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若戰敗,新四軍就得上山打游擊!險中取勝,殲敵一萬!
1940年,國民黨江蘇省主席韓德勤對陳毅率領的新四軍的壯大十分恐懼,調集26個團3萬多兵力,分路進攻黃橋,與新四軍一決高下。
這時,新四軍僅有9個團7000餘人,要與數倍於己的韓軍作戰,搞不好黃橋難保,還有可能把老本賠光。但是,陳毅決定不跑,準備迎戰。他説:“我已下定了破釜沉舟的決心,做最壞的思想準備,甚至考慮過一旦失利,就去上山打游擊去。”
陳毅的決心很大,可如何破敵呢?他決定誘敵深入,各個擊破,以敵翁達獨6旅為首殲對象。
9月底,新四軍主動撤出姜埝,韓德勤大喊:“匪膽已寒,做賊心虛”!驅軍急進。
10月3日,韓軍中路軍第33師四個團和保安旅兩個團,最先到達黃橋附近,然後向新四軍陶勇三縱8團據守的防禦陣地發起了猛攻。
第8團實際上只有兩個營,800餘人。6個團打兩個營,戰鬥十分慘烈。8團終因敵眾我寡,多處陣地被突破,險象環生。
然而,陳毅並不擔心黃橋東線陣地會全面崩潰,他最着急的,還是敵翁達獨6旅那邊毫無動靜。
為什麼?
因為,首殲獨6旅是陳毅破敵全盤計劃中的最重要一着棋。只有吃掉了獨6旅,才能使敵李守維第89軍的右翼完全暴露,好打下一步戰鬥。可是,獨6旅連影子都不見。
儘管如此,陳毅還是沒有改變計劃,下令密切注視獨6旅的動向,並嚴令準備打翁達旅的部隊堅決地不折不扣地執行原作戰方案,繼續在指定地區集結,待機殲敵。
10月4日凌晨,敵第33師從東面猛攻黃橋,不斷向東門推進。上午,東門外不少地方,被敵33師攻佔。
新四軍8團官兵本不擅長陣地戰,防守越來越吃力,但他們並未被敵人的氣勢嚇倒,不斷加高、加固工事,竟然逐漸適應了陣地防禦的打法,死死堵住了敵兵。
韓德勤攻勢猛烈,蘇北一些中立的地方派武裝也開始蠢蠢欲動,時刻準備對新四軍趁火打劫。新四軍一旦戰局急轉直下,後果將不堪設想。這使得陳毅更加關注獨6旅的動向,並且神經十分緊張。
忽然,一縱司令員葉飛報告:
“翁達來了!”
陳毅大喜過望,隨即命令一縱葉飛、二縱王必成:“嚴密監視他們,千萬沉住氣,管束好部隊,絕對不準過早出擊,以免打草驚蛇!”
翁達為何此時才出現?
原來,他頗有心計,既想搶頭功,又不想賠老本,坐等敵33師攻擊得差不多了,才突然從後面突進,企圖第一個打進黃橋。此刻,他見33師已到黃橋外面,大功即將告成,於是急忙率領3000精兵,呼啦啦,急速向着黃橋進發。
他出發到黃橋,約15裏。當他的尖兵連離黃橋約5裏時,陳毅下令:“全線出擊。”
葉飛和王必成早就等不及了,陳毅一聲令下,兩個縱隊立即如同猛虎下山,發起了攻擊。翁達突然遭到打擊,馬上就亂了手腳,可要找個問情況和帶路的嚮導也找不到,氣得團團轉,只得急忙派人向軍長李守維告急。
獨6旅的結局,事後國民黨軍令部所編《黃橋之役戰鬥經過概要》中如此記載:
“時匪軍(原為8個團,復由江南增來兩個團)除以主力向我翁達獨6旅右翼猛衝,該旅之16團損失奇重,代團長韓振翼陣亡,即令17團反攻,斃匪千餘,激戰至5日晨,彈盡力疲,忍痛轉進……翁旅長及17團團長秦蔣雲落水,生死不明。”
“江南增來兩個團”之説,是陳毅故布的疑兵,翁達卻信以為真,上當了。“斃敵千餘”,純屬造謠。“轉進”,即為逃跑,但已是無路可逃,官兵非死即俘虜。至於“落水”,也是憑空捏造。事實是:翁達派人向李守維求援時,曾痛心地交代:“找到李軍長叫他趕快增援,生死存亡在此一舉啊!”他把最後一線希望寄李守維,可沒等到援軍,就到了生死時刻。眼看就要當俘虜,他不得不舉槍自殺了。
獨6旅被殲時,李守維不是不想援助,而是被王必成二縱隊阻攔着,於是集中兵力猛攻黃橋,以攻佔黃橋,解翁旅之危。
這一招確實厲害!如果黃橋丟失,蘇北的新四軍便失去依託。即使獨6旅被全殲,李守維89軍則有可能逼新四軍作無後方的決戰,後果也不堪設想。陳毅當即下令陶勇三縱主力投入戰鬥。陶勇揮舞大刀,帶領官兵實施反突擊,經過反覆衝殺,終於把突入東門的敵軍趕了回去。
5日上午,敵第33師以營為單位輪番發起集團衝鋒,猛攻黃橋。這時從江南趕來增援的新四軍老4團也快到黃橋了,新四軍士氣大振。敵軍攻勢漸漸力不從心,不久竟然停了下來。午夜,33師大部被殲滅,殘部向李守維軍部靠攏。李守維也嚇壞了,倉促之間下令撤軍。此時新四軍伏兵四起,敵人大亂,李守維被亂軍擠得掉入河中淹死了。
韓德勤只帶着1000多人逃得一命。
這一次大決戰,陳毅險中取勝,殲敵12個團,共1.1萬人,以7000人擊敗了韓德勤3萬之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