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不分紅,股票還值得買麼?

2020年3月31號,匯豐銀行董事會決定,取消2019年第四季度和2020年前三個季度的分紅。回顧過去70多年的歷史,匯豐銀行從沒有中斷過分紅。在過去10年,匯豐銀行股票的股息率,介於3%到8%之間,平均大約5%左右。

從2010年年初算起,截止2020年5月底,匯豐控股股票的累計回報率為負60%左右,而同期標普500指數的累計回報率為正172%左右。也就是説過去10年購買匯豐銀行股票的股民,損失慘重。如果説匯豐股票對他們還有那麼一丁點吸引力的話,那就是其高於銀行利息的股息。因此當匯豐宣佈停息這一消息時,讓這些股民大吃一驚,感到很受傷。

然而事實上,匯豐並不是唯一一家決定暫停派息的上市公司。5月初,媒體集團迪斯尼公司宣佈,暫停分發2020年上半年股息,並稱此舉可以為公司節省下16億美元的現金。截止5月底,英國富時100指數中的100家成員公司,有42家宣佈減少或者暫停派息。基於該原因,今年富時100指數中成分股分發的紅利總額,會比去年低30%左右。歐洲股市中上市公司也半斤八兩,其分紅總額大約會比去年下降28%左右。

有這麼多公司臨時改變派息政策,也讓一些指數機構和基金管理公司措手不及。舉例來説,標普英國紅利貴族指數的目的,是選取英國股市中那些高分紅股票納入指數,這樣可以讓投資者購買投資一攬子高分紅股票。之前納入該指數的重要標準之一,是在過去6年的分紅額保持穩定或者增長。由於很多公司選擇減少或者取消分紅,這個標準一下子變得苛刻起來,滿足該條件而入選指數的公司數量大大減少。因此指數委員會不得不臨時放寬標準,把6年降低為4年,以保證指數中的股票成員不少於40個。

在指數機構被迫與時俱進的同時,管理指數基金的基金公司,也不得不做出適時調整。這是因為,一些高分紅指數基金,不得不剔除那些不再符合標準的公司股票,並以其他符合標準的股票代替之。因此在最近一段時間,高分紅類指數基金的調倉頻率將大大增加。同時,從這些高分紅類指數基金中獲得的現金分紅額,也會顯著減少。

從歷史上來看,分紅是股票投資者獲得投資回報的最重要途徑之一。美國的投資大師John Burr Williams曾經説過一段很有名的話:

如果股票是母雞,那麼紅利就是雞蛋。

分紅是股民能夠拿到手的真金白銀。股民拿到分紅後,可以自行決定做何種投資決策,也可以把分紅再投資回股市中,購買更多的股票。

從1920年算起至今,美國股市中上市公司的分紅額,平均每年以5%左右的速度增長。扣除同期的平均通脹率3%,股票投資者們僅從公司分紅,就能獲得2%左右的真實年回報。毫不誇張的説,如果股票不分紅,那股市的吸引力至少要大打折扣,很多股民可能會選擇退出股市。

一個讓廣大股民可能稍微感到放心一些的數據,是從歷史上來看,公司分紅的減少,一般都是暫時性的。公司分紅的回撤比例,要遠遠低於同期的股市回撤比例。在危機過後,公司的分紅額會很快恢復歷史平均水平。

比如在美國近代史上最嚴重的熊市,即1930年代大蕭條時期,標普500指數的真實價格,最大的回撤幅度為80%左右。而同期指數成分公司的分紅額,最大的回撤幅度“僅”為50%左右。在最近的2008年金融大海嘯中,標普500指數的真實價格回撤幅度高達60%,而同期的成分公司分紅額,最大回撤幅度為30%左右,為股市回撤的一半。這可能也是很多投資者看重分紅收入的重要原因之一:和股市的價格波動相比,分紅有更強的韌性。即使在經濟蕭條期間,大型藍籌公司也不會輕易取消分紅。如此珍貴的現金流,對於那些現金不足的股民投資者,其價值無疑是非常高的。

目前,標普500指數的平均股息率,為2%左右。乍看上去,該回報好像不是很高。但是我們不要忘記,目前世界各國都處於低利率、零利率甚至是負利率環境。美國10年期國債的到期收益率,還不到1%。因此,如果股市能夠保持目前的平均股息回報,不再繼續下跌的話,對於投資者有其獨特的吸引力。

樂觀的看,如果疫情在歐美各國得到控制,各國經濟和社會逐步迴歸正軌的話,各大公司沒有理由繼續削減或者取消派息。那麼這些股息收入,將繼續吸引投資者買入或者持有股票,以彌補他們由於利率下降而從固定收益資產中蒙受的損失。接下來的情況會不會如樂觀預計那樣發展,讓我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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