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天國後,曾國藩和湘軍的艱難抉擇,如何避免“功高震主兔死狗烹”的命運?

自古以來功成名就後,戰將沒有善終。難以逃脱“馬放南山刀槍入庫”和“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歷史命運。滅了太平天國後曾國藩和湘軍面臨同樣的困境。

天京城破,在湘軍迎來多日苦戰後的狂歡、曾國藩拿滿城屍首向滿清政府證明自己忠誠的同時,湘軍本身也迎來了自己的末路。

1852年,以洪秀全為核心的太平軍衝出廣西政府的圍追堵截,向南方各省進軍。而寄託了滿清政府希望的八旗子弟、漢軍綠營乃至蒙古鐵騎卻屢戰屢敗,盡顯腐朽沒落之像。不得已,滿清政府下放軍事權力,號召各省編練鄉勇、團練,對太平軍進行絞殺合擊。湘軍也就在這麼一個時代背景中得以誕生。

恰逢母喪歸家的曾國藩從清廷的詔書中敏鋭地意識到太平天國運動的嚴重性以及其中所存在機遇。哪怕毫無征戰經驗,飽讀詩書的曾國藩也模仿戚家軍的練兵、用兵之法,結合古今兵書,在一次又一次的征戰中去粗存精,鍛煉出了一隻建立在鄉族姻親、師徒好友以及封建道德倫理上的新型軍隊。

從一開始的屢戰屢敗,到後面的戰無不勝、國之柱石,乃至最後完成驚天壯舉獨自攻破天京,湘軍在成就一眾將領的功名利祿、有利地維護了滿清政府統治的同時,也在天京城破後的命運抉擇中迎來了自己的末路。

1864年7月19日,湘軍效仿太平軍地道火藥的戰術成功打垮天京城牆,瓦解了太平軍的最後防線,攻入天京。就在諸將沉浸於破城的喜悦時,已經站在命運的十字路口的曾國藩也面臨了兩個艱難的選擇:反還是不反?而身處北京的慈禧太后和恭親王奕訢同樣也等待着曾國藩的回應。

此時,隨着軍事權力的下放和地方的坐大,太平天國運動侵擾下的滿清政府頗有搖搖欲墜之像。如果高舉恢復漢家江山的大旗,憑藉自己精鋭的湘軍未嘗不能窺視那紫禁城內的寶座。哪怕北伐受挫,也未嘗不可效仿洪秀全割據東南自立為王。湘軍諸將郭嵩燾、彭玉麟、王闓運等人已經相繼勸進,而其弟曾國荃更是動員湘軍高級將領欲效仿趙匡胤陳橋兵變、黃袍加身的舊事。

但也許是忌憚清廷以僧格林沁為首的四面包圍,也許是害怕以李鴻章、左宗棠為首的從湘軍分裂出的淮軍、楚軍不會和自己同心,更也許是相信了自己堅守了一輩子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綱常倫理,曾國藩最後選擇了“倚天照海花無數,流水高山心自知”的順從。

當然,哪怕曾國藩最後選擇低頭,以慈禧太后和恭親王奕訢為代表的滿清政府同樣不能夠容忍“太平”年間有這麼一隻能夠威脅中央統治且只聽命於曾國藩的軍隊存在。一方面,在認同曾國藩屠城表決心的行為,加封曾國藩為太子太保、一等侯爵,世襲罔替、賜予賞戴雙眼花翎作為回報。另一方面,連忙將曾國藩調往北方鎮壓捻軍起義、處理天津教案,發揮其剩餘價值的同時遠離湖南根據地,斷絕非分之想。同時,裁湘軍25000人,扶持淮軍、楚軍的發展從而形成相互制約的局面。而湘軍各將也在升官發財的同時也調往各地分而化之,成為鞏固滿清統治的各個基石。

可以説,天京城破後滿清政府的處置徹底摧毀了湘軍原有的輝煌局面,開始迎來了自己的末路。

曾經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各營各將紛紛奔赴祖國的大江南北,或是在新疆抵禦沙俄攻勢、收復故土,或是在雲南與法國侵略者殊死決戰、捍衞榮光,又或是在甲午戰爭中為國盡忠、死得其所。晚年的湘軍沒能夠和曾國藩一樣得以壽終正寢,而是在一次次的戰爭中流盡鮮血而亡。

也許曾國藩的效忠舉動放鬆了最高統治者的警惕,曾得以善終,並留下一世英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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