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萬人圍觀1人寫作業?扶我起來,我還能再看12小時!
每天自習完雲打卡的那一刻彷彿真的階段性修仙完畢,長舒一口氣的同時還有滿滿的成就感,恨不得把“我愛學習”四個大字打在公屏上。
文 | 木垚 編輯 | 星煮
相信很多年輕人都應該有過這一段共同的童年記憶——趕在爸媽進家門前,把偷偷看着的電視迅速關掉,若無其事地回到書桌前假裝一直在學習的樣子。
自習,似乎向來是一個不怎麼受歡迎的選擇,畢竟在家可以睡覺、嗑瓜子聊天、刷劇、打遊戲、搞搞個人愛好……相對於各種有趣的娛樂活動,坐在桌前學習就顯得格外無趣了。之前在疫情期間,學校不開學,全國學生都只能家裏蹲。
初期,大家可能還沉浸在不用上學沒有考試的喜悦中,但隨着網課開放,以往的學業壓力接踵而至,還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再不學習就等着掛科吧!理智告訴我,應該在家裏認真自習,可是身體卻很誠實,翻開書不到10分鐘,就忍不住又拿起了手機。
大家不禁感嘆:在家自習,太南了!
直到前不久,朋友圈和微博突然開始流行起曬學習,每天發#雲自習打卡#和#雲自習挑戰#的人越來越多,還有人在線徵集“雲同桌”,周圍的人紛紛加入了“雲自習”的隊伍。
“雲自習”,真香!
B站上也誕生了不少直播學習的雲自習up主。
有一位非常火的學習up主蘇靜恆,這段時間成為了很多人的“雲同桌”,她的視頻和直播內容就是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桌前寫作業、看書,七八個小時中一句話不講,全程沒有任何交流和互動。就是這麼“無聊”的畫面,居然吸引了二十多萬人在線圍觀。
b站上的雲自習
豬仔敏則是新生代雲自習up主,她以前也常常在B站上分享視頻,但開直播還是第一次。直播的起因是朋友圈的點名挑戰,有個同學點了她的名,發起“12小時閲讀挑戰”。
以前,豬仔敏對於直播這種形式也不太能接受,也有過“真的有人去看嗎”“這樣做有意義嗎”這樣的想法,但她是一個只有在咖啡廳或圖書館才能開啓學習模式的人,在沒人監督的情況下,完成這個挑戰對她來説幾乎不可能,於是她便想起了直播:“原理就跟去咖啡廳和圖書館差不多:有人看着你,你總不好意思看書看着看着刷視頻或摳腳吧,眾目睽睽之下,總不好意思偷懶吧。”
也有人質疑直播自習有作秀的成分在,“只是為了感動自己”,豬仔敏完全不同意這種説法,“更多時候,直播是為了尋找一起學習的伴侶,或是提升自己學習的動力。就拿直播的這幾天和之前沒有直播的時間來對比,我看書的質量和效率確實高了很多。”
從不理解到喜歡上直播學習,豬仔敏真香了。其實真香的不只她一位,曾參加過《令人心動的offer》的學霸何運晨也是真香大軍中的一員。
對於朋友圈曬學習這件事,他本來是有些反感的,因為他覺得學習是很私人的一件事,學習到的東西是自己的,而曬學習的這個過程並不能加深學習的程度,更像是在炫耀。
但是後來疫情期間,大家都只能宅在家裏經常無所事事,負面情緒也積壓得比較厲害,這時候想通過做點有意義的事來轉移注意力,“而在家裏能做的有意義的事就是學習”,何運晨説。
當他發現他開始雲自習打卡後,很多人也開始跟着他一起打卡,在堅持了幾天之後,慢慢也變成了學習打卡的習慣。“回過頭來看發現真香了,現在我每天不光自己曬學習,還倡導大家一起曬學習。”
互聯網原住民們,學習也離不開上網
其實雲打卡之所以能夠盛行,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恰恰是依託於互聯網這種最符合年輕人喜好的媒介。
一直以來Z世代都被稱為移動互聯網原住民,他們的生活離不開互聯網,智能手機則是Z世代生活的核心,離了手機就心慌是他們的通病。
GlobalWebIndex(GWI)曾調查Z世代和千禧一代移動互聯網的使用情況和利用其他設備上網的情況。目前,移動已經佔Z世代每日上網時間的52%,平均每天花4小時10分鐘用智能手機上網。
除此之外,他們每天使用PC、筆記本電腦、平板電腦等電子設備上網的時間也達到了3小時40分鐘。也就是説,他們每天的平均上網時長為8小時左右。所以説,無論是Z世代還千禧一代,每天的生活基本都離不開互聯網。
只是沒想到,現在互聯網已經不僅僅是他們獲取信息、進行社交活動、娛樂休閒的地盤了,還衍變成了雲端自習室,有了雲同桌、雲打卡。恐怕誰也想不到,跟互聯網扯上關係後,連自習都變成了流行的活動——果然Z世代幹什麼都離不開互聯網。
另外,疫情期間,各類在線教學資源迅猛增長。根據教育部數據,截至4月3日,全國在線開學的普通高校共計1454所,開設在線課程713.3萬門次,參加在線課程學習的學生達11.8億人次。
湖南大學圖書館還專門為學生設置了網絡雲自習室。自習室開放時間為每天8點至22點30分,同學們掃碼進入自習室QQ羣,在線申請自習“座位”之後,志願者就會發佈會議平台鏈接。雲自習室一次可容納2000人同時在線學習,設定自習時間最少2小時,每天自習結束後同學們還可在QQ羣裏交流學習體會。
沒想到這個雲自習活動一經發布,馬上風靡全校,線上申請通道開放不到一小時,就湧入了1200名同學線上報名佔“座”。還記得曾經用幾本書在圖書館佔座的日子嗎?現在佔座拼的可是手速了!
雲自習還能帶來安全感?
溪源本來是帶着獵奇心理參與雲自習的,她在豆瓣上看到了徵集雲同桌的帖子,想想自己平時自習1小時、玩手機40分鐘的學習狀態,她決定“死馬當活馬醫”試一試。
“第一天還是有點忐忑的,因為組長要求大家必須開啓攝像頭,這既是互相信任的一種體現,也有助於互相監督”,而溪源也發現,打開攝像頭確實有助於提高學習效率。
溪源承認自己屬於自律能力較差的,相對於自律,她可能更需要他律,她把這個稱作學習氛圍,而這個氛圍只靠自己很難營造起來,“我甚至開始有點想念學校的自習室了,還好現在暫時找到了雲自習的「樂趣」。起碼雲自習時把手機放在一邊直播時,我是沒法玩手機了,這種大家互相監督、互相陪伴的感覺也還不錯。”
這種學習氛圍其實類似於心理學中的社會助長作用。
心理學家奧爾波特認為產生社會助長作用的原因有這樣幾方面:
多數人在一起活動、增強了個人被他人評價的意識,從而提高了個人的興奮水平;與他人一起活動,增加了相互模仿的機會和競爭的動機;減少了單調的感覺和由於孤獨造成的心理疲勞。
而云自習完美契合了以上幾點,直播自習增強了個人被他人評價的意識,看到雲同桌又做完了兩套練習題想快點趕上他增加了相互模仿的機會和競爭的動機,看到大家都在認真學習則減少了單調感、孤獨感和疲勞感。
馬斯洛在需求層次理論中也把安全需要(安全感與穩定性)列為人類五種基本需要之一,主要影響因素有自然環境、他人是否在場、個體認識水平、應付危險情境的經驗及技能等。在當代社會,主要體現在生活環境、人際關係、職業、生命與財產等方面的安全感。
除了最基本的生理需求以外,安全需求可以説是人在精神層面的最基本需求。疫情期間,大家的社會安全感本就處於一個比較低的水平,長期在家無所事事的同時也造就了焦慮情緒,焦慮正是安全的對立面,因此在心理上,很多人可能都處於缺乏安全感的狀態。
而陪伴是獲得安全感的重要途徑之一。就像溪源需要他律,需要特定的學習氛圍,這可能就是她在學習時需要的安全感。而云自習則打破了宅在學習的孤獨感,營造了線上多人一起自習的氛圍,這份有人陪伴的安全感可能也是很多雲自習的小夥伴想要獲得的。
儘管現在疫情已經好轉,部分學校開學在即,但云自習這個屬於這段特殊時期的獨特學習方式卻依然還在流行。
每天自習完雲打卡的那一刻彷彿真的階段性修仙完畢,長舒一口氣的同時還有滿滿的成就感,恨不得把“我愛學習”四個大字打在公屏上。説到底,無論學渣還是學霸,都能在雲自習中找尋到自己的快樂和歸屬感。
等等,連學習都能快樂?現在的年輕人們都已經達到這種境界了嗎?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