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的我,最喜歡的東西有三:放假、睡覺、動畫片,最討厭的東西有三:上學、戲曲、聽相聲。
每當看見電視上播放相聲時,都會納悶,一張方桌,一塊醒目,兩個人,兩張嘴,幾把扇子,幾塊手絹,怎麼就把人笑成了這模樣?
那個時候,相聲算不得繁榮,馬三立、侯寶林、楊少華等先生撐起了相聲的半邊天。
長大之後,我漸漸喜歡上了相聲這門藝術,原來,大人們説的沒錯,曾經你討厭的,都將會成為你鐘意的,這不是懲罰,也不是代價,是成熟的標誌。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關終歸楚,苦心人天不負,卧薪嚐膽三千越甲可吞吳。
郭德綱苦心經營那麼多年,終於在相聲之地扎穩腳跟,擁有了德雲社這一方天地。有過萬里空巷的輝煌,也有過空無一人的慘淡,一包方便麪吃一天,一件大褂穿好幾年,摯愛徒兒決然離去,無數小人躲在角落虎視眈眈,只待德雲社倒下,自己再重振旗鼓,粉墨登場。
殊不知郭德綱沒有那麼容易被打敗,他早已練就了一身鐵骨,抵得住惡意中傷,槓得住流言蜚語,不求大富大貴,只求問心無愧。
德雲社如鳳凰涅槃,浴火重生,從此,成為了相聲界的標杆。
雲鶴九霄,龍騰四海,從前是期許,是願望,現在,是事實,是未來。
我對喜歡的角兒,從來藏不住愛意,孟鶴堂是我的最最最最最最愛。
剛開始時,確實是因為顏值注意到他,劍眉如虹,目似朗星,唇紅齒白,古代温潤如玉的公子,大抵就是這樣的吧,因為那一雙盛滿水的眼睛,反而又多了一分嬌俏,不是媚,是美,無論是可愛憨憨的小啞巴,或者是柔情媚骨的柳銀環,又或者是天真爛漫的沙包妹,都是惟妙惟肖,站在那裏,無需多言,神色自出,這樣的人,老天爺是會賞飯吃的。
十年沉浮,才有今日光彩奪目,孟鶴堂是靠努力走到了今天,當之無愧的角兒,當之無愧的七隊隊長。
有人説,張雲雷靠臉吃飯,這句話,也對也不對。
對的是張雲雷的確長得好看,是那種越看越好看、真人比圖好看的那種類型,長身玉立,謙謙君子,無論什麼顏色的大褂,穿他身上,都是相得益彰,紅色的豔麗,黃色的明媚,黑色的穩重,藍色的淡雅,要説我最愛的還是那款條紋大褂,不過分沉悶也不過分活潑,説相聲界出了一個偶像派,一點也不為過。
不對的是,你只看到了他的外表,卻從未真正瞭解過他。他才27歲,卻已經學了三次走路,和死神擦肩而過,一夜下了三十多張病危通知書,多謝上天不捨得帶走他,才讓今天我們又能看到在台上活蹦亂跳的張雲雷。
他是不折不扣的純爺們,從來不拿自己受傷的事情做文章博同情,他也不需要,從小練就的功夫,儼然是他反擊一切最好的武器。
少年太平歌詞老藝術家,不是説説而已,雲字科大師哥,是因為拜師早,也因為能力在那裏,別老拿他和郭老師的關係説事,那也僅僅幫助了他能邁進相聲的大門,俗話説,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沒有凌晨早起練嗓子的努力,沒有錯一個字打一巴掌的狠心,沒有忍着痛也要站着登台的堅持,沒有為了熱愛默默嚥下所有委屈和不理解的成熟,沒有吃一塹長一智如履薄冰的小心翼翼,張雲雷走不到今天,那個天真傻傻相信付出就有回報的張雲雷不見了。
現在的張雲雷是千錘百煉的張雲雷,是狂風暴雨泰山崩頂海浪滔天前而不懼的張雲雷,是多了幾百萬二奶奶組成綠海説好一輩子的張雲雷。
我也愛小嶽嶽,説實話,只有小嶽嶽的相聲,能讓我開着靜音也能笑出聲音。
我也愛少班主,生子應如郭麒麟,擁有少年難有的老成,擁有待人接物的智慧,擁有對藝術對父親的敬畏,擁有讓所有人相信他能撐起德雲社並且越來越好的實力。
我也愛小白,三進三出才有今天的段子王,他比誰都珍惜這個舞台,我愛的有好多好多,九龍,餅四,熙華……
不是花心,而是值得(其實就是花心)。
相聲,就這一碗飯,誰都盯着不放,一家獨大固然不好,但就現在而言,連能和德雲社掰手腕的都沒有,郭德綱最希望相聲繁榮,他已經到了頂峯,到了極致,他也期待有一家能切磋競爭,這樣相聲才有煙火氣,才能更繁榮。
頻繁上熱搜,指甲大點的事被人抓着不放,高雅否?低俗否?相聲就介於這兩者之間,不是陽春白雪,也不是下里巴人,哈哈幾聲過後,誰還記得剛才是誰説了詩詞歌賦,又是誰冒了污言穢語?
我聽相聲,就圖一個:高興,舒坦!
較勁真的沒必要,趁着現在有幾段傳統相聲趕緊聽,等再過幾年,誰知道它還能不能繼續虛假繁榮?
但願,德雲社能一直在,相聲在,角兒在,快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