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計劃的題目是《陪兒子吃飯》,後來覺得此題目不怎麼抓眼球,遂改名。“我為兒子而穿西服”與“我為女兒做嫁衣”不可並置,這完全是兩碼事,且聽我説端詳。
晚上兒子就要從江城起飛趕赴異國他鄉,因為他國早已開學。我注意到他在家已經上了幾天網課,因時差之故,熬夜避免不了,這於身體肯定不好。那國疫情嚴重,為了求學,也只能冒險了。戰死沙場才算英雄,在牀上老去大約是不算的,因此,我不會像有些父母那樣強留着——支持兒子外出。當然,還要看兒子自己的態度。我曾勸他説那邊疫情嚴重,是否晚一點過去,生命重要哦!他去意已定,就由他吧,他得對自己的行為負責。兒子如此堅決,我以為這真是我的種了。
人生在世,前怕狼後怕虎,這也怕那也怕,終究一事無成。我經常提醒學生勇敢地面對生活:不怕困難、不怕嘲笑、不怕打擊;不怕冷、不怕熱……堅韌蓬勃活着才是第一要務。
在兒子得空時,我請他幫我拍攝視頻,並上網。拍攝一次不中意再來第二次,甚至第三次,直到滿意為止。如此反覆,旨在教育他做事要有耐心。同時啓發他做人要勇敢,要敢於公開發聲,勇於表現自己,譬如在生活中捕捉到一些有趣、有味的現象或景點是可以與人分享的……
平時沒課,我的中餐是很早的,一般11時半就開始進入狀態。今天為了陪兒子,只得作出犧牲,即打亂自己的作息時間。中餐時間一變,中覺時間也會跟着改變,也就是牽一髮而動全身(此處至少省略五百字)……
兒子在家的這段日子,我很少與之同桌同食,因為我們的生活節奏不同步。我這個老同志喜歡早睡早起,可這個年輕人卻不以為然,也就是説他並沒有見賢思齊。等他像我這個年紀時,就會有所領悟。我以前給他寫過一封信《可與人鬥,不可與天鬥》可與人鬥,不可與天鬥(給兒子的第二封信),看來並沒有入其腦、入其心。在他小時,我特地為他請書法家寫了一幅墨寶“上帝幫助起早的人”。為此,僅裝裱就花了五百元人民幣,後來搬回家時,還特地租了一輛麪包車;扛上樓時,才發現此匾太大、太長,以至於電梯都進入不了,只得爬樓揹負,我分了好幾口氣才背到家。這是自己的親身經歷,因此難以忘懷。
家中的中飯開了,我的性子急——吃得快,三下五除二就給打發了。在丟碗之前,我有意把那像狗狗舔過的碗在兒子眼前晃了一下,意思是説你爹可是把碗吃乾淨了,你要見賢思齊哦。我的碗之所以吃得粒米不剩,不僅僅是因餓過飯、受過難,主要是得益於一個小老師的教誨。清楚地記得,大約是讀小學五年級時,我在一個轉折親家中做客。晚飯後,一個比我小几歲的小男孩收拾碗筷時,發現我的碗有些剩飯,非要我吃乾淨。彼刻我是多麼尷尬哦,從此記住要把碗吃乾淨。
兒子馬上就要啓程了,縱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處説,只希望他健康平安。於是擇要説上幾句:“前幾天爹便秘,也便血,但我並沒有吃通便的藥,水果也忘記了,可是這個癥結最終還是被我解開了;無他,就是用了拍肚臍眼這一高招;你曾嚷牙痛,從現在開始,建議每次大小便時把牙齒咬緊,辦完事後再鬆開;堅持數月或更長時間,保證你的牙齒不再痛,你看我的牙齒何時痛過?”
我臨出門時,特地把西服帶上,並裝上幾粒大蒜。在氣温並不低的當天為何還要帶上此物呢?西服是為兒子而穿的,我想在機場與兒子合影留念,這與特地為女兒做嫁衣是有所不同的。此舉不僅僅表示對兒子的尊重,同時也是表示對秋天的尊重。中國人穿西服都是在隆重或莊重時刻,大家都懂的,不知兒子是否悟到他爹的良苦用心。
父子合拍倒是不錯,遺憾的是在我們分手之際,我卻把那幾粒大蒜忘記交給他。那國疫情嚴重,大蒜正是剋星……
作者張友文自詡“雙十一張友文”(參評“副教授”和“考博”各十一次)、自名“公安文學言説者”、自號“功不唐捐齋主”;出版《回望公安文學》《點擊公安文學》《聚焦公安文學》《盤點公安文學》等專著四部,受邀至武漢大學、中國政法大學、中國地質大學等高等院校及公安實戰部門講授“公安文學”45場次,並在部分高級中學和高校進行(公益)勵志講座數場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