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看來,在浩如繁星的中華文明史上,劉備不過一個彈丸之地的短期小主,他的經歷實在不足以引發後世的關注!可偏偏與他相關的這段歷史卻超越諸多盛世名君!不奇怪,因為他給後世留下了數不清的評説、感慨、議論。
在民國年間產生了一部頗具影響的著作——《厚黑學》,其中劉備被奉為厚臉皮的最高代表。今人看來,貌似這部作品視角獨特,其實不過是悲觀人生的黑暗囈語。若據此書來認知昭烈帝劉備,荒唐至極!不值一提。
更早一些時候,有一位非常了不起的人在讀罷劉備託孤後説:三國時期的人啊,都虛偽,昭烈尤是。他是康熙大帝,後人皆謂帝王最懂帝王心,康熙皇帝説的自然錯不了。
再往前、往後,數不勝數……。
那麼,劉備託孤究竟咋回事?我們慢慢來分析。
“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一個行將就木的老皇帝,竟然和兒子説了這麼一段話,教導新皇帝好好做人從小處着眼。若這是普通家庭中的父親臨終交代,正常!而在帝王家就不正常了。奇怪嗎?
奇怪!因為,通常這種時候,老皇帝會為鞏固新皇帝未來的地位再出最後一把力,或是消除不安定因素。比如,漢武帝為了幼子順利繼承大統,賜死了美麗小嬌娘;又比如,康熙帝傳位給雍正,專門在詔書中寫明:四皇子胤禛最像我,是最有能力管理大清王朝的明君……
也不奇怪!因為劉備清楚他留下的蜀漢王國不過是個亂攤子,更清楚他那算不上大英雄的兒子,無力應對險象環生的當世格局。
讓兒子時時刻刻做個老好人,是幫助兒子立於亂世的最佳選擇,也是唯一的選擇。所以,精明的劉備如是教導兒子。天知道,這句話成了後世箴言,想來在劉備的意料之外。
毫不誇張地説,劉備與諸葛亮堪稱君臣典範。
諸葛亮在《出師表》裏説,先帝在世時不把我當個小把戲,經常到我的茅草屋裏與我促膝談心,多次邀請我出山為其效力,這才讓我有了建功立業的機會。這段文字記錄了他們相識相知的開始。
後來,劉備在前攻城拔地,諸葛亮在後管理地方,組織軍需糧草,招募士卒,訓練軍隊,保障劉備的戰爭需求,終得以建立蜀漢天下。他們之間的交往歷經磨難,君信任臣,臣忠於君。
同時不可否認,在識人之明上劉備更甚諸葛亮一籌。
若嗣子可輔,輔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
這段文字最讓後人費解了。因為,劉備是上古的堯帝嗎?又或是他想效仿堯帝禪位與舜?當然不是。既然不是,就理所當然的存在各種解讀,通常的解讀是虛偽、試探甚至惡毒之類的貶義。
這個話題,暫且擱下,我們來看看當時的中國文化。
中華文明形成的時間,廣泛認定為五千年前。客觀的説,沒那麼早。以我的見識,春秋戰國是華夏文明真正完善的醖釀時期,直到大漢王朝的建立,華夏文明才步入壯大成熟。
東漢末期是一個危險的歷史時期,套用孔夫子的話——近乎“禮壞樂崩”了,這個時期也是中華文明第一次經歷災難檢驗的歷史時期。
結果都知道,中華文明強大的生命力輕鬆渡過了難關;若不然,當今世界四大文明古國,皆不復存在了!
諸葛亮之所以偉大,並不是他善於“借東風”、“七擒孟獲”,而是他在這個近乎禮壞樂崩的時期,堅守華夏文明之道——做人忠君愛民、做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這一點,劉備自然心裏門兒清了。
若嗣子可輔,輔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劉備為什麼要説這麼一段話呢?
很簡單,原因有二:
一、告訴諸葛亮,我信任你到骨髓裏。對值得信任的人表明信任,也是加強信任的一種手段——不會辜負信任。
二、警告蜀漢王朝的其他利益集團,諸葛亮是我劉備最可信賴的能人,我的天下都可以白白送與他,你們必須服從他的領導。穩固諸葛亮的領導地位。
當然,劉備讓兒子以父親的禮儀對待諸葛亮,到顯現出臨終前的害怕了。這種害怕、擔心是莫名的,不可避免的。讓兒子認了乾爸爸,諸葛亮總不至於真正奪了乾兒子的江山吧!
最後,在這裏理解一下康熙帝的評論。康熙皇帝處在後金文明與漢文明融合的時期,他很難理解三國這一特殊的歷史時期,他祭拜孔子更多是出於統治漢人天下的需要,而非對文明的深刻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