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生物的“幕後玩家”

8月19日至9月8日,在12個交易日內,天山生物股價飆漲近500%,也因此進入停牌核查的程序之中。隨着監管層調查的深入,天山生物背後的實控人李剛於9月10日晚間被曝涉嫌控制非法場外配資公司,並且因為這波行情身價暴漲20億。而天山生物的唯一私募股東澤盈投資,其前實控人黃寶安,正是之前一手炮製中潛股份暴漲行情的始作俑者。中潛股份當年的暴漲,與如今的天山生物如出一轍。當兩個資本市場的“老炮兒”聚在一起,很難不讓人想象兩者是否有合謀炒作的可能。

9月10日晚間,“首支註冊制妖股”天山生物,被曝出其實際控制人李剛,其控制的一家名為“上海智本正業投資管理有限公司”是一家場外配股公司,但查詢截至7月份轄區在上海的投資諮詢機構名單,並未出現智本正業公司的名稱,因而輿論認為,這家公司極可能有非法進行場外股票配資的嫌疑。

翌日,天山生物緊急闢謠稱,上海智本正業公司一直從事農業投資管理,從未從事過股票配資業務。上述傳聞均為不實傳聞。但真相如何卻依舊撲朔迷離。9月11日,根據每日經濟新聞報道,在配資網站客服交流,其仍肯定平台和天山生物是同一個老闆,即實控人李剛。

李剛非法場外股票配資的嫌疑尚未洗清,無獨有偶,天山生物的另一個機構股東澤盈投資,在此前中潛股份的十幾支產品聯合暴力舉牌行動中,而其創始人為“老三板”上市公司董事長的身份又值得深思。

“被”開股票配股公司的實控人李剛

從天山生物的股權結構來看,表面上雖然複雜,但實際上有跡可循。半年報顯示,天山生物的控股股東是天山農牧業發展有限公司,持股18.35%,天山農牧業發展有限公司還通過100%控股呼圖壁縣天山農業發展有限公司,來間接持有天山生物3.77%的股權。通過直接和間接控股,天山農牧業總計持有天山生物22.12%的股權。

有趣的是,企查查數據顯示,上海智本正業投資管理有限公司持有天山農牧業100%的股權,其實際控制人李剛持有智本正業98%的股權。但登陸這家公司的官網,卻顯示是一家股票投資公司。

官網介紹,上海智本正業投資管理有限公司是經中國證監會核准的股票配資證券投資諮詢機構,主要從事證券軟件研發、金融信息服務等業務,是國內領先的互聯網股票配資平台,是一家專注於股票投資、金融服務、及資產管理的專業機構。

今年7月,證監會強調,新修訂的證券法規定,證券融資融券業務屬於證券公司專營業務,未經證監會核准,任何單位和個人不得經營。場外配資活動本質上屬於只有證券公司才能依法開展的證券融資融券業務,相關機構或個人未取得相應證券業務經營資質從事場外配資活動的,構成非法證券業務活動,屬於違法行為,將被依法追究法律責任。

但通過查詢截至7月份轄區在上海的投資諮詢機構名單,其中並未找到智本正業公司的大名。輿論也因此質疑,李剛是否有進行非法場外股票配資的嫌疑。

天山生物的反應是迅速的,在傳聞曝出不到半日,便發佈公告稱,上海智本正業公司一直從事農業投資管理,從未從事過股票配資業務。上述傳聞均為不實傳聞。上海智本正業已將該事項向上海浦東新區網安中心舉報,並向上海市通信管理局發出 ICP 備案註銷申請。但截至發稿,智本正業的網站先是暫停受理新客户,截至發稿,已經無法登陸。

天山生物的“幕後玩家”

值得注意的是,公告顯示天山生物的控股股東,已經將持有的所有股份全部質押,質押權人均為廈門國際信託有限公司。此外,公告顯示,質押股份回購到期日預計在8月3日,巧合的是,公司股價在8月19日啓動。

股價的暴漲也讓實控人李剛身價暴漲,其對應財富從3.96億元增長至23.52億元,短短12個交易日增長了近20億。

“妖股操盤手”幕後的山東金寶

無獨有偶,天山生物的流通股股東中,澤盈投資作為“碩果僅存”的機構投資者,在其原股東名單中,出現了黃寶安的名字。

這位股東的履歷就相對豐富得多。公開資料顯示,黃寶安今年49歲,歷任海爾集團金融發展部經理助理、副總經理、青島金海工藝製品有限公司董事、資本運營部經理、青島金王董事、董秘、副總經理、黨委書記,山東金寶電子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長助理,銅陵華科電子材料有限公司董事長。2017年12月,黃寶安開始擔任花雕5的董事長,該公司對其專業特長的介紹為:該公司主營業務為黃金礦石開採、選礦加工及黃金銷售。

花雕5的控股股東為李林昌,後者持股比例42.37%,原本為公司董事長。但在2017年時,黃保安被花雕5提名為公司董事候選,於2017年12月又被選為公司董事長。而從履歷來看,李林昌控股公司多次由黃保安擔任董事長,其“前後台”的特徵非常明顯。

從履歷中可以看出,黃寶安自2015年4月開始供職于山東金寶並服務於李昌林,有意思的是,北京澤盈也成立於2015年4月。有分析認為,北京澤盈或為擅長資本運作的黃寶安為李林昌而設立,黃寶安可能也並未實際退出北京澤盈。

有基於此,就不難解釋實控人“路人化”的澤盈投資,為何在2020年二季度投資天山生物,並出現與此前中潛股份如出一轍的走勢。亦有市場傳聞稱,中潛股份大股東方面去年曾欲尋私募機構進行市值管理遭拒,遂自行坐莊。而中潛股份大股東的坐莊通道,極有可能就是北京澤盈。

8月27日,“天山生物”觸發嚴重異常波動標準,深交所根據創業板上市規則要求公司停牌核查,並對該股交易持續重點監控。9月8日“天山生物”又一次觸發異常波動標準,深交所依規再次對其要求停牌核查。

隨着註冊制試點改革的落地,創業板正朝着越來越市場化的方向發展,也為市場功能的發揮打開越來越多的空間。但對市場亂象,監管層也必不會手軟。交易所密集出手已經釋放出了鮮明的信號。

而“散户明燈”澤盈投資吸引了太多遊資的目光,紛紛跟風炒作,將天山生物這樣業績並不亮眼的股票一路炒高,從幕後推向台前,進而引發監管層的注意,把自己陷於輿論的風口浪尖。

尾聲

不過,截止發稿前,尚未有證據證明,李剛的配資網站與澤盈投資的投資脈絡有何關聯。但即便如此,天山生物的違規炒作已經足夠值得監管層注目。

禍不單行,天山生物9月10日晚間公告,公司收到浙商銀行股份有限公司寧波分行轉來的《民事起訴狀》、《受理案件通知書》。

據披露的事實情況,2019年11月13日,浙商銀行與天山生物簽訂《最高額保證合同》一份,約定天山生物自願為大象廣告有限責任公司依主合同與浙商銀行形成的債務提供擔保。浙商銀行向大象廣告借款393萬元、5000萬元,借款期限自2020年5月29人至2020年8月28日止。但貸款發放後,大象廣告僅付息至2020年7月20日,此後未付,7月21日電腦自動扣本金0.01元。現貸款已逾期,借款人現已違約。

根據訴訟請求,浙商銀行除了請求判令大象廣告立即償還原告借款本金5393萬元,支付至2020年8月28日止的利息35.58萬元;同時判令天山生物在6496.6萬元範圍內對大象廣告應履行的確定債務承擔連帶清償責任,並承擔本案訴訟費用。

天山生物表示,公司貨幣資金餘額僅為1734.8萬元,若訴訟結果不利於公司,極有可能對現金流產生壓力。另外,若法院採取財產保全措施,公司存在銀行賬户被凍結或查封的風險。

2018年,天山生物通過發行股份及支付現金購買大象廣告96.21%股權,納入公司合併範圍。但由於發現其實控人陳德宏涉嫌合同詐騙、挪用大象廣告鉅額資金和違規擔保的情況,且並不能控制公司營業執照原件、法定代表人印鑑等關鍵要件,所以天山生物發表公告稱,並未能實際控制大象廣告。

因而,天山生物的涉訴事件,並不能評估對其產生的實際影響,但就輿論來看,勢必會對其復牌後的股價產生衝擊。這場炒小炒差的擊鼓傳花遊戲,最終會走向何方仍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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