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合編譯 張昊天
今年以來，歐美多國紛紛放鬆乃至取消了防疫措施，但新冠肺炎疫情的影響仍在持續。對這些國家的軍工企業來説，疫情的“長尾效應”比看上去更嚴重。
據英國《衞報》網站報道，在因為疫情停擺一屆後，兩年一度的英國範堡羅航展近日開門迎客。在機場跑道兩側臨時搭建的小屋裏，參觀者摩肩接踵，彷彿感覺不到新冠病毒的威脅。然而，與現場的軍工行業人士交談，會發現他們的憂慮有增無減。
“自從來到倫敦，我們每次開會都會談論三件事：勞動力、通貨膨脹和供應鏈。事實上，每個人都深受其害。”美國雷神公司首席執行官格雷格·海斯表示，歐美軍工企業當下最大的困擾，在於“沒有足夠的人力資源支持行業增長”。
美國“防務一號”網站稱，雷神公司是美國排名第二的軍備供應商，該公司高管的抱怨頗具代表性。很多軍工企業希望借本次航展發聲，以尋求更多的政府援助。
軍工生產對工人技能有特殊要求，即便是在疫情出現前，這個行業也被勞動力短缺困擾。今年5月，美國勞工部部長馬蒂·沃爾什訪問弗吉尼亞州的亨廷頓-英格爾斯造船廠，參觀了該公司旗下的職業技術學校。軍用造船業需要大量技術工人，為滿足軍方對新型艦艇的需求，造船企業試圖填補數以千計的職位空缺，早已拉響了警鐘。
人手不足並非軍工企業獨有的問題。不過，根據諮詢公司麥肯錫近期的一項研究，“辭職潮”對歐美軍工企業的衝擊尤為嚴重，比全球平均水平高了6個百分點。研究發現，約46%的歐美航空航天和軍工企業員工在3個至6個月內可能離職。
麥肯錫的研究還顯示，在大型航空航天和軍工企業，每招聘一名硬件工程師，就要增加兩名軟件工程師，但軟件工程師的離職率是其他職位的兩倍。造成這種情況的首要原因是薪酬：在軍工企業工作的軟件工程師的收入，僅為在其他企業工作的同行的一半。
研究報告的作者、曾在五角大樓負責政策協調的埃裏克·喬寧表示，“薪酬差距解決起來相對容易，但如何輪換人員，如何調配人力資本，涉及更大的運營模式問題。”他建議，軍工企業應當允許員工在公司內部項目之間更自由地流動。
以雷神公司為例，它原計劃在2022年年底前招聘5000人，但截至目前，今年的減員率已達10%，高於通常的7%。為此，該公司準備花1億美元挽留員工。“就基礎工資來説，我們無法與谷歌和亞馬遜競爭……我們更重視使命感。”海斯説。
在美國得克薩斯州，全球主要旋翼機制造商之一的貝爾公司希望逆勢而上。該公司首席執行官米奇·斯奈德在接受“防務一號”網站採訪時表示，吸引工程師留下來的部分原因在於，貝爾正在為軍隊和更廣泛的商業市場設計下一代產品。如果該公司贏得了軍方競標，必定需要更多工程師，進而增加裝配工人。
貝爾公司處在相對有利的位置，是因為其V-22傾轉旋翼機項目將於本世紀20年代中期收尾。這意味着，該公司可以將現有的人手轉移到新機型的生產線上，節省人力成本。“我們正在尋找更多的學徒，安排他們去職業學校培養技能。”斯奈德説。
武器製造方式的轉變也對工人提出了非同以往的要求。在貝爾公司，機器人正在取代負責打磨旋翼葉片的人力崗位，但仍然需要人來操作機器人。該公司還與高等院校合作，希望有更多年輕人對軍工行業產生興趣。
與此同時，持續推高汽油和消費品價格的通貨膨脹正在向軍工領域蔓延。斯奈德表示：“看看目前的產能……隨着你簽署新合同，你肯定會注意到通脹。”
疫情導致的供應鏈受阻問題也沒有明顯緩解。範堡羅航展期間，軍工企業高管不約而同地提到，採購微芯片、火箭發動機、結構鑄件和其他很多原材料困難重重。
“我們加大投資，提前備貨。”曾任美國國防部副部長、目前在意大利萊昂納多DRS公司任首席執行官的比爾·林恩説，“追求零件庫存最小化的‘精益生產’理念在軍工行業不適用……所以，我們在倉庫裏堆滿芯片，通過這種方式確保供應。”
俄烏衝突刺激某些熱門武器增產，加劇了供需失衡。近幾個月，美國向烏克蘭大量提供“標槍”反坦克導彈。“防務一號”稱，這款武器的制導系統包含250個芯片，其製造商之一雷神公司為此專門組建了一支350人的團隊，致力於緩解供應鏈阻塞。
來源：中國青年報客户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