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富豪”財富縮水510億美元，背後發生了什麼？

亞洲首富遭華爾街做空機構高調“狙擊”，讓高塔姆·阿達尼陷入至暗時刻。

文 | 竹　裏

對於絕大多數全球首富來説，剛剛過去的2022年，令人難忘。這一年，世界“首富”馬斯克財富幾乎腰斬、扎克伯格財富縮水近800億美元……

但有一個人例外——印度阿達尼集團的創辦人兼董事長、亞洲首富高塔姆·阿達尼。這位與印度總理莫迪私交甚篤、身價暴漲21倍的首富，順理成章地成為排名前十名裏，身家唯一獲得增長的富豪。

俗話説：“高處不勝寒”，轉折來自一份做空報告，由華爾街做空機構——興登堡研究發佈。正是這份報告，讓高塔姆·阿達尼陷入至暗時刻。

亞洲首富遭華爾街做空機構高調“狙擊”，背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做空報告是惡作劇？

海姐發現，阿達尼的指控並不新鮮。

在這份長達106頁的做空報告裏，共提出88條指控，主要聚焦阿達尼集團的槓桿、估值水平以及營收操縱，指控後者通過虛假的離岸公司操縱營收及利潤，同時通過大規模的股權質押獲取資金。

興登堡研究稱，阿達尼集團的7家主要上市公司估值過高，純粹從基本面來看就有85%的下行空間，這是一場明目張膽的欺詐，很大程度上因為投資者、記者、公民，甚至政客都擔心遭到報復而不敢説出來。

圖片：彭博社

做空報告發布之際，阿達尼集團正尋求提升自己的國際形象，並積極進軍新業務。去年，該集團發起了對印度廣播公司NDTV的敵意收購，以建立一個媒體帝國。

1月26日週四，阿達尼召開債券投資人電話會議稱，這份具有惡意惡作劇性質、未經研究就發佈的報告對該集團涉嫌會計舞弊的斷言“缺乏事實依據”。

阿達尼在一份413頁的回應中表示，興登堡研究公司提出的88個問題中的大多數已經在公開披露中得到了解決，並稱這家美國公司的行為“無異於適用法律下的蓄意證券欺詐”。

這家做空機構週一表示，阿達尼集團週日晚些時候發佈的詳細聲明未能具體回答興登堡提出的88個問題中的62個，並將該公司的“迅速崛起”和亞洲首富的財富“與印度本身的成功”混為一談。

圖片來源：Hindenburg Research官網

市場評論認為，考慮到興登堡研究公司此前積累的名聲，這份做空報告應該是經過徹底研究的。公司正在向其最大的目標發起攻擊，並涉足印度股票。對沖基金大佬Ackman力挺空頭，稱做空報告可信度高。

在海姐看來，如果做空機構的指控屬實，這將是有史以來全球範圍內金額最高、且歷時最長的財務欺詐案。或許更糟糕的結果是，根據印度證券交易委員會的規則，公司旗下多家上市企業將被要求退市。

基金大佬在推特力挺空頭

做空結果還未知

雖然阿達尼作出了正式回應，並考慮對“虛假指控”採取法律行動，但股市仍然風聲鶴唳，這份做空報告，在資本市場引發軒然大波。

阿達尼集團在印度孟買證券市場，股價一度暴跌近20%，導致交易暫時中斷，另有五家阿達尼集團旗下公司股票交易也觸發熔斷。

兩天後的27日，阿達尼集團按計劃進行的第二次公開募股遭遇重挫，認購率不足1%。短短三個交易日，創始人阿達尼在全球富豪榜的排名從第三跌至第七位。

媒體估算，興登堡研究公司報告發布後兩天內，阿達尼旗下上市公司兩天內市值蒸發超過510億美元。儘管阿達尼在推進旗下阿達尼企業有限公司25億美元的股票出售時試圖安撫投資者，但該集團旗下公司的股票在週一繼續大跌。

在海姐看來，這些問題直擊印度企業界的核心。

這種趨勢反映了在印度，許多家族控制的企業集團占主導地位。從本質上講，它們是不透明的，全球投資者必須對公司治理問題抱有信任。而更廣泛的印度股市可能面臨進一步下行的風險，阿達尼只是催化劑。

不過，考慮到阿達尼集團在印度政界複雜的人際網絡，興登堡研究公司本次做空的最終成果目前尚不得而知，但在成功狙擊電動卡車公司Nikola後，這家2017年才成立、初創只有5人的做空研究機構有望成為下一家渾水，在華爾街樹立自己的名號。

下一個“渾水”？

阿達尼在回應中稱，興登堡研究公司自己承認將從股票的下滑中受益。

海姐認為，這種説法的確有跡可循。據媒體報道，興登堡研究公司在華爾街的成名戰是對當時非常熱門的電動卡車公司Nikola的狙擊。

當時的“狙擊”獲得了巨大成功。

興登堡研究公司通過包括電話錄音、短信、私人電子郵件和幕後照片的大量證據，指控Nikola在其半掛式卡車、電池技術、氫氣生產、Nikola One甚至其數十億美元大訂單等諸多方面存在數十個虛假聲明。

Nikola股價最終從9月的35美元/股跌落至2.67美元/股，公司被罰1.25億美元，創始人Trevor Milton被判證券欺詐。外界預計空頭在Nikola的暴跌過程中賺取了至少2.63億美元利潤（具體收益拒絕披露）。

興登堡研究機構創始人Nathan Anderson 圖片來源於網絡

興登堡研究公司目前的成功也使不少投資者將其與渾水（一家美國做空公司）相提並論。

作為因做空中概而被投資者所熟知的機構，渾水最出名的一起做空案其實是在美國本土。其在醫藥巨頭雅培公司宣佈250億美元收購St. Jude Medical發起狙擊，稱後者的“心力衰竭設備”很容易受到攻擊。消息披露後，St. Jude的股價單日下跌10%。

有媒體評論認為，只要商業欺詐持續存在，類似渾水、興登堡研究機構便會繼續出現。的確，利益衝突、無能還有懶惰........其中的問題都是全球性的。

資料來源：華爾街見聞、財經雜誌、央視財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