而王衍背後的勢力,就是琅琊王家。
但王衍最厲害的不是身世,而是他自身的才華與能力。少年之時,王衍就已經聲名在外。當時晉武帝聽聞王衍的名聲,就問他的堂兄王戎:“當世哪個人可與王衍相比?”
王戎驕傲的説:“當世沒見誰能和王衍相比,只能從古人中去尋求。”
那麼説,王衍到底有多厲害呢?
我們都知道,西晉末年,天下大亂,晉元帝司馬睿衣冠南渡,跑到了江東避禍。於是有了王與馬,共天下的傳奇。其中的馬,是司馬睿,而其中的王,則是琅琊王家的王導。
然而大家或許不知道,其實在司馬睿與王導之前,還有一個更大範圍的王與馬共天下,那就是王衍和司馬越。後者共的只是江東,而前者共的卻是整個西晉。
司馬越,晉武帝司馬炎的從兄弟,八王之亂的最後勝利者。
當時司馬家族的各個成員,為了爭奪至高無上的權力,不斷相互攻伐。其中勢力最大的一共有八個,故史稱——八王之亂。
在當時,沒有人能成為主角,也沒有人能成為贏家。一個王倒下,另一個王再起,如此往復。直到東海王司馬越,憑藉着他敏鋭的政治能力和陰毒手段,最終笑到最後,成為了西晉新一任的執劍人。
但是,笑到最後的人並不一定是贏家,因為天上掉餡餅時,如果太大,會被砸死。
西晉歷經八王之亂後,司馬越拿起江山圖,審視着自己手中的地盤,不由得眉頭緊鎖。
在這期間,西南的氐人趁亂將自己的大旗插遍巴蜀;雍州的匈奴人劉淵,已經割據,今山西;遼東的鮮卑人,同樣不怎麼聽話;還有江東的門閥士族,似乎也有異心。同時各地還有天師道造反,流民盜寇盛行。
不得不説,此時的西晉已經搖搖欲墜。倘若,身為執劍人的司馬越有着鐵血手腕,有着氣吞山河,橫掃天下的能力,那麼此時想要挽回西晉的殘局,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事實證明,司馬越並沒有這個能力,王衍也沒有。
當時司馬越為了挽救危局,他與王衍聯手,一同商量對策,一同為這破碎的江山做出努力。所以這段時間成為了大王馬共天下的時間。
但是,由於能力的不足和內鬥的不斷,使得他們的天下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
永嘉五年,晉懷帝下詔以徵東大將軍苟晞為大將軍,併發布司馬越的罪狀,要求各方討伐。司馬越聽後,急血攻心,病死於項城。同年,太尉王衍被石勒圍攻於苦縣寧平城(今河南鄲城),身死。
至此,八王之亂畫上了句號,而王衍的人生,也畫上了句號。那麼八王之亂是如何發生的呢?
説起八王之亂,這要從曹魏政權的建立説起。
當時東漢末年,天下大亂,曹操憑憑藉着自身實力,拉起來一杆子隊伍,準備在亂局中謀取霸業。
之後,在謀士毛階的建議下,“奉天子以令不臣”,迎回年幼的漢獻帝於許都,開始以正統的身份,與羣雄逐鹿。
當然,這種行為在別人眼裏,就成了另一種表達。如諸葛亮在《隆中對》中:“今操已擁百萬之眾,挾天子而令諸侯,此誠不可與爭鋒。”
等到曹丕繼位,他通過逼迫漢獻帝禪讓的方法,正式成為了皇帝。
當時的曹丕,回想起近年來漢末的亂局,不由得心中一顫,他可不想讓曹家來之不易的天下,再次重蹈東漢末年的覆轍。於是頒佈了兩條命令。
第一:“夫婦人與政,亂之本也。自今以後,羣臣不可事奏太后,後族之家不可當輔政之臣。”——《三國志·文帝紀》
第二:“不欲使諸王在京者,防危以漸。”——《三國志·明帝紀》
這兩條旨令簡單來説就是,不讓外戚干政,打壓同族兄弟,防止他們日後趁繼位皇帝年幼,發起政變。然而這兩條旨令看似美好,背後卻是暗藏殺機。倘若皇帝被害,誰來勤王?
身為曹丕的輔政大臣司馬懿,他以敏鋭而又刁鑽的目光,看到了這一缺陷,但他沒有説話,默默地在心中開始籌謀。
再後來,多年的蟄伏終於有了轉機,魏明帝英年早逝,少帝齊王曹芳繼位,並讓大將軍曹爽與太尉司馬懿共同輔政。
之後沒多久,曹爽開始專權,使得司馬懿成為太傅,明升暗降,架空了司馬懿的權利,成為了一位閒人。這一年,司馬懿大概60歲。
之後十年,曹爽大量提拔自己的親信與曹家兄弟,使他們在朝中擔任要職,同時極力打壓其他士族門閥人員,使他們再也看不到未來仕途的希望。
於是怨念產生,慢慢的,他們默默的在暗中結成一股勢力,並以德高望重,身兼四朝元老的司馬懿為領袖。
公元248年春,曹爽與帝車駕高平陵,或是祭祖,或是春遊,但不論是幹什麼,都註定了他們的前途到此為止。
當時司馬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發動政變,迅速控制了整個京城。隨後誅殺了曹爽,掃滅了其所有黨羽,並架空了曹家的所有權利。猶如當初的曹操之於漢獻帝。
沒有人説話,沒有人反叛,所有人都默不作聲,默認了這樣的一個結果。為什麼?
原因有二,首先大家對曹家的政權,已經心生不滿。其次,曹家人想反抗,但是他們沒有能力。
歷史的輪盤不斷轉動,一晃到了晉武帝司馬炎時代。
司馬炎學着前人曹丕的套路,輕車熟路的重寫了一遍禪讓的流程,然後縱身一躍,名正言順的成為了皇帝。此時的他,也像當年曹丕一樣,回憶前塵往事,思索自家人應如何避免曹家的覆轍?
終於,司馬炎抖一聰明,既然曹丕的辦法行不通,那我就反着來,我讓外戚有權,我讓自己的兄弟有兵。這樣的話,即便將來有外人篡權,到時候自家兄弟也能幫上一幫。而如果是自家兄弟相互爭權,那麼將來無論皇位落到誰的手裏,最起碼這個江山還是姓司馬。
當時的司馬炎,我猜他一定會對自己的聰明才智欣喜若狂。然而有句真理特別經典:你以為的你以為,並不一定是你以為的你以為。因為司馬炎的這一操作,直接為後來的八王之亂,提供了正當的理由。
當然,這些都只是間接因素,而導致八王之亂最主要的導火索,還是下一任繼承人的選擇。
當時司馬炎對於繼承人的選擇有兩個,第一個是自己的弟弟,司馬攸,第二個是自己的長子司馬衷。
司馬攸這個人很有威望,比司馬炎還有威望,以至當初司馬昭立繼承人的時候,就想要立司馬攸,但是礙於司馬炎是長子,所以只得作罷。
而司馬衷,我們大家並不陌生,他的一句:“何不食肉糜?”紅遍了整個史壇。他的智商不夠,當時的大臣知道,身為西晉的第一任皇帝,司馬炎也知道。
於是司馬炎便陷入了兩難,到底下一任的皇位繼承人,我應該選誰?
選弟弟,相當於把江山拱手讓人;而選兒子,可他的智商實在令人堪憂。事情至此,司馬炎別無他法,終究是私心戰勝了大義,最後選擇了自己的傻兒子。至於司馬攸,則是遣回封地。可結果,司馬攸在途中又不幸憂憤而死,所以最後,司馬炎只能硬着頭皮走到黑,連挽回的餘地都沒有。
當然,司馬炎選自己兒子司馬衷,也並非沒有任何理由,他的真實意圖是想讓司馬衷的兒子繼承皇位,因為他聰明伶俐,很像司馬懿,所以選擇司馬衷,只是為了做一個過渡而已。
而司馬炎為了能讓皇位平穩得過渡到自己的皇孫手裏,於是又精心挑選了兩位輔政大臣。一是他的岳父楊俊,二是他的叔叔司馬亮(司馬懿的第四個兒子),其中這兩個人有一個共同特點,楊俊是個糊塗蛋,司馬亮是個窩囊廢。
我們發現,司馬炎的腦回路又一次與眾不同,他為什麼要選兩個平庸的人來輔政呢?
原因是,楊俊是外戚裏輩分最高的人,而司馬亮是自家人裏輩分最高的人。選擇他們,則不必擔心將來皇帝不能服眾,而且無能之人也有好處,意味着他們沒能力篡權。於是,司馬炎就這樣把後事都安排好了,很完美,也很美好。
然而,事情的發展並沒有如同司馬炎設想的那樣順利。當他閉上眼後,連自己的棺材蓋都沒來得及定好,楊俊就假寫一封遺詔,命令司馬亮立即回到封地,離開京城。
而窩囊的司馬亮,頓時被嚇破了膽,絲毫不敢停留,只在宮門外遠遠的弔喪一番,連司馬炎的最後一面都沒見上,就匆匆離去。由此可見,沒有能力的人並不代表沒有野心,比如説楊俊。
之後,楊俊憑藉着自己的輩分以及輔政大臣的身份,他開始迅速拉幫結派,控制住了整個皇城的禁衞軍,成為了西晉王朝新一任的實際執劍人。
風光、權利、奉承、慾望,在這一刻全部得到滿足,楊俊看着那些不斷向自己卑躬屈膝的眾人,他的內心產生了無法言喻的快感。但是楊俊不知道的是,在皇宮深院的角落裏,有一雙怨毒的眼睛正在注視着他,恨不得將它碎屍萬段,這個人是司馬衷的皇后,賈南風。
於是,經過一番謀劃,身為糊塗蛋的楊俊並沒有風光多久,就被賈南風輕而易舉的斬落權利的舞台。十年後,賈南風被趙王司馬倫陷害,且司馬倫趁機攆下司馬衷,自己當了皇帝。於是,天下譁然。各路司馬家的王,開始了名正言順的勤王之旅,八王之亂從此全面展開。
也是在這個時候,羯族石勒,被司馬騰抓去當了奴隸。而由於石勒豪爽能幹的性格,他很快被主人賞識,幸運的恢復自由之身。並有機會,拉起來一隊人馬,進入爭奪權利的舞台。
之後,八王裏面的成都王司馬穎爭權失敗,石勒就打着為司馬穎復仇的旗號,帶着部隊從屬,開始與東海王司馬越戰鬥。再後來,石勒戰敗,無奈之下投靠了劉淵,即前趙的建立者。
再後來,石勒在劉淵的手下斬頭露角,所向披靡,一下子擊敗了司馬越從洛陽帶出來的二十萬精鋭,並在河南鄲城,俘虜了王衍。
當夜,由於王衍害怕被殺,連忙叛晉投降,説西晉滅亡與自己無關,並勸説石勒稱帝。結果石勒大怒曰:“君名蓋四海,身居重任,少壯登朝,至於白首,何得言少不豫事邪?破壞天下,正是君罪!”
説完之後,當即命人將王衍斬於帳外。
從這一刻起,西晉的江山徹底崩盤,全國疆域除了江東,剩下的全部淪落於外族人之手。
司馬炎不會想到,歷史向他開了個玩笑。當初自己費盡心機謀劃出來的天衣無縫的方案,竟然經不起實踐的一丁點檢驗。
可謂是天道有輪迴,聰明反被聰明誤。
八王之亂已經落幕,但是五胡亂華的號角則是再次響起。
在那一片混亂中,劉淵建立了前趙,但沒過多久,石勒與前趙決裂,自己建立了後趙,並在洛陽擊敗了前趙的繼承人劉曜,成為了北方最大的霸主。
細心的朋友會發現,在五胡亂華時,各方勢力更迭的特別快,而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胡人與漢人之間存在着隔閡與矛盾。
由於胡人是以武力統治了漢人,所以導致漢人對胡人不服,而胡人對漢人不信。於是在統治期間,為了協調這一問題,就實行了胡漢分治。其中最顯著的特徵就是在軍事方面,設置了單于台。
何謂單于台?它是指管理軍隊的一個機構。當時規定,單于台統領胡人精鋭,皇帝統領漢人。但大多數情況,皇帝兩者皆管。且根據史料記載,胡人的單于台一般都設在置首都,並且聚集着胡人的全部精鋭。
所以打仗的時候,胡人政權只要在自己的首都被人打敗,那麼這個政權基本上就涼涼。這也是為什麼胡人政權會更迭的比較快的原因。
因此,胡人統治者為了解決胡、漢民族之間的隔閡與矛盾問題,他們除了採用胡漢分治,他們同時還學習漢文化,以期望自己能夠融入漢人之中。
其中學的比較好的有前趙創建者劉淵,他曾這樣標榜自己:“初漢高祖以宗女為公主,以妻冒頓,約為兄弟,故其子孫遂姓劉氏……吾又為漢氏之甥,約為兄弟,兄亡弟紹,不亦可乎?”——《晉書》
説實話,劉淵的這段話腦回路清奇,我一時間也沒明白過來,但是由此能看出,他對漢文化的瞭解,其實是相當高的,當初他建立漢國(前趙),可是忽悠住了一大批追隨着。
劉淵
除了劉淵,石勒對於漢文化,也是非常熱衷。據《晉書記載》:“勒雅好學,雖在軍旅,常令儒生讀史書而聽之,每以其意論古帝王善惡,朝賢儒士聽者莫不歸美焉。”
由此可見,石勒對於漢文化的瞭解,是有一定的造詣的。
俗話説的好,知易行難。其實胡人對於漢文化學習的深度,有好多都在石勒之上,但是石勒他有一個優點,他學會之後能夠付之行動。
就比如寬宏大量這件事,石勒就做的非常好,並且在此期間,還意外的為現在女性都愛吃的一種蔬菜命了名。
當時石勒已經當上皇帝,為了減少漢人對胡人的偏見,就命令以後所有人,不得説“胡”字。
有一天,石勒因參軍樊坦清貧,就任命他為章武內史,可有較多俸祿。及樊坦來辭行,衣冠都很破爛,石勒見了大驚,詢問何故一貧至此?樊坦未加思索,很直率地回答説:“頃遭羯賊無道,資財蕩盡。”
由於石勒就是羯族人,故聽完之後氣氛頓時尷尬,石勒沒想到樊坦真敢説。而樊坦,只不過是情緒激動,腦子一熱嘴瓢了。他也沒想這麼説。。。
於是空氣就這麼安靜下來,過了稍許,石勒緩過神來笑着説:“羯賊乃爾暴掠耶?今當相償耳。”樊坦聽完,趕快磕頭泣謝。
等到召見後例行“御賜午膳”時,石勒又指着一盤胡瓜問樊坦:“卿知此物何名?”
樊坦看出這是石勒故意在考問他,便恭恭敬敬地回答道:“紫案佳餚,銀盃綠茶,金樽甘露,玉盤黃瓜。”
自此以後,胡瓜就被稱做黃瓜,在朝野之中傳開。到了唐朝時,黃瓜已成為南北常見的蔬菜,直至今日依舊被我們喜愛。
再後來,石勒宴請高句麗和宇文屋孤的使者,酒興正濃時對徐光説:我相當於自古以來開創基業的哪一類君主?
徐光回答:“陛下的神明威武宏謀大略勝於漢高祖劉邦,才略卓犖絕倫超過魏武帝曹操,自三王以來沒有人可相比,可以説僅次於黃帝!”
石勒聽完後哈哈大笑,自語道:“朕若遇漢高祖,當北面而事之,與韓信、彭越競鞭爭先;若遇漢光武帝,當與爭雄並驅與中原,未知鹿死誰手。大丈夫行事當磊磊落落,如日月皎然,若曹操、司馬懿父子,欺孤兒寡婦,狐媚以取天下,吾不為也。”
由以上事例可見,石勒對於漢文化的瞭解,是非常精通的,雖然他不識字,但是在史官的耳濡目染下,他是有一定的思索,更難得可貴的是,他還將那些仁義禮智,付諸了行動。
所以石勒,在胡人漢化的過程中,非常具有代表性。
然而,華麗的辭藻,並不能掩蓋五胡的暴行,終於有一天,漢人的血脈覺醒了,他們開始反抗。
帶頭的人,叫冉閔,他是後趙武帝石虎的養孫,冉魏政權建立者。冉閔其驍勇善戰,多計謀,在石氏軍中多有立功。隨着他功高震主,漸不滿石氏一族,於350年消滅石氏,並稱帝,國號大魏,恢復冉姓。
期間,冉閔痛恨胡人在中華大地肆無忌憚的暴虐,於是發佈了殺胡令,號召漢人共同聯手,擊殺胡人。其中最慘的莫過於羯族。據《晉書》記載:
“班令內外趙人,斬一胡首送鳳陽門者,文官進位三等,武職悉拜牙門。一日之中,斬首數萬。閔躬率趙人誅諸胡羯,無貴賤男女少長皆斬之,死者二十餘萬,屍諸城外,悉為野犬豺狼所食。”
從此,羯族人在襄城一戰,基本上全族覆滅,再也沒有了復興的可能。
至於其他胡族,由於漢人的抵抗情緒激烈,導致內地慢慢的不再適合居住。不得已,胡人開始紛紛撤出中原。而留下來的那部分胡人,則也不敢太過放肆,以免再次激化胡漢之間的民族矛盾。
歷史的輪盤不斷旋轉,因果報應的規則始終輪迴,凡是做過的惡,早晚會報,或早或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