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源視覺中國，圖文無關
一直以來，直播在大眾眼裏都是一個暴利行業，“美女主播一夜被打賞30萬”“直播睡覺夜入2萬”“00後靠直播月入10萬”，打開手機，隨便一個平台都可見到這樣的新聞。5月13日，新財富發佈2021新財富500富人榜，網紅主播薇婭更是以90億元財富首次上榜。“主播”這一行業逐漸被打上“高收入”的標籤。
然而，據5月18日發佈的《2020年中國網絡表演(直播)行業發展報告》顯示，截至2020年末，我國網絡表演(直播)行業主播賬號累計超1.3億(根據23家平台彙總數據)，大多數主播月收入3000-5000元。在直播的生態中，兩極分化的馬太效應或已經成為不可忽視的行業病灶。
夜入過萬的夢想和倒貼錢的現實
“直播貌似站在風口，人人都能獲得紅利，但是我做這行之後才發現其實不是的。”某平台主播小林告訴記者。她今年24歲，畢業之後就進入主播這一行，一直做“個體户”，在某直播平台做唱跳主播，如今粉絲3萬。“説是3萬，其實一半是刷的。”她大方承認道。
在如今的流量時代，3萬粉絲着實算不上什麼。小林告訴記者，她的收入來源主要靠觀眾打賞，她也曾抱着“夜入十萬”的夢，而現實很快潑了她一盆冷水。“剛開始基本沒有人看，我請朋友幫我刷禮物熱場，就是倒貼錢。”理想和現實的差距曾讓她很痛苦，但是現在她直言：“看開了，我接受了我就是個普通人、一個小主播的現實。”
後來情況慢慢好轉，小林也開始積累了一定的粉絲，可以靠打賞吃飯，而走到這一步，她用了將近一年的時間。“一夜打賞過萬在我看來都是神話了，更多的像我這樣底層的主播，一夜打賞除去各方分成，到自己手中幾百塊都算不錯了。”目前除去成本和各種分成，小林每月收入在7000元左右，同時因為是“個體户”，社保什麼的沒有。
頭部的大跨步和中腰部的危機
從直播帶貨興起之初，頭部主播的“戰績”就被各種“天文數字”不斷刷新，出現了越來越多上億的成績單。董明珠在快手直播間，3小時創下3.3億元的銷售成績。快手直播帶貨一哥辛巴（辛有志）迴歸後，5個小時帶貨10億元。“快手一姐”小伊伊與寺庫的專場直播，官方發佈的最終戰報顯示，該場直播的成交總額為1.05億元。羅永浩在抖音上直播首秀，帶貨1.1億元。
“現在一場直播沒有幾個億都不好意思發戰報寫新聞稿了。”某淘寶店鋪直播運營負責人説道，“大家都只看到了頭部主播們戰績光鮮、吃香喝辣，而中腰部主播只能喝粥。”
吳莉莉（化名）算是還能“喝上粥”的中腰部主播，且她不一樣的是，她直接和粉絲數百萬的淘寶店鋪簽約，因為店鋪本身已經成熟且有一定流量，每天直播的穩定有10萬人觀看，她在流量方面的壓力就小了很多，她工作的主要壓力則來自帶貨量。“每晚直播結束，大家覆盤銷量的時候都是我最緊張的時候，這和我的工資直接掛鈎。”吳莉莉説，她每月工資最少拿過2萬，最多能拿到8萬，還有年終獎。
即使已經背靠穩定店鋪，工資也還算可觀，吳莉莉依然很焦慮：“店鋪的競爭對手很多，消費者不一定會選我家的；我的競爭對手也很多，哪天有個更優秀的主播出現，我就沒有飯碗了。”每天下午，吳莉莉都要在健身房健身2小時，作為服裝模特，為了讓衣服在身上穿出最好的效果，身材必須時刻在最佳狀態。
急流勇退的智慧和久久的堅持
“不幹了，真的不幹了！”這已經是今年以來，遊戲主播盒子（化名）第7次在朋友圈發這樣“喪”的文字了。然而每次發完，睡一覺，第二天晚上9點，他又準時坐在鏡頭前拿起手機上播。
盒子今年28歲，他做遊戲主播已經3年了，在家人眼裏，他一直都是不務正業，“一把年紀不出去上班，天天坐在家裏打遊戲”，曾經的盒子以為，自己只要通過這條路掙到錢，家裏人便會對自己刮目相看，然而以自己目前數十萬的粉絲體量和每月4萬左右的收入，依然不能讓家人滿意，“在家打遊戲，雖然掙了錢，但總歸不是什麼正經工作。”
年近三十，盒子也有了年齡危機：“我覺得再做主播，我的粉絲數也就這樣了，收入也就這樣了，電競主播是吃青春飯，現在我或許已經達到了我的頂峯，往後就要走下坡路了。”盒子自今年以來就開始糾結退圈的問題，每晚打遊戲到三點，對身體的消耗他已經不太能撐得住了，“但我總覺得我還能堅持，”盒子説。
“雖然在別人看來沒保障，但是我覺得這樣很自由，掙的錢雖少但是夠花。”曾經有機構想要簽下小林，她但是拒絕了，“我認識的好多和我差不多同期開播的主播，現在都已經轉行了，以後或許會離開這行，但至少目前我還算滿意。”
打開微博和招聘軟件，總能看到各種主播招募的招聘啓事，獵頭們不厭其煩地挨個私信年輕男孩女孩，打着15k+的誘人月薪，説着讓人開心的漂亮話：“小哥哥/小姐姐，要不要試試來我們這裏做主播，包吃住培訓，以你的資質，一定能成為千萬粉絲級別的網紅。”
瀟湘晨報記者 申瀟軼
【來源：瀟湘晨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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