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枴李親傳武松打虎藝
楊俊生
武松景陽岡上赤手空拳打死猛虎,成了名揚天下的英雄,據傳他這打虎的本領還是八仙中的鐵枴李教的呢。
那年武松放火燒了劉武舉的院子,和哥哥武大失散,只好離開家鄉去少林寺學藝。路過張秋鎮時,見李家壯饃個大、味美、耐存放,便將僅有的五十個銅板都拿了出來買成了壯饃。老店主見武松個大憨厚,特意照應多給了武松一個,武松揹着張秋壯饃,渴了喝河水,餓了吃壯饃,一路奔波來到了河南嵩山少林寺。寺院主持見武松身材高壯、氣宇不凡,就收留他當了武僧弟子,叫他帶髮修行,主要是學練少林武功。
少林功夫練功方式多樣,就是劈柴、做飯、打水也是練功。竹棍不用刀劈,用手指捏破,水桶用手提,為防止中途停頓,桶底做成尖的。武僧個個身懷絕技,見武松肯吃苦下力,又是練武的好坯子,格外垂青眷顧。
武松由於喝過仙酒,身子骨猛長,數年之後,體高近丈,握拳如錘,嘴方臉大,瞪目如鈴,炯炯有神,力大無比。入寺八年,刀槍劍戟各種器械俱已精通,尤其善用棍和雙刀。武松學藝有成後,不時想念走散的哥哥,稟告師父準備回鄉尋兄。
少林寺學武的俗家弟子有個規矩,就是不能隨便走出山門,如自覺學藝已成想出寺,要等方丈安排。出寺這天,沿路一直到大門,會有不少師兄弟與你交手,一關不勝也出不去,説明功夫沒學好,只能留下再學。所以有俗語説少林寺的弟子是打出來的。
這天吃過早飯,寺內鐘鼓敲過,寺內的眾僧知道又有人要出寺下山。方丈主持出來做好,訓誡眾僧特別是送行僧,為保護少林寺名譽,交手過招時不能手下留情。武松走出,上前拜過方丈和眾師父,先是和同輩師兄弟交手過招,後面是諸位高僧師父。武松使出所學,逐關皆是勝利,一路而過。方丈主持和眾高僧見武松如此勇猛,十八般武藝俱是精通,點頭讚賞,破例和眾高僧送到寺院門口。
武松剛轉身出門,一個不僧不道的瘋癲人,擋在門口説:“武松,就你這種毫末本事還想出去。你打得過他們,你打得過老虎嗎?你可敢和我比試?”眾人並不認識,只當是個瘋子。武松見他瘋傻説胡話,並不在意,照樣前走。瘋癲人上前拽住武松的手不放,武松一扯沒拽出,又用力再扯,不光手沒拽出,那瘋癲人照樣穩站不動。武松知是高人,説願請師父賜教。方丈等高僧也看出這是位高人,就請進寺敍話,瘋癲人説:“不同道,不相擾,我還要和他比試呢。”武松也是學藝心切説:“請吧。”只見瘋癲人瘸着腿走到旁邊,拿起掛在枴杖上的酒葫蘆,喝起酒來,並且邊喝邊説“小子來吧,你可看仔細了。”瘋癲人拿着葫蘆,一瘸一拐的和武松在山門前打鬥起來。開始武松並不在意,只覺得想取勝並非易事。後來武松鬥得心火起,劈、掛、踢、彈、閃、跳、蹦、轉,施展所學,動作快如風,吼聲如雷,落腳力能碎石,真似雄獅猛獸出山,用出了全部功夫。再看瘋癲人像是醉了,一瘸一拐東倒西歪,前俯後仰,邊打邊喝,不緊不慢,輕鬆化解了武松的兇險之招,只是看不出是什麼門派、哪種功夫,待武松用過全部本領,趁武松轉身順勢一拍,武松立腳不穩 ,前撲跪在地上。瘋癲人道:“想認師父,我在這裏呢。”武松聞聽急忙轉身磕頭認師。瘋癲人拉起武松説:“這是門外,我也非寺中人,你即已出寺門,就不用再回去了。”説着背起葫蘆,帶武松離開了少林寺。諸位高僧師父在旁看得真切,覺得這人招數奇特,知是絕技,憑各自觀察記憶整理出一套新的功夫,起名叫“醉拳”。
再説瘋癲人和武松離開少林寺,路上,武松就問師父哪裏人,姓什麼,何時傳授武藝。瘋癲人説:“你該記得,我們八年前不是見過面嗎?”武松仔細看時,猛然想起道:“哦,你是我背過來的蓬萊李老漢,早知你武藝這麼好,我就不用上少林寺跟你學好了。”李老漢説:“你在少林寺學藝八年,基礎還是打的蠻好的。這學藝分眼學、身學、心學。眼學就是看的多觀的熟,此法多出眼高手低之徒;身學就是練得多,手熟身熟,一招一式都不亂,此法刻板,多是悟性不高者,難達上乘;心學者在於領悟,記於心,溶於血,行於氣,能隨心所欲,隨用即出,已將套路招式忘記。心學最快又是最慢,怎樣學就看你的悟性天分了。我能幫你功力增高,但心念這東西全憑個人。我只能叫你三次,我還有事,三日後寅時前面樹林見。”説完頭也不迴轉身離去。
武松只好自己趕路,邊走邊想走散的哥哥,想在少林寺學武。正走着,聽有人説話:“年輕人和老者約怎麼能失信?”武松抬頭一望,見師父正倚着樹喝酒。武松走過去拜見,李老漢放下拐,持葫蘆歪歪晃晃的又將以前和武松對斗的招式演示了一遍。武松正看的發愣入神,就聽師父説:“三日後丑時前面樹林裏見。”説完轉身走了。武松上路,不再像其他,只是想師父的這次演示,邊想、邊走、邊模仿。
這日走到一片樹林前,只見師父從裏面走出來説:“年輕人,你又晚了。”武松走過去見禮,師父面色平靜説:“你學的怎麼樣,讓師父看看。”武松就憑記憶演練一遍。李老漢道:“你再細心看我演示一遍。”放下枴杖,邊喝邊練,此番演示只聽響動,不見人形。演練過後,照樣説過“三日後子時前面樹林裏見”走了。武松邊走邊演練師父所教,一路走來怕再晚了,索性不再住店,睏乏時依樹一坐或見石一睡,只想師父所教招式,這日夜武松走的乏累,見樹旁一樹,就坐下休息,聽後面有動靜,回頭一望見是師父,忙迎上去拜見。師父説:“這還差不多,你可練來。”武松就在路上活動起來。李老漢見武松心想眼望手出,功夫已是爐火純青,便又説道:“你可隨為師一塊演練。”這樣武松又學會了躍、跳、閃和“枴子腿”等絕技。李老漢道:“孩子,你我緣分已盡,此別再難相見。你已有除虎打神的本事,只是你殺氣太重,你可要好自為之。”武松撲通跪地説:“師父教誨,終生難忘,請詳示家地身份,叫徒弟明白,也好日後報答。”“我乃教化人,隨善緣而為,不圖有報。我乃八仙之一鐵枴李。”武松聞聽撲通跪倒叩頭,再看師父一道紅光遠去已不見了。
次日,武松來到陽穀縣境內的景陽岡上,喝酒一十八碗,赤手空拳打死猛虎,當上了陽穀縣都頭,兄弟相認,以後又接連做出一番驚天動地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