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連連長載玉義
三連指導員楊少成
三連副連長楊文海……”
2019年11月的一天，朝鮮中部平安南道一座白雪覆蓋的山丘上，一位身着軍裝的中國老人，聲音微微顫抖，逐一念出了71位犧牲於此的志願軍烈士姓名。
2019年11月15日，在朝鮮平安南道價川市，志願軍老兵曹家麟（前右二）與陪同的價川市人民委員會副委員長黃炳植（右一）等登上松骨峯。新華社記者 程大雨 攝
這裏就是很多中國人耳熟能詳的松骨峯。作家魏巍曾在《誰是最可愛的人》裏描繪了1950年11月那場悲壯慘烈、浩氣長存的松骨峯戰鬥，志願軍戰士們忘我犧牲的英雄氣概深入人心。
老人名為曹家麟，今年85歲。15歲那年，他正是深受魏巍這一名篇的感召，參加志願軍，隨部隊跨過鴨綠江。“我們希望保家衞國，我們要成為最可愛的人！”
1951年6月22日，199師跨過鴨綠江大橋入朝參戰。（曹家麟供圖）
1951年6月22日，199師文工隊部分隊員跨過鴨綠江前在橋頭合影，前排左一為曹家麟。（受訪者供圖 ）
1951年入朝，1956年回國，抗美援朝的親身經歷成為老人一生不可磨滅的記憶。他最難忘的是金城反擊戰役，與戰友、朝鮮民眾組成的擔架隊一道搶運傷員，“晝夜不停地穿行在雨中和炮火中”。他堅信，中朝兩國人民用鮮血凝成的戰鬥友誼會世代傳承。
老人在戰場上負傷留下腦震盪後遺症，多年來總是深夜難眠。輾轉反側時，他腦海中總是盤旋着一個心願——什麼時候能去一次松骨峯，祭奠那些最可愛的人？
自2000年以來，曹家麟和一些戰友已多次重返朝鮮祭奠長眠他鄉的志願軍英烈，並在中朝有關部門和熱心志願者的幫助下，促成實現了一百多名志願軍烈士的親屬和後代親赴朝鮮祭掃的心願。他對在朝志願軍烈士墓修繕工作也保持長期關注，積極建言獻策。
2004年10月26日，曹家麟與志願軍戰友赴朝鮮祭奠英烈，朝鮮列車服務員崔承姬（左一）説，“我要給像爺爺一樣的志願軍老兵唱一首好聽的歌。” （受訪者供圖）
2019年11月15日，在朝鮮平安南道價川市松骨峯，志願軍老兵曹家麟（左二）宣讀祭文。新華社記者 程大雨 攝
2019年11月，曹家麟終於第一次來到數十年來魂牽夢繞的松骨峯戰鬥高地，面向羣峯含淚誦讀祭文，向英烈在天之靈傾訴最深的崇敬。
至今，曹家麟回憶起去年的松骨峯之行仍格外動情。“這場發生在志願軍入朝不久後的戰鬥，以如此劣勢裝備打出這樣的成績，戰鬥打出了中國軍人的英雄豪氣，展現了中國人民的不屈精神。松骨峯高地上飄揚的就是中國的軍魂！”
今年受疫情影響，老人本來規劃中的第10次朝鮮之行沒能實現。他希望以後還有機會再去長津湖和自己當年部隊老首長犧牲的地方祭奠。
不久前，又一批志願軍烈士遺骸從韓國回家。“國家給予迴歸烈士的隆重禮遇很感人，我也很欣慰。”老人説。
“在紀念中國人民志願軍抗美援朝出國作戰70週年之際，我們要緬懷那些為勝利、為和平做出貢獻的英烈，也要倍加珍惜來之不易的和平。”老人説。
9月27日，在韓國仁川國際機場，中方禮兵準備護送志願軍烈士遺骸上飛機。中韓雙方27日在韓國仁川國際機場舉行第七批在韓中國人民志願軍烈士遺骸交接儀式。新華社記者 王婧嬙 攝
“我不希望再有戰爭，但也希望那些想要發動戰爭的人能記住，70年前中國剛剛站起來就能把他們打服，今天我們有更強大的‘長城’保家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